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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哥张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满脸的不敢相信，反应过来后，放声狂笑不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期间不断用拳头猛砸墙壁，直至拳头变得血肉模糊仍没停下。
异于常人的兴奋状态。
离刀哥最近的地痞见状连忙拉扯刀哥双臂，蛮力控制着不让他继续。
嘴上紧张说道：“刀哥！别这样，你先忍忍！”
“那要不...咱们先退？”
“退个屁啊，现在好不容易逮到顾清川，这次你把他放回去，下次他逮到你你觉得你还有活头？？”
“是哈！刀哥，忍忍！咱忍忍！”
人群中有个长相魁梧穿着黑色运动紧身衣的地痞，环保双手一脸淡定，轻车熟路跟年轻地痞说了几句，随后年轻地痞便离开小巷。
周遭一片混乱，顾清川仿佛没听见，魔怔般只有一个想法。
别来，别来......韩梦栖，千万别来......
他一拳打在砸在地上，侧头，冷森森地瞥向一旁，问：“喂，现在几点了？”
旁边的人懵逼，“诶？我吗？”他左右看了看，确定顾清川在和他说话后，呆呆摸出手机，回答：“现在北京时间6:28分34秒。”
盘旋环绕的巷口小道，传来一声声呼喊，似近似远。
顾清川听到后一怔，下意识望向巷口。
“哦？来了。”刀哥缓过来，如梦初醒似的，猛地将身旁拦着他的人踹开。
“呐，”刀哥朝出现在巷口逆着光的女孩扬扬下巴，“顾清川，好福气啊！”
刀哥自嘲般苦笑，呵，果真来了啊。
他妈还真是一个人。
地痞们望着突然出现在巷口的女孩，又望了望自己老大，大气不敢出。
得到指示后围着顾清川的人散开，钳制手臂的人也放开。
韩梦栖不知他们这一段无声的交流，眼神固定在顾清川身上，从看到他的那刻起，连最开始的恐惧都消散。
她冲过去，跪坐在顾清川身旁，干净的校服裤子上沾满了巷里的泥土，高高的马尾因为跑动，低低垂在脑后，发丝凌乱，耳鬓处的头发被汗湿。
韩梦栖觉得这样的顾清川有些陌生，平日里他有时会毒舌，有时会幼稚，有时会耍赖，有时会冷脸，有时会口是心非，有时会笑容温暖......
在她心中千百种状态的顾清川，都该是明媚又瞩目的啊......
渐渐地，韩梦栖眼里朦层水雾，她手足无措，不敢去看顾清川，低头扫了眼他的伤，眼泪啪嗒坠地。
视线上移，韩梦栖右手半只手掌藏在校服衣袖中，反手捏着袖口，小心翼翼用校服擦拭顾清川脸上的血迹，强忍着，声音哽咽问：“顾清川.......你疼不疼啊？”
顾清川瘫坐在地上，校服上染着大滩大滩的污渍，长袖长裤拢着看不见受伤的地方，但左手手肘处浅蓝色的衣袖被浸湿成了血红色。
额骨处露出猩红的伤口，嘴角撕裂紫青，脸庞血迹从额头滑在下颚处，一滴一滴滴在校服裤子上。
顾清川咽下翻涌上来的铁锈味，小声安抚：“不疼的...真的不疼。”
疼的又哪是伤。
韩梦栖抽噎：“你...你说了...不打架的，你说话......不算数。”
韩梦栖嘴上责怪，手上的动作没停，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擦着顾清川脸上的血迹，衣袖染红。
可擦不干啊。
她寻着源头，摸了摸脑后，一手的血，呆愣住，睁大眼睛，随后不断重复：“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韩梦栖环视四周，不安起来，浑身止不住的抖动。
她两手抓紧顾清川两旁的衣袖，朝两边的巷口吼道：“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啊！谁能来救救他！”
“谁啊！谁来救救他！”
“谁能帮帮我！”
“谁能帮我救救他！”
没有一点反馈。
整片小巷似乎比刚刚更安静了。
顾清川抬起右手，圈着韩梦栖的脖颈，“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韩梦栖够着脑袋，下巴放在顾清川肩肩膀，双手自然垂放，绝望般自言自语：“谁都行，谁都行，谁来都行......”
韩梦栖脑海中不断闪现弟弟毫无生气躺在泳池边的情形。
“川哥......我害怕。”
顾清川左手缓缓地拍着韩梦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别怕，我带你回家。”
小巷口，年轻地痞听着韩梦栖嘶声裂肺地吼叫，怔在原地，慢慢靠近，从刚开始的不相信到接受，一路目不转睛注视着两人。
手臂上纹条盘着身黑色的吐着信子的蛇。
望着女孩的背影，眼神悲伤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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