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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着挡路的妖物身上贴着符纸，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悲伤。
姜倾倾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会这么难过，就连在刚穿回来在东芜峰上找杨画楼然后险些被灵虎打死的那一刻她都没有那么难过。
“江子衿，你不准进去！”
姜倾倾哭喊道，大颗大颗珍珠般的泪水从她眼眶掉了下来，哪怕是一向不通人情的妖物也愣了愣。
白语依和墨渊没法赶过去，只能焦灼地盯着江子衿和姜倾倾，持续赶来的妖物是一波又一波。
江子衿和姜倾倾心里都明白，这地方快撑不住了，她一路贴过来的符纸可能要消失殆尽了。
江子衿还想踏出那一步时，姜倾倾哭得更狠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抽咽了好几下，差点没呼吸上来。
“我都哭了你为什么还不过来给我擦眼泪？”
江子衿有所犹豫，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小觑，姜倾倾极有可能会随时抢先一步进去。
她越来越靠近江子衿，同时也谨慎地走出每一步，她不能被发现江子衿发现。
但很可惜姜倾倾现在才明白自己对江子衿的感情，她甚至在心里自嘲了一下，患难见真情。
姜倾倾看着江子衿一动不动，就恶狠狠地换了一副嘴脸，此时白语依和墨渊完全没办法顾及上姜倾倾和江子衿了，只能在心里默念祝他们平安。
哪怕不可能。
她努力得收了收眼泪，虽然没有什么用，姜倾倾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又冷冰冰的。
“你知道的，我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你。”
“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姑娘去死，你觉得我会感动吗？”
姜倾倾‘噗嗤’笑出声来，“你以为我稀罕？”
“你是不是蠢啊江子衿？”
姜倾倾眼瞧着情况越变越糟糕，心里已经乱得没办法思考了，就凭着江子衿特殊的体质她怎么敢打赌江子衿就一定能活下去朝着黑化的方向走呢？
所以江子衿是真的可能会死。
“你死后我不用跟你成亲了，还会另找一个好夫婿，相夫教子幸幸福福地过上一辈子。而你什么都没有，我也不会记得你。”
江子衿低垂着眼眸，最终还是在姜倾倾的哭声中一脚踏了进去。
原来梦清醒后会这么痛苦。
姜倾倾看着江子衿走了进去跟疯了一样一次次地想要冲上去，却又一次次地被弹开。
她以泪洗面，最后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
“江子衿，其实我刚刚说得话都是骗你的。”
“子衿，我很喜欢你。你是我活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人。”
“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姜倾倾擦了擦眼泪，眼下的局势依旧不容小觑，她打心眼里明白刚刚为什么江子衿要问那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了。
江子衿从一开始就看出那个阵法和她的意图了，只有她在细细思考没有注意到，最后她活下来了，又一次打赌失败了。
姜倾倾想来，江子衿是真的愿意为她死的，原来曾经在小船上她夸夸其谈的那个‘姑娘’不是白语依，而是她自己。
白语依现在有喘息的机会回头去看看姜倾倾和江子衿了，只看到姜倾倾正不急不慢地朝她走来，也不忘多在媚妖身上贴了几道符纸，没有看到江子衿。
那个媚妖现在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姜倾倾还留着媚妖的原因是因为希望能从媚妖嘴里得到一个重要消息。
媚妖是怎么知道她是东芜峰之主的。
姜倾倾颇为懊恼，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当初打死她都不应该把江子衿带着的，也不应该往这件事情上面横插一脚。
同时姜倾倾又觉得奇怪，她稍稍思索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媚妖当时会特意看了一眼江子衿了，很可能这个阵法就是为他准备的。
她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突然盯上江子衿，但是单凭原书中可以看出这个事件男女主是顺顺利利解决了的。
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估计是她做出来澎湖决定的原因。
姜倾倾心里掂量着有谁会知道她来澎湖了呢？她仔细一想，大概得出了一个比较大范围的结论很可能是四峰上的人。
姜倾倾上前打了几发灵力，将白语依推到阵法附近没有妖物的空地，接替起白语依的工作。
白语依陆陆续续也打了好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连同那身淡色的纱裙此时也沾了不少污垢，有沙尘，也有血迹。
“你去墨渊那帮他，我和鬼婴留在这一片，再撑一会就好了。”
“体力不够的话休息一会。”
姜倾倾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江子衿留给她的符纸很好用，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白语依只是略微迟疑犹豫了一下道：“江子衿呢？”
