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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夜晚来的快,洛风与王柔儿回到铺子时已经是大晚上了。
洛风懒懒地倚靠在门口,对守了一下午铺子的莫冰道,“打烊,回家喽。”
莫冰犹豫,“这么早就打烊吗?”这天才刚暗下,谁家店这么早关门的?
洛风:“早九晚五,不加班。”
“嗯?”王柔儿和莫冰俱是不解。
“喏,看到墙上那块圆表了吗?”洛风指了一下今天她刚挂上去的钟,然后拿出纸笔,写下“9,5”两个数字,“这个叫九,上午指针指到这个时间上班,这个是五,下午走到五下班。”
两个古代姑娘听得一头雾水,洛风又耐心地教她们用钟表辨认时间,两人都不是笨蛋,教了一会儿在十二个时辰的基础上理解,很快就明白了。同时也震惊于这个叫钟表的东西有多么精巧神奇,可以如此准确地告知时间,指针走的每一步都正正好,不会快也不会慢。
罗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教会她们认钟表后,三人就关了店铺门,正式打烊下班。
租住的宅子里多了莫冰的生活痕迹,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她非人,日常和凡人一样吃喝拉撒睡,必须得说的是厨艺一绝。
“好香好香!”王柔儿在厨房外早就迫不及待了,虽然年前洛风的离开让她不适应,但莫冰展示的一手绝佳厨艺很快让她和莫冰混的比洛风还熟。
王柔儿还心心念念着年前洛风回家前留下的从空间摘的菜,“罗姑娘,你之前那些菜是在哪买的?”那些菜看起来品质就很高,吃起来简直是惊艳,配合莫冰的厨艺,王柔儿对外面的饭菜没有了任何念想,因为太好吃了,她们过年那天就把菜吃完了。
“朋友送的,这次送了不少过来。”洛风打着哈哈把王柔儿忽悠了过去,好在这姑娘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猫咪,听到洛风说还有立马亮眼放光。
王柔儿撸起袖子,发誓要吃个肚皮发胀到再也吃不下,“冰儿,今晚再加几道菜!”
莫冰温柔笑笑,手里挥动着锅铲,“好!”
“那你们先等等,我去把菜取来。”洛风说完离开了她们的视线,进入空间。
此时凌无炽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菜地浇水,一些已经收获好的菜就整齐地摆在不远处,看去像好几座小山包。空间的保鲜功能还在,这些菜摘下来几天了还是鲜嫩欲滴。
“辛苦了凌先生!”洛风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跳起来轻快地拍了一下凌无炽的肩膀。
土豆,有好多土豆,洛风无比怀念现代社会的油炸食物,薯片薯条,这下就毫不犹豫地装了一大袋土豆。
“凌先生,你要一起出来吃饭吗?”洛风边挑选菜边和凌无炽说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一直在这不无聊吗?”
“有何无聊,”凌无炽抖了抖指尖上的水滴,语气带有些调侃,“我这不是要帮你种菜吗?”
“又不用每天都种。”洛风嘴上这么说着,不过看见那些小山一样的菜堆,心里可满意了,心说多种点再多种点,凌无炽用法术种菜,这能力可太bug了,不压榨他,她还是人吗?
这女人的表情已经出卖她的真实想法了。
“过年那天说好了要请你好好吃一顿的,就这次吧。”要不要把黄来福也叫过来呢?想着又有人要加入饭局,洛风情不自禁地装了一大麻袋的菜。
接到小厮通报时黄来福正在查看家族铺子的账本,“罗姑娘请我吃饭?”他罗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肯定又是有事找他。而且现在是晚上,他一个大男人去只有三位姑娘住的地方,肯定会惹来闲话,给罗姑娘她们不必要的麻烦。
黄来福思虑一番,刚要吩咐小厮拒了这场饭邀,门口就传来脚步声,洛风大步跨进黄来福的书房,“黄公子,连我面子也不给了吗?”
“罗姐?你怎么进来的?”黄来福惊讶地看了看外面,连个通报都没有,翻墙进来的吗,他们黄家的墙这么好翻?
洛风手里还捏着薯条,“有好吃的,就问你来不来?”
那股油炸散发的土豆香气一下子勾住了黄来福的味蕾,“罗姐,你手上这是什么?”
“好吃的啊。”洛风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刚出锅的薯条又香又脆,狡黠地笑了笑,“怎么样,来不来?”
“好。”黄来福不禁吞了口唾沫,“去就去。”
黄来福放下还没对完的账,叮嘱知情的下人保密,然后偷偷摸摸地带洛风来到墙边。
黄来福仰望高墙,这下是真的得翻墙出去了,这墙也忒高了,难翻。
洛风是被凌无炽挥了挥衣袖瞬间带到黄家到,根本没想到翻墙这一条路,眼看着黄来福颠着圆滚肥胖的身体爬墙,动作笨拙地很,才爬了多少就又被体重拉了下来,摔了屁股墩。
“哎呦……”黄来福气恼地拔掉旁边的一棵小草扔这片破墙,是故意为难他的吧。
“小福,要不你还是走正门吧。”
黄来福闻声一抬头,看见洛风轻盈地站在高墙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还有那么点可怜的意思。
“不要小看本少爷!”黄来福就不信了,他会被自家的墙绊倒,搓了搓手,斗志高昂地再接再厉。
洛风:“……”不要耽误时间好吧。
“嘿——哈!”黄来福深吸一口气,模仿话本里的大侠暴喝一声,气势上是很哄人的。然后又从墙上摔了下来。
洛风:“小福……做不到的不要勉强了。”
“唉,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家丁提着灯笼闻声赶来,“墙上好像有个人!”
