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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闻见赵元佐表情痛苦,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一下他的病情。但二先生却拦住她,一脸戒备地喝道:“大胆!你要做甚?”
“二先生,她是个大夫。”耿虚静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她是林墨的后人。您就允她去瞧瞧吧。”
“林墨的后人?”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朝闻看了一会儿,然后才一脸犹疑地对她摆了摆手。
朝闻于是俯身检查,确认赵元佐身体无碍以后,便急忙给他服下了一粒清心丸。赵元佐服下药丸后,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立马来了精神。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背到身后,绑得死死的。他见挣扎无望,只好放弃了反抗。忽然,他的眼睛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子夜。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是你出卖了我?!”他的眼神怒不可遏,似乎恨不得将子夜撕个粉碎。
“我家郎君才不是——”子煜忍不住想要辩解,却被子夜给拦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绑我?”赵元佐质问道。
“此处是安乐窝的地下迷宫。”子夜面镇定地说。
“安乐窝?”赵元佐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地方。“我与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们为何要绑我?”
二先生冷冷地看向他。“你的确与我们没有仇怨,可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却有。”
“你是说父皇?”赵元佐一脸无辜地望着她。“父皇他怎么了?”
“哼!狗皇帝丧尽天良,干的坏事还少吗?”耿虚静突然激动地说。他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仇恨的光。
赵元佐抬头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道:“是。你说得对。父皇他——他的确处置过不少人,其中也有不少人是受了冤屈而亡。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不必觉得冤枉。常言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要怪就怪自己为何偏偏成为皇帝的儿子吧!”二先生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都说虎毒不食子,我倒要看看,皇帝老儿为了自己的儿子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如若你们抓我是为了引出父皇,那我奉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在父皇眼里,比起大宋的江山社稷,我不过是一介被废的庶人,根本就无足轻重。”说完他露出了一种无比落寞的表情。
子夜看着赵元佐,突然感觉莫名地有些懂他,因为对他们而言,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早就抛弃了他们。可恨又可笑的是,如今,父亲欠下的债却要儿子来承受。难道就因为父子之间有血缘关系,便要儿子默默承受父亲所犯下的一切过错吗?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他的心里不禁开始同情起眼前的这位皇子来。
突然,赵元佐像是猛地想起什么似的。“你们是吴越旧人?”
“你因何发此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先生有些意外地问。
“我被废之前,父皇曾派我协同枢密院调查过一起涉密案件。我记得,那起案件的嫌犯在临死之前曾提到过安乐窝。可惜,还未等我问出什么名堂,那人就服毒自尽了。不过,我们从那人身上遗留的痕迹推测出,他是吴越国的旧人。”他顿了顿,目光在大先生和二先生之间游移,“方才我注意到你们二人的装扮与今时所流行的并不相同,似是前吴越朝的装束。所以,我才推测,你们是吴越旧人。而你们抓我来,恐怕是为了报灭国之仇的吧?”
“哈哈哈……你倒不算太笨!可惜啊,皇帝老儿偏生将你给废掉了!”大先生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抓你就是为了引皇帝老儿出山。即便他不出山,我想,失去亲生儿子也足以让他痛苦上一阵了!”
“所以——”赵元佐绝望地望着她,“此番我注定要葬身在这里了,是么?”
“不错。你还是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妄图逃出生天。”二先生锐利地看向子夜,“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看在阿静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你别想带走他!”
“是。谨遵师祖教诲。”子夜恭敬地回答。“只是,子夜愚钝,有一事不明,还望师祖见教。”
“你只管问便是。”
“据我所知,当年吴越国的最后一任国王钱弘?m纳土归宋这件事虽说另有隐情,但也算得上是审时度势的自愿之举。何况,从明面上看,钱氏一族自入京后,做官的做官,加封的加封,确实受到了宋廷的礼遇。敢问两位师祖,复仇之说从何而来?”
“礼遇?你还真敢说!”二先生冷笑了一声,然后和大先生对视了一眼。大先生对她微微点头。于是,她走到子夜跟前,缓缓说道:“既然你有此疑问,那我就把当年的真相一一告知与你。”她转头看着赵元佐的眼睛,“也省的你死得不明不白的。”
“我且问你们,”她看了看众人,“可否听说过最后一任钱王的死因?”
赵元佐回忆道:“我在均州的时候,听人说起过,钱王是六十大寿之时病逝在府中的。”
“胡说!”二先生怒斥道。“钱王根本就不是病逝!他是因中毒而死的!”
