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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邀月也管不上其他的,提着长枪一路杀上去,要去帮弦音他们的忙,爬上通往高处的楼梯,一枪刺一个。
她虽然肩胛骨受伤,但枪这种东西实在是她拿得出手的武器,即使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些,但力道还是够的。
不过打到高地的时候她的整一只手臂都是麻的,稍微甩了一甩,长枪之上有几滴水珠滑落,正要提枪上去助他们一把,就看到令自己肝胆俱裂的一幕。
人实在太多了,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通过云梯上来,弦音她擅长的毒在这里显然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她用自己的银线抵抗了一阵,此刻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就在她割完一个人的脖子后,她的后心处也悬了一把银刀,眼看着就要贯穿她的心脏——
“小心——!”秦邀月几近失声!
比她声音遥快的是林渡的动作,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这一边的情况,竟然直接扑过来推开弦音,替他挡住了一刀。
因为位置偏差,这一刀并没有刺进林渡的心脏中,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从云梯爬上来的一名士兵见到这种状况,狂喜地扑了上来,一刀直接刺进林渡后腰!
林渡捂着嘴,喷出了一口血。
“林渡!!”秦邀月不管不顾地开始往那一边冲,长枪刺爆一人头颅,丢垃圾一般把人给丢远,不要命一般往他们那边冲。
弦音被林渡一推,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周围厮杀声震天,她一下子却什么都顾不上了,秦邀月及时赶过去,把他们周围的人都打散开来。
林渡捂着嘴在吐血,有一些甚至喷在了她身上,她满脸都是血污,双眼呆呆地盯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
“小、小七?”突然,林渡近乎喃喃自语一般的声音传入了弦音耳中,她如遭雷击,下意识地张嘴,呆呆地说道,“哥?”
一向不苟言笑的林渡笑出了满牙齿的血,“乖。”
“别叙旧了!小心啊!”秦邀月一个人哪里对付得来这么多人,眼见着两个人还有盘腿大谈特谈一番的架势,气得七窍生烟。
弦音顾不上魂不守舍了,兀自站起来,提起刀把接近林渡的两个人给了结了,就要护送他下去。
林渡低声说,“别。他们两个对付不来,你要留下来,我自己下去吧。”他现在身中两刀,两刀不能说都插在要害上面,但也是伤了根基,是没有余力再做什么反抗了,留在此处也是无济于事。
“你一个人怎么下去?”弦音不满地皱眉,顺带提着他转了一个圈,避开几个人的攻击,“守不住就守不住了!哪里有你的命重要!”
林渡偏头咳血,“乖。”
秦邀月咬咬牙,“带他下去,快点!”
他们这边也有援军要赶上来了,总不能把林渡的命拿来开玩笑吧?弦音得到命令后,二话不说地就扶着林渡下去了。
林渡也没有力气再说乎了,由弦音一路扶着下楼梯,谁知才一个转弯,前方又涌上来一大批敌军,扶着他作战反而危险,弦音咬咬牙把他放在地上,反正这么一趟也没有人发现他真死假死了,脑子转不过来,弦音提剑冲上去。
林渡涣散地盯着弦音的方向,陆陆续续有援军上来帮她,林渡一口气还没有送完,涣散的瞳孔猛烈收缩起来。
他费进最后的力气从地上弹跳起来,抱住要一刀穿刺弦音太阳穴的人,那人用胳膊肘猛地往他眼睛上打,他偏过头,耳鸣眼黑,加上失血过多,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抱着他往后面退,直到整个人都悬空——
他听到的最后一声大概是弦音的歇斯底里。
像幼时一般,她叫他哥。
但是在生命的最后瞬间,他没有能多看一眼,他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之中,再也没有能睁开眼睛。
“啊啊啊——”眼泪从眼眶之中挣脱,弦音大喝一声,往前面扑去。
雨水依旧没有枯竭的趋势,像是要洗刷众生的一切罪孽。
西门最终是守住了,也没有什么调虎离山的计谋。秦邀月又累又冷,浑身上下都是伤,在鬼门关勉强捡了一条命回来,活在士兵们伏在城门前,还在做着抵抗的姿势,有些在默默垂泪,为死去的战友不平,哭诉老天不公。
秦邀月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熟悉的、陌生的、敌方的、我方的……他们多半都是年轻的,拥有不同的人生和同样的归宿,为陌生人而死……
终于,秦邀月找到了一具不一样的尸体。
尸体旁边沉默地跪着一个人。
那大概是为自己所爱而死吧,秦邀月眼眶发红。她和迟夜以及剩下的一些残兵败将,往林渡尸体所在而去。
“弦音……”迟夜是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他的声音是沙哑的。
弦音肩膀颤抖,强忍着巨大的悲伤,抽出一方丝帕,一点一点地擦去了林渡脸上的鲜血,而后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秦邀月不经意的垂头,擦去眼中的泪滴,慢慢地吸出了一口气,声音哽咽,“去清点一下,死了多少。”
她给林渡深深鞠躬叩头,骂了一声,“混蛋。”
决绝地转身而去。风雨之中,她肩膀颤抖得厉害。
“弦音。”迟夜很快就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带着你哥,我们走吧。”
弦音终于遏制不住,像一个小孩一般抱住了迟夜的大腿,肆无忌惮地哭起来,迟夜也蹲下来,将她抱在怀中,手在她的脊背上轻轻安抚着。
……
秦邀月回到军营,楚墨并没有收兵回来,如今担心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他们这边的损失也不小。
她把长枪当成拐杖走回自己的房间,衣服都没换,方才那个去统计人数的士兵就红着眼睛回来跟她汇报了,“副将,一共死了一万三千个兄弟。”
秦邀月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下去吧。”
“副将,你身上的伤……”
秦邀月说道,“先管好你自己吧,走,给我关门。”
士兵抱拳,退下去了。
秦邀月出去打了一盆水,这才掀开自己的衣服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把床头柜的金创药消毒药和绷带拿出来,她剪开胸前用来裹胸的绷带,她背后也被割了几刀,绷带和血肉已经黏在一块了,用湿润过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伤口。
全身上下最重的伤口还是肩胛骨上的伤口莫属了,这个地方已经是第四次光荣牺牲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魅力使得它频繁受伤。
上药的时候有一些地方自己看不到,索性用手站着药膏,把整个右肩都搓了三四次,保证所有地方都漏不下,在疼得近乎窒息的余韵中,再用同样的办法搓了一次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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