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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最近清减了许多，下巴上的胡茬有些长，衣服沾满了粉尘，完全没有往日里风神俊朗的模样，大概没什么时间打扮自己。
“王爷。”尽管狼狈，但他脸上尤带着几分惊喜，眼睛也是亮了亮，“属下见过王爷。”
他说着，竟然半跪着抱拳，可见他的确激动极了。
楚墨亲手把人给提了起来，眉眼神色极淡，“幸苦你了。”
沈执呼出一口气，笑道，“属下不辛苦。王爷日夜兼程，才是幸苦了，属下给您准备了吃食。”
说完，又冲秦邀月点头致意。
“你们也下去整顿吧。”楚墨挥了挥袖子说道。
秦邀月扭了扭脖子，抱拳说道，“属下告退。”
“你留下。”楚墨淡淡地说。
秦河等人带着古怪的表情离开了。
秦邀月搓了搓鼻子，“王爷，这……我们……”
“本王都不怕，什么时候你也会怕了？”楚墨冲她招手，“过来点。”
两个人的相处状态让沈执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在了秦邀月身上，含着几分探寻和暧昧。
没来由的让秦邀月想起不久以前的糖炒栗子，那时候沈执就是想跟自己说这个来着，不过她当时对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自信，完全把他的话当成屁话。
沈执在前面引路，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后面，楚墨在她掌心处捏了一捏，不知是在惩罚还是在蹂躏。
军中的伙食自然不能和楚墨平日里吃得山珍比了，沈执招待他们的东西有些简陋，都是一些家常菜，反正平日里在京城绝对吃不上这样的东西。
“王爷。军中条件困苦，你们晚来几日便要粮尽弹决了，所以……请王爷将就一二。”沈执还万分不好意思的道歉。
“我还以为你会拿出什么野花野菜的。”得了楚墨得首肯，秦邀月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沈执也笑，“你若没来这儿和秦河他们一起走，你就要吃野菜汤了。军营里已经喝了一个月的野菜汤了，城外的野菜都已经没了。”
“还好我有后门。”
沈执哑然失笑。
两人都落座之后，便边吃东西，边聊起战况来。
沈执放了一块红烧肉入嘴，落进肚子里后，才说道，“近几日，北漠时常来南梁军前生事，但都是小股军力，且……时常会出现不敌我方的情况来。”
楚墨点了点头，沈执又继续说下去，“更加奇怪的是，他们似乎没有要打持久战的意思，便是打不过就跑。”
秦邀月眼珠转动一二，笑道，“他们是想诱敌深入吧？”
沈执道，“我也这么认为。”
楚墨给秦邀月盛了一碗汤，什么话都没有说。
秦邀月则缓慢用瓷勺搅弄着那一碗汤，感慨一般地道，“还好守城的是稳重的沈副将，否则他们屡战屡败，多少会让一些将领错生易胜之心，从而乘胜追击，若倒时候在外面打一下伏击，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错，我正是想到了这个，才不敢贸然深入。”沈执皱了皱眉，“但这般行为，也着实有点过分了。”
“就像苍蝇一样，虽然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时不时在你耳边嗡嗡一下，也是很讨厌的一件事。”秦邀月很随意地接了下去。
“你有好主意？”沈执停了嘴，挺直脊背，饶有兴味地问道。
秦邀月笑道，“苍蝇嘛，你让它叫呗，看看我们的耐性大，还是他们的耐性大。”
这种不作为的行为显然不能得到沈执的认同，“若是他们在筹划着什么后招，我们这样坐以待毙是不是不太好？”
“我没有说坐以待毙啊，我是说可以不理这些苍蝇，但也没有说过不动把苍翼引出来的人。”秦邀月道，“擒贼擒王嘛。你想想，我们一直不作为，他们在后面筹划大动作也就是等着我们耐不住上去，和他们打嘛，他们在伏击我们，我们可以伪装成要继续深入，把主力军放在其他地方，比如包抄他们之上？”
沈执叹了一口气，说道，“秦副将，不是只有你看过《孙子兵法》的。声东击西这一招恐怕不适用于这里，北漠驻扎的位置又不是什么荒僻之地，我们若是要包围他们，他们定然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秦邀月托腮，“其实，要说的话，这个地方也不好打伏击，毕竟周围也没有什么山川森林庇护，他们没准是安了什么机关。”
“嗯。我也这般认为。”沈执点了点头。
“机关。”秦邀月的手指在桌子上面敲打了一下，“只要是人为的，就有破坏的可能，我们包围不了他们，他们也伏击不了我们……我们和对方军力相差多少？”
谈到这个，沈执脸上显然露出了愁容，“北漠大抵是疯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六十万军力。”
秦邀月咋舌，“他们……这，他们该不会是空国来打南梁了吧？”
沈执苦笑道，“这个应该不至于。如今便是南梁空国，也极难可能和他们在人数上达到平衡。”
这点不加，南梁实际上是四个国家中最小的一个，如今南梁帝当政的三十二年中，第十二年，因为丞相权力过大，强加了一个罪民给他，丞相在朝中有勾结的大臣也因此下狱。杀了最起码一千名大臣，其中不包括其家属等。
后来兴起文字狱，但凡南梁帝看不顺眼的都给干了，又是血流成河。
再者，就是征税日益繁重，有无数农名因为交不起税而终结自己的生命，天灾年年，也死了不少难民……
总之，南梁人是越来越少。
也可能是因为人少，经济却反而富庶起来。
秦邀月有些头疼，“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沈执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如今搞清楚天子所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去出奇制胜。”
“历史上不乏以少胜多者，我们现在有多少兵力？”
“加上你们今天带来的，一共十万。”
秦邀月的表情顿时有点难看。
六十万对十万简直是天差地别，他们这边一个人得有六条命才能打得过，还要是那一种一条比一条顽强的那种，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什么超能力。
“十万？那你是怎么坚持这么多天的？六十万兵力拿下这一座城池，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秦邀月禁不住有些佩服起沈执来。
“他们没有倾巢出动，似乎就想和我们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沈执揉了揉太阳穴，“能怎么守？硬守呗，靠着手下几名猛将守着四道门。”
“可是这也很奇怪啊，他们带六十万兵力又不是过来吃白食的。”秦邀月禁不住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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