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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来拔草。”
“哦……”
方元先是一愣，随后也有模有样挽起裤腿，跳下水田。
水冰冰凉凉的，明明已经下午了，经历了一天阳光暴晒，似乎也不曾改变水温。
刘恒俯下腰，将稻禾旁边的青草扯了出来，拿在左手，很快左手就拿满了。他再将手上的杂草抽出一根，当做绳子系了上去，就成了一个草团子。然后丢在田里，继续拔草。
方元也跟着拔草，拔草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稻田中草不算多，估计是前一周拔过了。半小时后，草已经拔完。
刘恒先上了田槛，方元轻轻踏在稻田软绵绵的泥巴上，每走一步，就有种深陷的感觉。走上岸时，脚板上沾满了泥巴。
他走在田槛上，搓洗脚上泥巴。
刘恒也坐下，也将脚放在水里。
“什么感觉？”
方元回答：“很奇妙，我也是第一次拔草。”
“累吗？”
刘恒又问。
方元额上有几滴汗珠，笑着说：“不累，还是蛮轻松的。”
刘恒目光投向绿油油的稻田，目中有些追思：“我是农民的孩子，后来参军入伍，再后来成了王爷。”
方元掩嘴诧异道：“参军入伍最高不应该做将军吗？为何是王爷？还有，王爷不都是皇亲国戚做的吗？”
“小家伙，一下子三个问题，你可真是好奇宝宝呢。”
方元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王爷，原来你不是皇亲国戚啊，你怎么做到王爷的。”
“因为有需要啊，我需要这个身份，这个身份能稍微让我多点自由。”
“自由？”
方元觉得奇怪，“难道王爷都不是自由的吗？是啊，上面还有皇帝，是秦帝压你一头你觉得不自由吗？”
刘恒爽朗一笑：“小家伙，这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不然可是反叛的死罪。我发现你个小家伙真是有趣，你还不知道你天生有种冒险心理吧。”
方元摇摇头，眨巴眨巴眼睛：“王爷，我很乖的。”
“是啊，很乖，五岁时独自跑到无人禁区，提着一个布袋子，居然是为了抓妖兽。七岁独自做生意，攒了一笔钱。十岁钱攒够，就请工人修建了神宠阁……如果是别人，还算正常。可是，你只是一个小瞎子。”
刘恒不由笑出声：“最怪的是，你攒的钱只够修建一个神宠阁，却没法大肆装修。里面那些装修可不是一点钱能办好的，小家伙，你是有些秘密在身上的。”
“假的，都是假的。五岁时我是走错路了，居然走到那危险的无人区了。做生意嘛，很正常，村里的长辈们全是开店的。至于装修，是村里人给我搞的，他们悄悄搞的，就是希望能多帮到我这个小瞎子。”
方元小声问：“王爷，难道你不信吗？”
“信，我信。好了，回营地去。”
刘恒笑着提起战靴，赤脚走回。
方元也打着赤脚，跟了回去。
帐篷内，两人很快吃完饭。
刘恒开门见山，“当兵不？”
“啊，这个……你不是说让我去城里发展吗？”方元不解。
“都去，都要去，先当个兵，有好处的。”
“王爷，那都有什么好处？”
“那没有好处了，你在这里当兵要操练，要令行禁止，要吃苦。好处没有，苦头倒是一大堆。”
“是这样吗？”
方元也笑呵呵说：“那我可以当兵了，叶叔叔总打击我，说他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我要当兵，这样我就能说，我吃过的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再说，叶叔叔吃那么多盐，容易得高血压、冠心病、心衰、中风、胃癌发生的风险。还是少吃点盐吧。”
“你可真是孝出强大！”刘恒越发满意，觉得方元与自己很多方面格外投缘。
晚上，方元自己睡在一个帐篷，这是刘恒表示可以为他开的唯一的后门了。
他抱着枕头，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竟感觉隔了一个世纪。
“莫爷爷说，我要去城里学新的修炼法，可是新旧到底有什么区别呢？仅仅十五年，传承几千年的修炼法就跟不上时代了吗？”
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迷茫过。因为有青苗村的长辈，不管他在做什么，都觉得是安稳的。现在他独自一人了，无人再为他兜底。
——军号响起。
方元却没意识到哨声，反而因为胡思乱想太久，抱着无邪睡的很死。
日上三竿，方元缓缓醒来。
“糟了，今天要去报到的。”
他急忙换上盔甲，将还在呼呼大睡的无邪丢进了进化空间，就跑了出去。
方元所在的小队，为红一队，加上方元一共有十一人，现在其他的小队都已经训练完毕。
“报告队长，我迟到了。”
太阳下，这些士兵站的笔直，挺胸收腹，脸上汗水大颗大颗的滚。
红一小队队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魁梧壮汉。他眼神冷冷一瞥，道：“怎么才来？”
“报告，睡过头了。”
队长脸上有些不悦，“入列。”
“是。”
方元走了进去，也跟着他们一样尽可能的抬头挺胸收腹。
“你知道吗？你没来，他们一直就这么站着军姿，还没休息过。”
队长看着方元：“你不懂规矩，我不怪你，可是……战场没有新人人，只有死人。”
“报告。”
“讲。”
“报告队长，能不能让这九个兄弟休息。是我起晚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惩罚。”
轰，队长一拳砸在方元胸膛：“你还有点担当。但是，不行……”
“为什么？”方元不理解，“明明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
“少给老子来什么个人主义，这是军队，是要上战场的。讲究团队协作，你一个人的问题，就是我们红一队所有人的问题。”
方元不敢反驳，心中的愧疚更甚。站了一个时辰后，队长喊话：“稍息，活动一下手脚。”
这一小时，方元感觉腿都要断了，队长要求夹紧双腿，踮脚，两眼向前平视，身体稍向前倾这些动作让他感觉整个人都木了。
“好了，除了方元，其他人解散。”
排头士兵喊到：“向前一步走，向右看齐，向右转，跑步走……”
方元一个人，站在后面，目送他们离去。
“你叫方元，是王爷安排来的？”队长问。
“是。”
“今天你记住这件事，别拖战友后腿了，我不会管你是谁安排来的。好好学习，我叫郭皓，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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