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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在碎叶城周围生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目的。
数不清的青石牌位绵延到远处的山坡上，有的有名字，有的没有名字。
无数碎叶城民众，自发的来悼念石青。
这让何辜总是不由得想起，前世第一次去到烈士陵园。
那一幅幅石碑，一位位长眠英烈给他带来的心灵震撼。
细雨仍在下着，初春的草地逐渐转绿。
石芸跌坐在地，定定地看着眼前没有一丝人形的父亲，一言不发。
何启灵身穿一身白色劲装，站在她身后，神色怜悯地看着她。
叶青儿贴在叶擎身边，神色懵懂的看着这一切。
她就睡了一觉，怎么就死人了。
何辜卸下了伪装，再以假面目示人，总让他不太尊重英烈。
何辜不动声色地向叶擎问道。
“石家？”
叶擎摇了摇头。
“石家嫡系子弟除了她，大都都修炼了那邪法。听说石臻翔和石青死了，下人和僮仆们都卷钱跑了。”
“旁系们在忙着争夺家主的位置，石家嫡系大概就剩她一个人了。”
何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人情的冷暖自古如此，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石家身为曾经的碎叶城首富，其家族内恐怕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和。
可惜，以前都有石青这个出色的家主压着。
至于现在，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谁管你是不是什么英雄。
“他.吗.的”
龙本伟暴躁地骂了一声，就要转身。
“站住！”
何辜眉头一皱，将龙本伟拦住了。
“师尊！你不要拦我！我要让石家那群杂碎看看，谁才是新的家主。”
何辜摇了摇头道：“不是时候。过两天，带着石芸一起去才名正言顺。”
“过两天，他们就分好了！”
龙本伟有些急躁，罕见地顶了何辜一句。
何辜不以为意，冷笑道：“我们三尊通幽，抢不来一个家主？”
龙本伟闻言，神情一滞。
挠了挠头，赶忙称罪。
“师尊英明！是我孟浪了！”
......
入夜，城主府凉亭。
何辜与叶擎相对而坐，面前是一道名贵的楠木棋盘。
何辜执黑，叶擎执白。
“啪！”
何辜想也不想，一记黑子落在棋盘天元处。
似乎有些诧异，叶擎注目棋盘思忖许久。
这何辜莫非是围棋一道的高手？
半晌后，才抬起头蹙眉看向何辜道：“你真的会下棋？”
“哈哈哈，略懂！略懂！”
何辜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快点，该你了！”
叶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随手应对着。
何辜落子神速，随手点在棋盘上。
看着落寞的叶擎，他问道：“怎么，有心事？”
看着何辜的落子位置，叶擎再次皱了皱眉。
顿了顿，又道：“我常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人和妖真的不能共存吗？”
何辜落子的动作一愣。
好家伙，一上来就抛来一个众多修真界中共存的难题——“人妖共存”。
也不待何辜回答，叶擎自顾自地说道：
“先年在青莲圣地时，我的师傅便教导我说人妖不两立。”
“南荒人和妖之间的争斗存续了数千年，已经说不起源头了。”
“师尊说，妖都是邪恶的。”
“可我曾经游历山川，其间所见、所闻、所感，也并非全如师尊说的那般。”
叶擎抬起头，不再言语，只是看着何辜，寻求一个答案。
何辜瞥了一眼棋盘，暗喜着落下一字。
“你自己已经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像叶擎这种福瑞......哦不，天之骄子。
要是被这种问题困扰，就不会十几年来仍坚定着找自己的狐娘老婆。
听着何辜的话，叶擎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我认为无论是人还是妖，都有善良与邪恶之辈。”
“人类良善者恰如石青，为先祖荣光，为子孙，甘受折磨，就连修炼血魂术，用的也是恶人与石家败类的精血。”
“人类邪恶者如石臻翔，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提升实力，甘为妖族走狗，人和人都可以是他的利用工具。”
“妖族邪恶者，在这离阳以南的南疆十万大山数不胜数。例如先前的噬血魔蝠一族，他们费尽心思，为的就是破灭三国，将人族养为血食。”
“妖族良善者......”