“先生的意思是——钱王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子夜惊问道。
“不错。”大先生点了点头。“钱王生辰当天,皇帝曾遣使去府中祝贺,结果当天夜里就传出了钱王暴毙的消息。”
“可这并不能直接证明钱王就是被我父皇害死的呀!”赵元佐辩争说。然而,从脸上虚心的表情来看,似乎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一点。
大先生并不急着解释,而是慢悠悠地坐了下来。她向周围扫视了一圈,才继续说:“关于钱王的死因,疑点有三:其一,据我们派去的暗探回报,钱王去世之前,身体康健,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其二,探子在钱王喝过的酒杯里发现了残存的鸩毒。其三,钱王下葬后,我们曾派了人去偷偷挖他的坟墓,但怪异的是,在他的棺材里,只有他的衣冠冢,并不见他的尸首。试问,若非其中藏有猫腻,钱王的尸首又怎会不翼而飞?”
赵元佐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面对大先生所提的几点疑问,他也只能哑口无言了。
子夜提出疑问:“可是,钱王已然俯首称臣,对朝廷的统治也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皇帝为何要对他赶尽杀绝呢?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为了斩草除根。”大先生感慨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对于皇帝来说,即便钱王再怎么表现得别无二心,他始终还是心有疑忌。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一切对他的皇位有威胁的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二、李后主之死
“如果我这样说还不能让你们信服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件事一定会让你们改变想法的。”大先生以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
“愿闻其详。”子夜说。
“想必诸位对南唐后主李煜的大名多少有些耳闻吧。”
赵元佐点点头。“李后主精书法、工绘画、通音律,对诗文造诣颇深,尤以……词的成就最高……”他挪移到墙边,想尽量尝试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但他的手因向后反绑而导致两臂酸疼,他皱了一下眉头,露出痛楚的表情。“这里的迷宫错综复杂,此处的密室密不透风,而我又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庶人,”他的言外之意是自己绝无可能逃出此地。“可否……劳烦将我手上的绳索解绑?”
大先生犹疑了一下,便答应了。她示意子夜为他解绑。于是,子夜走到他跟前,为他松开了绳索。赵元佐松活松活筋骨,脸上终于现出了放松的神情。
“李煜一生,才情满腹,怎奈——却身在帝王家……”他一脸同情,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他自号钟隐,以示自己志在山水,无意皇权。可偏偏造化弄人,他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那把龙椅……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究竟心中有几多愁苦,才能吟出这样愁怨的词句?”说罢他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既是为李煜的悲惨遭遇而叹,又是为自己坎坷的命运而叹。
子夜接过话茬,继续说:“据传李煜亡国之后,奉表投降,被俘送到京师两年后,便因病身亡了。”
“哼!好一个‘因病身亡’!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因病身亡’!”二先生愤愤地说道。
“莫非李煜的死也别有隐情?”朝闻忽然插口问。
二先生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说:“李煜入宋后,安乐窝在其府邸中也安插了人手。据我们的人回报,宋太平兴国三年的七夕节,恰逢后主的生辰。他作了《虞美人》追思往事、怀念故国,并命人咏唱,宋朝皇帝听闻后异常愤怒,遂赐了牵机药将其鸩杀。”
“牵机药?”子夜好奇地问。
朝闻解释道:“牵机药,性寒、味苦,人若酒后服药,酒助药性,会引起头部抽搐,最后与足部佝偻相接而死,状似牵机,故此得名。”
“不错。宋廷皇帝表面上是因李后主作词怀念故国而震怒,实则早就有杀他之心了。只是,他苦于没有机会,因而一直隐忍不发。”大先生说。“李后主的死,引起了我们的高度警觉。我特意派人去提醒钱王,要他千万小心。谁知,钱王早就被皇帝所麻痹,根本就不听我的劝。我们无奈之余,只好在他府中多安排了人手,以防不测。但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棋差一着,被他们发现了端倪。钱王被杀那晚,我们的探子被悉数清除,只余下一人隐藏其间。若不是那人报信,我们又怎会知晓钱王的真正死因?”她看向赵元佐,目光如炬。那眼神似乎在说:现在你终于知道你父亲是怎样的人了吧?
