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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邀月但笑不语。
云卿只好认输，任劳任怨一般地点了点头，强行打起精神说道：“来吧。”
其实自己亲生姐姐杀死表姐，然后再入狱，他现在也确实没有什么心情，方才也就是强行振作，这会儿是真的蔫下去了。
秦邀月把两只手伸到后面，不久又拿了出来，问他：“猜猜吧。”
云卿百无聊赖地垂下眼皮，看似认真实际上十分随意地指了一只手，道：“这个。”
秦邀月摊开两只手，里面却没有一只有花生，云卿终于眨了眨眼睛：“你耍赖？是不是在你身后？”
秦邀月主动站起来给他看了一下自己身后，那后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马车却徒然一个颠簸，她堪堪扯住楚墨的肩膀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而后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你身上？”云卿狐疑道。
秦邀月晃了晃手指，道：“是在你身上，摸了一下你的口袋。”
云卿将手伸进口袋里面一摸，片刻果然摸出了两颗花生，他哑然片刻，才冲她眨了眨眼睛：“你还会玩戏法啊？”
秦邀月坐到了楚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的腿，随意地靠在马车臂上：“我会的可远远不止这一些，你以后跟着我好好学吧，你想要去读书吗？考取功名也行。”
楚墨抓住她的手，不清不淡地放回了原地，表示出一副他们并不是很熟的模样来，秦邀月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云卿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我要读书。”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不想要考取功名，我现在也十八岁了，其实早些年舅舅还会让我碰书，不过……后来就没有了。我不要考取功名，我只是想要知道，要怎么样做一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车内就沉默了下来，倒也不是因为其他的，毕竟实际上除了他另外两个人都能算他的姐姐哥哥，比他多活了十多年，又是在那样一种环境之下生长起来的，就更加明白如何做人了。
但是要做一个好人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别说像秦邀月这种干过不少坏事的，就连楚墨这种选择性极强的也不能说他干活的事情全部值得肯定，但在这样的时候，一个小孩读书为了做一个好人，这种行为还是值得鼓励的。
秦邀月尚且没有说话，楚墨便开口了：“世界上并非如你所想得非黑即白，一个人想要做到完全‘好’，基本上不可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则，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姐姐也并非能算彻底的坏人，这个世界上可恨的就是那些不干大坏事的人。”
以他的立场和原则，自然有资格说这一句话，毕竟他遭遇过的恶意是在场之人最多的。
云卿点了点头，搅了一下手指，抿着唇说道：“我其实明白的，这位哥哥，你不用跟我说的这么清楚，我做不了大好人，做不了圣贤，我就用我自己的办法做好人，如果连这个也不行，至少要问心无愧吧。”
楚墨想了想，道：“只要你想要，就可以。既然如此，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秦邀月莫名其妙地在他前面晃了晃手：“哥哥，你还真是用心险恶啊，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把人给我挖走了？我答应了吗？”
这么久以来，她还算是第一次叫他‘哥哥’，楚墨藏在斗笠之下的眼睛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
秦邀月笑了一笑，其实像云卿这样的人，楚墨自然是最欣赏的，要收他也不算是奇怪，但是自己的东西他一般都不会抢，这一次她总觉得这楚墨就是吃醋了，所以不想要让云卿跟在自己身边。
云卿没有料到自己还能被两个人争，一下子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那我应该跟着谁。”
秦邀月也不是真的不肯把人给楚墨，不过目前自己的人手真的不够啊，于是他就捏了捏楚墨的手指，道：“自然是跟着我了，他可是要回南梁的。”
楚墨也不说话，仿佛刚刚那个争人的不是他，云卿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秦邀月竟然从他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失望，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人会叛变的这么快！一时间对自己的人格魅力感到一起挫败。
……
进宫有人带着，左右不过就是一盏茶大时间她就看到了西凉帝，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给了他听。
西凉帝听完，依旧十分诧异：“倒是没有想到你断案如神，竟然不过是半天的功夫就调查出来了。看来我果真没有用错你。”
这句话是夸奖秦邀月能力高，也是拐着弯地夸自己眼光好，秦邀月看破不说破，在一边附和地点了点头。
西凉帝在案后抬起了眼皮，道：“这件事就交给京兆尹处理吧，你今天呢累了，说起来也是挺折腾你的，回去好好睡。”
秦邀月长长作揖，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西凉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叫道。
秦邀月有一丝不太每秒的预感，那西凉帝在后面操着一口气定神闲的声音，道：“今日去你府上，我可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里也不搞什么消防措施之类的东西，难不成还能不达标，秦邀月有些莫名其妙，转身拱拱手：“还请陛下明示。”
西凉帝就明示了：“我的匾额呢？”
秦邀月这才恍然大悟，说来自己那一天把人的提字给烧掉了，后来找丞相补了一个回来，也没有刻意地去模仿人家的字迹，她也没有料到这西凉帝闲着没事竟然真的跑到自己府上面来了一个一日游，还让人看到了自己没有用他提的字，这下不就尴尬了么？
秦邀月揉了一下鼻子，莫名有一些心虚，道：“陛下勿怪，你那字我看得实在是喜欢，就想要旁人多临摹几副，结果我在去临摹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人莫名其妙冲上来就把我的画给撕掉了。这不是才……惭愧，实在是惭愧。”
说实话，这个理由说出去都没有几个人是信的，她第一次扯慌扯得如此不走心，那西凉帝狐疑的地看了她几眼：“真的假的？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秦邀月竖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副发誓的状态：“放心吧陛下，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项上人头的，不敢拿这一个给陛下开玩笑。”
西凉帝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反正表面上是没有再说了：“好罢，既然你都已经这么说了，寡人再为难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不过你可不要安歇下去，寡人可是还有一大堆事要你去做。去吧，明天按时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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