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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阳见她找了半天也没拿出个什么东西来，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便问：“找什么呢？”
“我找钥匙”。
摸遍了书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钥匙，顾栀眉头紧皱着，嘴里轻声嘀咕着：“猪脑子，怎么办啊？”
看她一脸懊悔的模样，林初阳大概猜到了，他问：“没带钥匙？”
“嗯”，顾栀终于停了下来，哭丧着脸，一动不动的靠在凳子上。
“阿姨没在家？”
顾栀长叹了一口气，摇头说：“没有，她出差去了”。
说完又抬手往自己的头上锤了几下，自责地说：“我这猪脑子，昨晚妈妈才交代了的，今早起晚，不带钥匙，我还能干吗？”
说完便趴在了桌上，头埋在了书包上。
“猪可比你聪明”，林初阳笑她。
顾栀没有反驳，低着的头一动不动，肩膀一颤一颤的。
林初阳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凑近她时才听到轻声的哭泣声。
他抿了抿嘴，手伸到一半又停留在了半空，把原本想嘲笑她的话咽了下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片刻后，林初阳还是把手放到了顾栀的头上，轻轻抚摸着，安慰着她：“别哭了”。
对此，顾栀的反应反而更强烈了，她哭得更大声了，从轻声的抽泣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骂自己，断断续续地说：“我怎么...能这么笨啊？蠢死我自己算了。”
手拍了两下桌子，自责的声音更大了，“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我不想妈妈...这么辛苦的”。
林初阳知道顾栀的父亲离开后，她母亲便挑起了家中的大梁，她不需要顾栀做什么，只需要顾栀能够好好读书，以后过得好一点。
这件事这些话都是上次聚会，他不小心听到顾母和自己母亲的谈话才得知的。
林初阳也能看出顾栀一向很听她母亲的话，很努力地学习，她很想长大。
但是他觉得顾栀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小事刺激着顾栀发泄。
发泄出来也好，不用长时间的压制在心中，积累成隐患。
他轻轻地拍着顾栀的肩膀，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她需要这个发泄的机会，她能自己疗伤，自己治愈调节自己。
一会儿后，顾栀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她终于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通红的眼睛。
林初阳从她课桌里找出了纸巾，抽出递给了她。
顾栀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接过，无声地擦着自己的眼泪。
但是这眼泪好像在跟自己作对一样，越擦越多。
林初阳见状，微微叹气，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也很难受，心头被一股不知名的气压住了，他觉得心疼。
这种心疼从来没有过，只对顾栀而有。
他伸手一把揽过了顾栀，把她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柔声对她说：“哭吧，没人看见。”
顾栀又伏在他肩上大哭了起来，两手紧紧地抓着林初阳的衣角，毫无现象、毫不在乎的放声哭了起来。
窗外原本晴空着的，但此刻却像是受到了顾栀的影响，也变得阴沉了，好像只要一个触机，就能来个倾盆大雨。
钟表上的秒针走过了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路过了几个起点，回到了几次终点，顾栀才终于平复了下来。
她从湿透了的肩头抬起头来，低头绞着双手，沉默不语。
林初阳瞥了眼肩膀，知道顾栀已经调节好自己了，为了缓解氛围，他扯了扯肩头，嬉皮笑脸道：“果然说得没错。”
没头没尾的一句，顾栀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林初阳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刺痛着自己的心，他移开了眼神，朝自己的肩头努了下嘴，解释道：“女人都是水做的。”
“......”，顾栀一时语塞，拿出纸巾直接伸手过去，替他擦了起来。
还有些泪珠挂在脸上，通红的眼睛张得大大的，认真地给他擦了擦。
柔软的小声时不时地触碰到林初阳的脖子，惹得林初阳开始变得坐立不安。
他的喉结滑了滑，别开了眼神望着窗外。
片刻后，又直接抓住了顾栀的手，拿开了，他低哑着声音说：“别擦了”。
顾栀扭了扭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果不其然，林初阳在她扭了一下后就放开了。
两人安静的坐了会，环境中好像多了些不一样的气氛。
林初阳假装咳嗽了一声，率先站了起来，低眸望着顾栀说：“去我家吧。”
顾栀没有立刻做出回答，她思量了一下，好像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了。
顾栀微微点头，“好。”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路上，沉默不语。
林初阳一手插兜里，一手抓着单肩上的顾栀的书包，走到了半路，他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路上。
顾栀心不在焉地走出去几步后才发现他停了下来，她站定转身望向了林初阳，“怎么停下了？”
林初阳依旧看着地上，片刻才缓缓抬起头，心中似乎已经做好了一个决定，他深邃乌黑的眼睛望着顾栀，说：“一起学习吧。”
他原本想说的是一起考大学吧，但是想了想自己和顾栀的差距，瞬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并不想耽误她。
顾栀愣在了原地，一时忘记了回答。
林初阳轻笑了声，两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了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还是想给你这样一个形式。”
在他说出这话时，林初阳就已经弄清楚了自己的情感。
不想再让顾栀哭泣，只想保护她，这样的形式也只想给顾栀一个人。
顾栀被抱住后，才反应了过来。她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耳朵听到了话语。
同学们称的“小霸王”原来也有如此温柔的一刻啊！
顾栀的心里暖意满满，因为身高的原因，她踮起了脚，下巴担在林初阳的肩上，轻轻点头，眉眼半弯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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