“是贼吗?”
“有贼啊!”
家丁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跑来,黄来福正爬着墙呢,被吓得又摔了下去,若是堂堂黄家大少爷被发现在翻墙,他的脸面往哪搁,明天怕不是得被爹拎着耳朵去跪祠堂,情急之下猛地看见墙底下有个大洞,所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忙不迭地从大洞钻了出去。
“快跑快跑!”黄来福顾不及身上粘的泥土枯叶,着急忙慌催促一旁的洛风赶紧跑路。
食物的香气扑满庭院,夜晚院子里亮着几盏现代小灯,装点了几分别样暖色。
“来了!”王柔儿的眼睛都要跳出来了,莫冰端着小锅出来,锅里面是各种蔬菜肉丸鲜肉,火锅汤料油亮香浓,亭子桌上已经架好了火盆,把锅放上去,顿时腾腾冒着热气,菜和肉在**里翻滚。
黄来福一下子就被如此香辣的气息征服了,在场都是认识的,黄来福也不端着架子了,屁股垫凳子上先占好位置。
今天的晚餐异常丰盛,又是火锅,又是其他大鱼大肉的菜式,还有一根根比手指细的炸薯条。
有好多菜是黄来福没见过的,吃起来都是鲜嫩可口,吃了一口就停不下去了,他空有满腹赞美之词,却没有时间说出口,这嘴巴是要留着和饭桌上其她人抢食的。
三个女子吃起来也斯文不到哪去,尤其是洛风,下筷子又快又狠。其次是王柔儿,王家小姐的矜持端庄被抛得一干二净,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姿态。换往日,黄来福肯定是看不下去,要好好批评一顿的,但现在吃的在嘴里,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要端着姿态让别人抢了吃吗,这不值当。
洛风吃的心满意足,太爽快了。只是旁边还有个空位,原本是留给凌无炽的。
凌无炽还是拒绝了出来吃饭,他浇完水,又将新成熟的菜收了,伊然熟练了种地的生活节奏。
“不用了,我不需要。”凌无炽说。
“为什么?”一起吃个饭嘛又不是多离谱的事,洛风想让这尊大神出来透透气,顺便让朋友们认识一下。
凌无炽:“不需要。”他不是凡人,不需要进食。但吃点东西也没所谓。不过若是他出去了,洛风那些朋友肯定放不开手脚,会僵掉一场原本轻松的晚餐的气氛,像上次他在洛风家里那样。
凌无炽不愿,洛风也逼不了他。
饭吃的差不多了,洛风习惯了以前吃吃喝喝的氛围,又从空间里捞了一箱啤酒。
“这是什么酒?”黄来福稀奇地打开了洛风搬来的一瓶罐装啤酒,麦芽酒香熏得他鼻子微酸。这瓶子也是精致稀奇,印着花里胡哨的图案,是铁皮吗?用铁皮装酒?
“啤酒。”洛风扬起脸豪气干云地喝了几口。
王柔儿一眼被那包装吸引了,但有那些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在前,这样的包装也不足为奇。她学洛风用手指扯拉环,扯不动,又用筷子撬开了,嗅了嗅,闻起来味道还不错,以前家规严,女眷禁止喝酒,闻到这香气,她也有些跃跃欲试了,喝一点又何妨。
着顿晚饭到了尾声,洛风趁机离开了庭院,到了空间。
“凌先生,这些是给你吃的。”洛风的拿出一个大碗,里面装的都是洛风特意挑出来给凌无炽的。
小木桌在花海中摆开,洛风又拿了几个小碟子把各式菜分开。
“喝酒吗?凌先生?”
凌无炽看着洛风拿的两罐啤酒,又看了看洛风脸上盈盈的笑,点了点头。
凌无炽的吃相赏心悦目,气氛和刚才与黄来福他们哄抢的气氛截然不同,比起满足口腹之欲,洛风更享受于此时此种的氛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宁静安然。
凌无炽面不改色地喝完了两罐啤酒,之后也是坐的端正,不见有任何不适。洛风双手捧着脸,“还有酒,凌先生还要再喝点吗?”