赵元佐被她盯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埋头沉默不语。其实,知父莫若子,他又何尝不了解父皇呢?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件令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要说起来,赵元佐人生的转折点就是他的叔父赵廷美之死。
十四年前,赵元佐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十七岁的少年郎。但自从得知同他最亲近的叔父赵廷美因密谋造反被废为庶人的消息之后,他就开始变得消沉、哀伤了。叔父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是清楚不过。要说这天底下其他人都有可能造反,但叔父绝无可能。因为,他曾听叔父醉酒之后提起过一件极隐晦的宫廷秘事。
据叔父所说,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不久之后,其生母杜太后就因病重而卧床不起。太祖在旁侍疾之时,杜太后提起了未来的皇位继承问题,并劝说他死后传位于其弟。太祖谨遵母命,同她立下了“金匮之盟”。后来,太祖临终之前,果然按照约定,将皇位传给了弟弟,也就是他的父皇赵匡义。依照“金匮之盟”,父皇死后,也理应将皇位传于弟弟赵廷美。但叔父却亲口对他表示,自追随太祖皇帝东征西战以来,自己早已见识了太多因争夺皇位而引发的流血惨案。他不忍亲人自相残杀,也不愿卷入无端的政治纷争,所以,宁可做个闲散的王爷,也绝不愿染指皇位。
赵元佐仍然记得,当时,叔父对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处于醉酒状态,但他脸上真挚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赵廷美深知皇兄对皇权极度痴迷,绝不愿意将其拱手让人。所以,他曾多次向皇兄暗示自己对皇位并无兴趣。然而,单纯的赵廷美哪里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越会引起皇帝的猜疑。果然,不久之后,他就因图谋造反的罪名而遭到了贬谪。
一开始,赵元佐还单纯地以为,叔父定是**人诬陷,因此,他极力向父皇申辩叔父的冤情。但父皇的一系列反应却让他心灰意冷了好一阵子。两年后,突然从房州传来了叔父病逝的噩耗。他在哀痛之余,着人打听了叔父的死状,这才知晓叔父是忧愤成疾,吐血而终。后来,他表面上佯装发疯,暗中却在调查叔父的真正死因。经过调查,他隐隐推测出叔父并非病逝,而是被人所害。他又将叔父被诬陷的前因后果细细回想了一遍,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最有可能杀害叔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皇!他对自己的亲兄弟都下得了狠手,对别人能痛下杀手也就不算稀奇了。更何况,对于李后主和钱王的死,当初他也并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这两件事都极为隐秘,又与他干系不大,因此,他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赵元佐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他们被杀的真相,虽然并不感到十分意外,但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当他猛然间听到父皇为了皇位而杀人如麻的时候,心中又难过又怨恨,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时,子夜却又问道:“敢问两位先生,可是钱氏一族的血脉?”
二先生先是怔了一下,接着看了一眼大先生,然后才微微点头。她的表情变得惆怅起来,似乎子夜的话勾起了一段封尘已久的往事。于是,她开始向他们讲述起她们姐妹二人的身世——
三、安宁和永乐
“阿静说的不错。你果然心细如发,聪慧于常人。”二先生赞许地看着子夜。“我和阿姐本是一胎双生的吴越国公主……你不必那么疑惑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一定在想,当年父王纳土归宋之时,为表忠心,他可是举钱氏全族进入京城的。我们姐妹既贵为一国公主,又怎会被遗漏?”