“他会来的。”
白语依点点头，转身去找墨渊，当她看到江子衿在阵法中央时，意外地沉默了。
她霎时明白了姜倾倾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会来的，他会活着回来的。
墨渊那情况比姜倾倾要糟糕得多，妖物依旧陆陆续续地赶来，兴许是运气好的缘故，他目前没碰到什么大妖。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妖物逐渐少了不少，姜倾倾颇为精疲力尽，白皙的小脸蛋上掺杂着疲倦的神色，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明亮剔透。
她抽空往阵法旁边布置了一道结界，思绪和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姜倾倾痴痴地往阵法里看了一眼，依旧是黑雾雾的一片，根本看不到江子衿的身影，从江子衿走到阵法里面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这个模样。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江子衿回来。
天快亮了，妖物逐渐减少到姜倾倾和男女主可以控制的范围内，那黑雾笼罩的区域越缩越小，连同那阵法都在不知不觉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得愈来愈浅。
姜倾倾干脆让白语依先去附近的居民那嘱咐他们先不要出门，顺带告知一下情况，这还是她最好的打算。
她还是希望不会出现伤亡。
姜倾倾走到媚妖面前，试探性地踢了一脚，她对媚妖的好感是零，说不上多悲愤，毕竟这个媚妖背后应该还有一个推波助澜的人。
她想起三年前试峰大会中妖试的意外。
媚妖虽然虚弱，但是依旧可以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
姜倾倾开门见山地道：“为什么要针对江子衿？”
媚妖只是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姜倾倾：“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为了澎湖，却还是依然义无反顾的走进去代替你。”
“我知道。”
姜倾倾淡淡地看了一眼媚妖，仿佛在看一个冷若冰霜的尸体。
“你还有五句话可以说。”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针对你那个小情郎？”
那媚妖笑出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看上去更加渗人。
“旁观者清，你看出来了。”
姜倾倾虽答非所问，但是那媚妖出乎意料地先是愣了愣，随即又是一副笑嘻嘻的口气。
“看出来什么了？”
“他会选择代替我进去。”
她不急不缓地回答道，接着又问：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那媚妖沉默了，姜倾倾就更加肯定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暗箱操作，都跟妖物勾结起来了图什么？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其它三峰上的人对吧。”
那媚妖忽然开了口：“你们除妖之人又怎么会与我们这些妖暗中勾结？”
“你们可清高得很。”
姜倾倾不关心媚妖说得无关信息，只是给她下了一个最后通牒：“你还有一句话可以说。”
“是北戒峰的解桦对吗？”
那媚妖猛然看了一眼姜倾倾，满眼的不可思议，她随后撇过脑袋不再去看姜倾倾，声音轻飘飘地，气若游丝。
“反正我不管说什么，最后都会死，你又何苦来问我呢？”
“不过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姜倾倾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往身后退了几步。
那媚妖自毁妖丹，自爆了。
姜倾倾拨开烟雾，隐隐约约看到地上留下了一个白色飘带，她凑上前去仔细一看。
是一个白色抹额，保存的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媚妖特别珍重的原因，上面赫然绣着精美的画纹正是北戒峰的抹额。
姜倾倾提溜起来，先放在衣袖中，在心里默默划掉了一个怀疑对象。
她忽然感到一股浓厚的妖气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让姜倾倾有些喘不过气来。
姜倾倾有些惊喜地去找寻江子衿的影子，眼前一幕愣是把她镇住了，微微一愣。
“子衿？”
姜倾倾离江子衿并不算远，她眼看着江子衿徒手穿破了一个小妖的身体，连同那颗妖丹也顿时就消散了，就这么死在了江子衿手中。
江子衿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佻，平日那双漂亮的黑眸，此时却变成了魅惑妖冶的红色，如同红宝石一般透亮，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听到姜倾倾唤他后，速度极快，下一秒就用手心穿了她的胸膛。
这是一个杀招。
姜倾倾忍住从喉咙涌上来的一股腥甜，她露出了一个略带哀愁的笑意道：
“你回来啦，江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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