叶擎顿了顿，却是没有说下去。
何辜接过话头。
“就像清秋对吧。”
叶擎哑然，耸拉着眼睑，点了点头。
“那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担心你这个师尊介意青儿的血脉。”
叶擎苦笑着说道。
这两日，何辜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
那种恨不得破灭整个妖族的态度，让叶擎看着心惊。
自然也就不由得担心起自家女儿来。
毕竟，叶青儿有一半的妖族血统啊。
何辜闻言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你放心好了，我的看法与你一样。”
笑死，谁能拒绝日后有一个软萌狐娘跟在身边？
天天一口一口，甜甜地叫你师尊。
如果有，那赶紧送来给我当徒弟好吧。
见何辜申请不似作伪，叶擎感慨的笑了笑。
“你倒是个伶俐人，跟谢谦当年一般无二。”
刚刚落下一子的何辜：“？？？”
又是谢谦？
清秋的头上真的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吗？
不理会何辜的诧异，他自顾自的说道：
“你那徒弟觉醒圣体引来这般天地异象，恐怕大半个离阳王朝排的上名号的宗门都会来人。”
“这么多吗？”
何辜有些不敢相信。
叶擎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离阳王朝才多大点地方，方圆横纵才堪堪万里。”
“你家徒弟这个异象就千里有余。”
“得亏这异象消散的快，要不然怕是会惊动整个离阳也说不定。”
“一个圣体这么吸引人？”
叶擎彻底放弃了对何辜抱有的最后一点幻想。
“你真应该多看点书，知道的还没我家青儿多，怎么做老师？”
“咳咳，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这不是颓废了八年多吗？”
“那你荒废了八年在干吗？”
“呃，钓钓鱼，养养鸡，种种花什么的。”
叶擎：→_→
何辜讪笑着挠了挠头，心说这也不怪他。
这虽然是个修真世界，但是书本仍不是普通家庭可以买得起的，就他这造化宗那点家底也得买的起书才行啊。
平素里对于修真界的认知，都来自于那个修炼了一辈子还在炼气九层的李舜生。
可惜，自己蜕凡了，那老头也没了。
叶擎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世间修者不知凡凡，大体可以可以分为气修和体修两个类别。
只不过炼体一道相较于气修过于式微，如今大多体修集中在妖族那边。
妖族重血脉，其血脉之力传承上古，不管什么种族都有一定的血脉传承，其肉身更是强横。
因此，单论通幽境以下，妖族整体实力要强于人族。”
何辜若有所思的听着，疑惑道：“灵气修炼不是会反哺肉身吗？”
叶擎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不过要想有那种普通刀剑灵器也无法破坏的肉身，怕是要到化神境以后了。”
“所以拥有特殊血脉或体质的人族修士就成了各大宗门追捧的对象？”
“是的。”叶擎颔首。
“那玄冥圣体怎么说？”
叶擎微微一笑：“先前说过了，道体一说分为大抵有七个品阶，分别是仙、圣、天、地、玄、黄”
“玄冥之体是圣阶，所以也叫玄冥圣体。不过......”
“怎么了？”
“有些奇怪。”
何辜偏头问道：“哪里奇怪？”
叶擎皱了皱眉头说道：“青莲圣地记载了五千年来二十三位玄冥圣体。”
“怎么了？”
“全是女子。”
“全是女子！？”
想了想何启灵那俊美过女子的面容。
何辜撇了撇嘴，浑不在意道：“那小子俊美的不像话，大概玄冥圣体都是如此。”
叶擎思忖了一会道：“确实如此！玄冥圣体都是不世出的美人！”
何辜嘴角一抽。
切，庸俗！只有肤浅的人才注重外貌。像我这种有内涵的，越来越少人喜欢了。
一子落下，何辜兴奋地看着叶擎。
“我赢了！”
“嗯？”
叶擎犹疑地看着他。
何辜指着棋盘上连成五子的黑棋，洋洋得意道：“这都看不出来，垃圾！”
叶擎：“？？？”
【作者题外话】：这两天考试，考完试恢复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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