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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鸣：“说明，他有在练习汉语？”
秦邀月摇了摇头，“他为什么要练习汉语呢？明明之前对汉人很是不屑。再则，他是在哪里练的汉语，又或者是跟谁练的？”
封鸣茅塞顿开，“你怀疑是九殿下教他们的汉语？可他们也可以跟别人学啊，为什么一定是九殿下？”
秦邀月禁不住郁闷地看了封鸣一眼，“以前你不怎么爱跟我说话，我以为你这个人挺聪明地，没想到你和九殿下差不多。”
在封鸣要出手教训她之前，秦邀月迅速伸手挡了一下，把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当然不是汉语这一点奇怪。很多地方都奇怪，王爷刚刚问他们是不是避世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封鸣猛然睁大了眼睛，“他们如果真的避世，就不可能有人会教他们汉语，他们古剑冢抓的人，可从来没有留过活口。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有一个会汉语的来教他们，又或者是他们抓回来……”
听着封鸣的喃喃自语，秦邀月点了点头，虽然他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整体和她的意思差不多。
“不止这个，上面蒙眼睛的布料都是麻，你看看这些，是棉布。”秦邀月戳了一下掌心里面的东西，“古剑冢避世多年，对外面的那一套应该也不太尊敬，这么多年了，才用上这些东西。肯定是有一个能让他们改变这种想法的人。”秦邀月顿了顿，轻轻地勾唇，“你猜猜，这个人有多大的几率，可能是九殿下。”
“那九殿下应该挺安全吧？”封鸣不由得又问。
“可能吧。”秦邀月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但如果真的安全，依着古剑冢首领对他的感情，你觉得有多大的可能，不让他按照以前的规矩往外面寄信？”
封鸣张了张嘴，“那首领不会真的放干了九殿下的血吧？”
秦邀月兀自耸耸肩，“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觉得那个首领不是愚笨的人，九殿下是恋家的，会不顾一切的和他闹，要送信回去，这也是为了让九殿下的家人都放心，都认为顾千丞没事，那他不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可是他没有，这一点很奇怪。”
“也许只是忘记了吧。”封鸣摸了一下手上的鸡皮疙瘩。
秦邀月看封鸣的目光简直像在看傻子了，“你知道九殿下出去有几年的游历经验了吗？”
封鸣迟疑了一下，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五年了。”
“五年养成的一个习惯，王爷跟我说每个月寄一封，撇去路上的时间不谈，他至少每半个月就会寄一次信。你觉得有这么容易忘记吗？”
封鸣挠了挠头。秦邀月双手环胸，几乎是满脸同情了，封鸣不由得恼羞成怒，“你、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
楚墨回头轻轻看了气焰嚣张的封鸣一眼，封鸣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就这么一番谈话，几个人来到了三层木屋之前。
这片丛林之中绿意葱茏，如今已经入春了，第三层楼外围了一层木栏，木兰之后种植了几株红色海棠，与绿叶摩肩擦踵，随风摇摆，海棠花香弥漫在鼻尖，光斑落在地上，看上去生机勃勃。
而那个首领就站在最上层，他双手撑在木栏上，冲着楚墨微微笑着，一双桃花眼中潋滟生光，乌黑长发从他背后泄下，落于肩头，落在他身上的阳光似乎格外娇艳一些。
他穿着一袭红色长袍，站在开的正好的海棠花中，侧过身，摘下一朵海棠，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道，那一瞬间，倒真的分不清人与花孰美。
他将海棠投掷而下，声音含着几抹浅淡的愉悦，“宁王，听说在你们那边有掷果盈车这种现象，送给你了。”
楚墨接过红色海棠，“多谢。”
秦邀月看到他的红色长袍，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想，而封鸣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首领在上面站直了，冲他们几个勾了勾手指头，“上来吧。上面的风景特别好看。”
他声音很轻很柔，尾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微往上面吊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请。”护法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楼下开了一道小窗，上次秦邀月等人来的时候也许是没开，如今阳光斜射，窗户边有一盆白色吊兰，满室都晕满一层光辉。
之前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倒是没有消失，那个通往地下室的木板之上也可以看到零星血迹。护法在前面带着一行人往三楼而去。
三楼有一个木制秋千，秋千前面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些当地糕点。首领曲着一条腿，怀中抱着一个美人，美人娇软地握在他的怀中，给他投递食物，海棠燃烧中，他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们。
“别来无恙。”楚墨很自然地坐在了首领对面，目光只是微微在美人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再度落在首领颠倒众生的脸上。
首领撩着怀中美人的秀发，掬着一捧在手心上，埋头深深嗅了一下，“宁王，你知道我并不是很能明白你们的汉话。”
他怀中的红衣美人手指在他的胸口上转了一圈，“?F，他在跟你问好呢。”
首领捏了捏美人的脸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是吗？”
封鸣看着两个人蜜里调油的模样，咋舌，扯了一扯秦邀月的袖子，“不、不是，她也是汉人，会说汉语，那也可能是她的功劳，这个首领看上去的确被这个夫人征服了。”
秦邀月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有这个结果，她看人的功夫是越发不行了，之前看这个首领怎么看都不是多情之人，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地就放下了顾千丞。
“那九殿下可能就真的危险了。”秦邀月有些凝重地说，“无论如何，养成五年的习惯，不可能一夕之间就忘得彻底。不，也不一定，或许他真的失忆了，现在也只能这样祈祷了。”
首领把糕点往楚墨面前推了一推，说，“我很好。你也好吧？这次又是来干什么的？他没有跟着你吗？”
倒不曾想楚墨没有问出来，反而让这个首领先占了先机。
“看来，九殿下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封鸣不由得愁了，“那我们要去哪里找？”
他没有跟着你吗？
秦邀月眉心微蹙，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注意这一句话，这一句话本身没有什么毛病，就像是普通朋友的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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