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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所了解的一致。老套的故事。但，对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却是冷暖自知，独自消化。
她并没有忘了他。甚至，此行主要是因为他。
她的情感，细腻而深埋于心。三年了，那些细节仍清晰如昨。
那么，他又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施展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什么比令一个人爱上自己更难的，就是令一个心中已有所爱，且爱而不得的人爱上自己。
她终于睡得安稳了一些。施展轻轻解开她环抱的手，悄悄地退出房间。
只在第二天早晨，给她发了条信息：宿醉如何？如无问题，可以到办公室来，尽早适应，亦可免除无聊。
赶到办公室时，看到她已经在自己的工位上。人事部的速度果然可嘉。
施展走到她面前，她忙站起来：施总早！
你跟项目一组，这一组由我亲自带。有问题可以找谢无量，也可以找我。另外，人事一直没有帮我找到合适的助理，这段时间我的事情，你多跟一跟。
她低眉顺眼地道：好的。
施展的办公间，打开门就是她的工位。进进出出都可以看到，实在心情愉悦。
随后的时间，她不是在办公室研究案例，就是外出踩盘，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他想让她尽快上手，一两个月内可胜任出差，从助理做起，直至独立操盘。
间中，景怡人去办公室找他。前台给他电话：有一位景怡人小姐，我说了您在忙，但是她说她有非常要紧的事……
无奈，只得答应她进来。
景怡人一阵风一般，房门在背后关上，人已坐在了沙发上。
有什么事不可以私下解决？请不要妨碍到大家工作。
景怡人嗔道：还不是因为你不接我电话？是你逼我的好吧。
施展忍气道：怡人，我们早已和平分手。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走出来。现在，我们相见不如怀念吧。
景怡人不屑道：疗伤，还不是因为你忘不了我？
施展忍耐地道：曾经是的。但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已经moveon，希望你也如此。
景怡人大怒，声调也不由调高许多。
办公室隔音很差，何必在下属面前上演肥皂剧。
施展走过去，想要握住她的肩安抚下，她却伏在他怀里痛哭。
怡人，办公室是公共场所，请不要意气用事，好吗？
景怡人不为所动。
施展十分恼火，但对究竟不忍心太过呵责。
房门被轻叩了两下，何可晴走进来，刻意地把声音调大了一些：这位小姐，您的诉求，我们施总都了解了，总公司会为您做主的。随后，轻声提醒道：小姐，您的妆花了，要不要补个妆呢？
景怡人虽然性格冲动，却并不愚蠢，就势随可晴出去了，临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施展纳闷，何可晴怎么竟敢擅闯他办公室，替他做主？此次当然是救了场，但如果换一种情形呢？岂非坏事？
几分钟后，王青山电话打来：怎么样？小何为你挽尊了？
她怎会知道详情？
当然是高人指点。
别云山雾罩的，如实招来。
是，施总！她打电话描述情况，问怎么处理，我当然说要美救英雄了。
原来如此，那么，她的胆识和应变能力倒不失水准。
片刻，何可晴回到座位，看上去不动声色。
难得正点下班，施展走到她座位前：可晴，晚上一起吃饭？顺便聊聊你近期工作进展。
她忙站起来道：施总，还有几个楼盘的资料没有整理，明天组内交流。
这个主要让他们讲，你们先学习。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要对公司负起责任啊。
那好。我晚上再整理吧。
她收起电脑，提上和他一起走了出来。
电梯在十五层停了下，门打开，并没有人上来。或许是乘另外的电梯走了。
但他听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不会不知道，中控早已不在振华大厦，只是，熟悉的记忆，本能的反应，一时难以擦除吧。
隔壁楼的茶餐厅，很安静。
他们靠窗坐下，俯瞰窗外车水马龙。有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和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夜晚的车流、光影、马路，大厦的霓虹灯，交织起来，总是给他一种亦真亦幻又带点凄清的哀愁。
因为，这是景怡人出国以后，一个个到处游荡的夜晚，孤魂野鬼一样的时刻，内心常存的空洞和寂寞。
灯光略暗淡，但刚刚好。她的脸容，在暗影中更增立体和柔美的感觉。所谓灯下看美人。
可晴，今天谢谢你解围。
施总别客气。是王总教我这么做。何况，我本来是您助理，也是份内之事。
她面容沉静，语气温和，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或者情感在内。
施展心内叹息。她的回答冠冕堂皇，没有丝毫吃醋拈酸的意思。她并不介意。准确地说，她并不在意。
似乎，她也缺乏了一点窥视欲和好奇。
当然，毕竟，她只是一个新员工，对老板怀有敬畏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他忽然想看看她的底牌：可晴，我听苏一心说，你决定来深圳，是因为一个男生？
她低头，或是整理情绪，片刻抬头，勇敢地道：施总，苏大哥所言不虚。
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之间有一些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员工生活安定，工作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怎会，施总。不能简单地说有一些问题。准确地说，他又开始了新的感情，但我不行。也不是旧情不忘，只是，我心里的情结没有解开，有一道门槛没有迈过。或者说，他已经往前走了，我还停留在原地。
这种状态，有几年了呢？
分开三年。但是在一起的一切，却清晰得像昨天，总是会觉得，我们只是迷路了，很快会找到彼此，之间错失的那些时间、那些经历都不算数，这一页会翻过去，像无缝衔接一样，一切都还是从前。
她凄然笑道：这是我的一个梦，一直没有醒。
三年前，你刚大学毕业，学生时代的恋情，的确会遭遇各种问题。
我们不算校园爱情。说起来倒是渊源很深，高中、大学同校，他高我两届。他大学毕业了我们才恋爱。所以，认识很久，恋爱只有两年，且是异地，无怪经不起考验。
如此算来，前后十年。纠缠已深。与他和景怡人，又有多少不同。
你们，有联络吗？
我一直用武汉的电话，没有换。他每半年或一年会打我一次电话。说我始终是他的恋人和初恋。但是，他并不知道我来深，我从不主动给他电话。
这最后的坚持和倔强。
那么，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联络。所谓相见不如怀念，所谓不若相忘于江湖；施展苦笑道：经验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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