凌无炽在天界喝过不少美酒,啤酒的味道于他而言淡如水,但那点淡淡的酒气却引他怀念起那时的光景,也如现在这般,与她对坐喝酒赏花。
洛风见凌无炽点点头,她便来欢喜地拿出珍藏的几瓶白酒,此时此刻的气氛来说或许红酒更能添增几分浪漫,但洛风就是恶劣地想把凌无炽喝趴下,看看他醉后失态的样子。
凌无炽饮下一口白酒,辛辣浓郁的酒香在喉咙里炸开,比刚才的啤酒像样多了,虽然还是比不得她亲手酿的花酒。
“怎么样?”洛风问。
凌无炽放下空酒杯,“可以。”
“那再来一杯。”洛风热情地又给凌无炽倒了满满一杯。
一杯下肚,两杯下肚,三杯下肚……d可凌无炽并没有出现洛风所期待的那样醉酒失态,看起来是完全没有影响。
“怎么会这样……”洛风失望了。
凌无炽:“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哪有什么坏主意,”洛风被看穿了心思也不急,笑嘻嘻地又拿出几瓶红酒,“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这不是想拿点好酒孝敬孝敬您吗?”
凌无炽见洛风又把他的酒杯倒满,红的白的加在了一起,还美曰其名是调酒。
“……调好了,您喝啊凌先生。”洛风放下酒瓶,心说就不信喝不倒你。
凌无炽捏起酒杯,无奈地一口闷完,这丫头存心要折腾他,还是喝以前一样顽劣。
红的白的都喝见瓶底了,对面的凌无摁了摁额头,终是撑不住趴在桌上,洛风捂嘴窃笑。
“凌先生?凌先生你怎么啦?”
凌无炽:“晕……”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吧!”洛风开心了,洛风舒坦了,把凌无炽扶到了大床上。
说起来这床还是她摆开,打算用来休息的,床上是清新粉嫩的红绿撞色被褥,结果现在变成凌无炽专用了。
“乖宝宝,好好睡~”洛风乘机摸了一把凌无炽的脸,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手感比想象中还好,又滑又嫩,一个大男人比她还精致。
“晚安了,凌无炽。”
洛风走后,凌无炽睁开眼,眼中没有半点醉意。为了不让洛风继续闹,他只好装醉,也是用心良苦。
“来,再喝一杯!”黄来福喝的颠三倒四,在和王柔儿在猜拳。
“你输了!快喝!”王柔儿脸通红,精神亢奋至极,站着身子一脚踩在凳子上,和黄来福猜拳赢了,却是自己抢着先喝了几口啤酒。
“再来!”黄来福不服输地撸起袖子,也学王柔儿一脚踩在凳子上,那叫一个豪气冲天。
“柔儿姑娘,黄公子,你们喝的太多了,别喝了……”莫冰无奈地看着俩人胡闹,拉着王柔儿,想把人送回房间。
王柔儿喝的正起劲儿,哪肯走,扒着饭桌死也不肯挪一步,“黄来福,你该不会是想跑了吧?喝不过老娘吧,你个懦夫!”
“谁想跑!”
二人的火气被一点就着,黄来福吨吨吨几口就又喝了一罐啤酒。
洛风从空间出来,一来就听到他们俩撒酒疯的吼声,叫的一个比一个凶,王柔儿原本娇憨的声线变得粗犷豪放,炸雷一样砰砰响。
“你们在干什么?”洛风都要看傻眼了,满地的空啤酒罐,他们这是喝了多少?
“罗姐……哦呜……”黄来福喝的头昏眼花,迷迷糊糊就看见洛风的人影,他边说话边打嗝,“呃啊……你刚才去哪了,呃啊……怎么才回来,我们都吃完了……”
酒气混杂饭菜的气息冲来,洛风捂着鼻子赶紧往后退,“吃完了就赶紧回去。”
亏洛风特意把黄来福叫来,打算让他尝尝食物的美味,用事实狠狠打不相信她能开饭店的黄来福的脸一顿,以及问一下盘店铺的进展如何。没想到人给喝高了,这下还能谈什么?
王柔儿在莫冰怀里使劲挣扎,“别拉着我,我今天要和他喝个你死我活!”
莫冰被她吵的头疼,“柔儿别闹了,你已经喝醉了!”
“才没有,我、我还能喝!”
洛风看得直皱眉,嫌弃地挥挥手,“快把她拉走拉走!”
“不要,我还没和他分个高下……”王柔儿就像小鸡一样被母鸡似的莫冰抱走了。
“别跑,你个懦弱的女人,快回去来和我一较高下!”黄来福出离愤怒,她居然跑了!
“得了得了。”洛风接了一盆冷水泼在黄来福脸上,“我还有正事没和你说呢,能不能认真点!”
“什么事,好说好说……”黄来福摇摇晃晃地坐回了饭桌上。
“你都这样了我也和你说不了什么……”洛风无语走近,“黄大少爷,你该回去了。”
“回去!”这两个字像触及到了鸡血开关,黄来福热情高涨,“我要喝赢她才能回去!!”
洛风冷漠脸,“王柔儿认输了。”
黄来福:“不,你还没有认输!”
洛风:“我认输了。”
“你一口酒都没喝,还没比呢怎么能说认输,来和本少爷再比比!”在这件事上黄来福显得相当较真。
酒已经递到嘴边了,洛风无奈接下,“就一口。”
夜半冷风习习,一袭红衣出现在庭院。凌无炽扫了现场几眼,满地的空酒瓶,还有两个喝大的。
洛风歪头,无辜地眨了眨醉醺醺的双眼,“呵呵呵……凌先生你来啦?嗯……怎么有这么多个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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