子夜见自己的心思被猜中,并不觉得尴尬,反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大先生接着说:“我们二人虽名为公主,但却因母亲身份的低微而不被父王认可。因为——我们的生母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下等宫女。如果她长得年轻貌美一点,父皇一高兴或许会给她一个名分。很遗憾,我们的母亲不仅长相普通,还是个年近四十的老女人。父王之所以会宠幸她,纯粹是一次醉酒之后的偶然之举。父王酒醒之后,看到母亲的样子,心里又懊又恼,他不但没有对她进行封赏,反而将她斥责了一顿之后,赶了出去。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次的意外之举竟让母亲怀了身孕。直到母亲生下我们以后,父王才得知了我们姐妹二人的存在。可他心中并不喜悦,反而觉得我们的出生对他而言是一种羞辱。母亲原本指望着可以借我们的出生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却没想到父王竟如此无情。没过多久,她便抑郁而终了。母亲死后,我们又被推到了父王面前。父王并不愿将我们留在宫中,所以,他便寻来其兄钱??,求他将我们接回府中,代为抚养。我们的养父欣然应允,为我们分别起名安宁和永乐,意在希望我们二人能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可是——”
“可是,人啊,只要一朝身在王室,便会一生为王室的身份所束。”二先生接过话茬说。“我们的命运从父王决定纳土归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赵元佐,似乎是对他有点同病相怜之感。“宋开宝八年,南唐为宋所灭,十国之中仅剩吴越国。僧人延寿乃唐末高僧德韶之法嗣,此时沉疴在身。父王他一向礼佛,便让我的养父协同他一起前往探病。他明面上是去探病,实则是忧心宋灭南唐危及吴越走向,想征询延寿的意见,延寿劝谕父王‘纳土归宋,舍别归总’。我父王审时度势,决心遵循祖宗武肃王钱?的遗训,以天下苍生安危为念,最终采纳了延寿临终遗言,为保一方生民,采取‘重民轻土’之善举,毅然于三年后入宋京开封,将所部十三州,一军、八十六县、五十五万六百八十户、十一万五千一十六卒,悉数献给宋朝。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用多言。然而,此举虽善,我养父却仍心有疑虑。因为当时宋廷还要求父王率钱氏全族入京,为的就是防止我们一族突然生出异心,造成哗变。”许是说累了,她的嗓子越发沙哑了,于是便停下来看了看大先生,示意由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大先生便接着说:“养父一想到自己不久将不得不离开故土,去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就感觉十分难过和不舍。于是,他便动了出家的心思。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躲过这一劫。正巧,那日他与延寿大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后来,他又只身一人偷偷去拜访了延寿,并向他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延寿大师见他本就对红尘无甚留恋,再加上他天生与佛有缘,便一口答应为他剃度。养父一旦决心出家,便立马将此事禀告了父王。父王虽心中不舍,但也只好应允。就这样,养父没有任何留恋地出家了。他出家之前,首先将府中的一应人等都遣散归家,接着将府里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置换成财物,并将之如数捐给了附近的灾民。再然后,他把我们姐妹召来,对我们说出了自己的隐忧之事。”
“莫非他召你们来是为了建立安乐窝之事?”子夜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大先生微微点头。“有鉴于南唐被灭之事,养父担心,即便父王主动纳土归宋,宋朝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钱氏一族。再加之,他抚养我们多年,一直拿我们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也不愿我们入京。所以,他就提议我们创建一个专门的情报组织,一方面网罗天下不被宋廷所容的江湖人士,使这些人不用遭受流离失所之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搜集父王他们的消息,万一宋廷要对他们不利,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以免他们惨遭不测。谁知,我们却有负养父的重托,还是没能救出父王。”她眼中噙泪,脸上现出了哀伤的神色。
这时,二先生又接着说道:“养父出家以后,我们二人便设计假死,成功避开了宋廷派来的眼线。不久之后,我们就依照养父的愿望,建立了安乐窝,并对外号称安乐先生。只不过,世人皆以为安乐先生是一个男人,而不知其实安乐先生指的就是我们姐妹二人。”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但紧接着她的脸色又立马黯淡了下去。“说来也是我们太过大意了。父王他们刚入京那会儿,我们日夜紧盯不舍,生怕他出现意外。但一连十年,他都相安无事。我们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谁成想,皇帝老儿最终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对父王痛下了杀手。父王一死,我们姐妹便再也无颜面见养父,于是,我们发誓,一定要皇帝老儿血债血偿!”她愤愤地看向赵元佐,“我们隐忍了这么些年,终于盼来了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皇帝老儿杀了我们的父亲,我们杀他的儿子的难道不应当吗?嘿嘿……不过,你放心,我们暂时还不会杀你。留着你,还有大用处呢!”说罢她露出了阴险的笑。
“你们想借我报杀父之仇,这一点我可以理解。”赵元佐说。“可是,有一点,我却想不明白——依你们所说,钱王对你们姐妹并无多少情分,他连公主的名分都不愿给你们,既然斯人已逝,你们又何必为了他不惜毁掉自己的一生?”
大先生大笑了几声,然后以一种十分凄凉的声音说:“你不会懂的。那个人对我们二人意味着什么。我们的确对父王谈不上什么感情,但他却不一样。只要是他嘱咐的话,我们即使拼上身家性命,也一定会完成的。既然我们有负他的重托,没能救出父王,那只好替他报仇谢罪了!”
子夜惊愕地望着她们,他没想到,原来钱氏姐妹之所以报仇并未是为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仅是为了养父的一句托付。他想,对她们而言,养父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一定极其重要。只是,如果那人还活着,不知她们的这番心思,他是否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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