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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你不能抽烟，忘了么？”她皱眉，数落道。
“你妈也这么说。”沈俊峰沉口气：“只是我心情不好时，总想要吸烟，多少年了，改不了了。”
沈木棉负情绪复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这么大岁数了，没想到还会被人堵上门来骂。木棉，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沈俊峰此间说话，盯沈木棉道。
沈木棉此间才发现，不知几时开始，沈俊峰头发苍白许多，皱纹也比之前越发明显深刻。
他大抵真老了。
“被不知情的人听到这事，还以为我沈俊峰嫁不出女儿，非要上杆子巴结什么陆子琛。”
“爸！”
“木棉，上次你为了那小子，差点把公司拖垮。”沈俊峰打断她的辩解，蹙眉道：“直到这时候，你还想帮他说话？他妈妈已经跑到我们家，就差指着你妈跟我的鼻子骂了！”
沈木棉心如同被揉进刺猬般痛。
“你找不到男人么？可着这渭城，追求你的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就看上陆子琛了？”沈俊峰苦口婆心，口气中透着不解。
沈木棉鼻子泛酸，眼眶不禁红润。
沈俊峰眸子中锐利部分减退，只剩下不忍道：“哎，你妈总说陆子琛是真心对你好。可若你换跟其他男人，他若对你不好，你看爸爸会不会放过他！”
“别说了，爸。”沈木棉偷偷擦掉眼角泪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也不想你伤心，可如果你再跟陆子琛纠缠不清，我们沈家脸面，可就要被你丢尽了。”沈俊峰虽是在逼沈木棉，可口气中也尽是不忍。
“我知道。”沈木棉抽泣，抿唇道：“上次的事，其实是我不对。”
“对不对也不重要了，我老了，公司迟早是你的。”沈俊峰又是叹息道：“出去吧，安慰好你妈。她这一辈子跟着我，怕是也没收到过今天这种屈辱。”
他的话，不禁让沈木棉自责。
母亲唯一一次遭受屈辱，竟是为了她。
她只觉自己也是不孝。
离开书房，去沙发时候，只见兆言新轻声抽泣。
她在她身侧坐下，轻拍着她后背道：“妈，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答应了别人又违背，才让你受这种侮辱。”
话没说完，心中委屈一股脑爆发出来。
本是沈木棉安慰兆言新，此间却先哭起来，而且是那种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类型，一头拱进兆言新怀里如同孩子般放声大哭。
兆言新懵住，忘记自己哭，反去安慰沈木棉，轻抚她后背。
“女儿啊，别哭了，别哭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是站在你这边啊！”
可她那轻柔语气，更是让沈木棉自责不已，泪水也就更止不住崩决。
直至傍晚时分，沈木棉方才回医院。
只哭红了眼，让陆子琛发现端倪，当即紧张问：“木棉，发生什么事？”
沈木棉只微摇头，在椅上坐下。
“啊，难道是伯父他……”
沈木棉瞪陆子琛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只是说伯父他因为上次的事骂了你，怎么就成乌鸦嘴了。是你想歪了。”陆子琛半调侃道。
只此间沈木棉完全没玩笑心情。
陆子琛见她不语，也只头枕双臂，盯天花板。
片刻后，沈木棉忽道：“子琛，今晚我们去缱园吧。”
“你不怕我母亲了？”陆子琛嘴角勾起，却反问一句。
“哪儿那么多废话，到底去不去。”沈木棉不耐烦道。
“去，当然去。”他迫不及待答应。
傍晚，缱园。
沈木棉烹饪一大桌菜，又准备红酒。
陆子琛瞠目结舌，耸肩摊掌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就当是，提前庆祝你出院喽。”沈木棉开启红酒瓶塞，抿唇淡笑道。
“庆祝出院，那应该是在我出院那天才做的事。”陆子琛嗅菜，不由食指大动，已经忍不住抓起筷子，夹距离他最近那道红烧猪蹄，尝了尝，就立刻竖起大拇指道：“嗯！好吃，你的手艺果然是棒！”
沈木棉往高脚杯中斟满酒，酒水流淌声音，轻鸣悦耳。
“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说，我买了各种食材，只要是你想吃的，我都可以立刻做出来。”沈木棉端高脚杯，递到陆子琛面前，俯身过去时候，同时轻声说道。
陆子琛目光在满桌晚餐上扫了扫：“今天足够了，而且此刻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想吃的。要是哪天想起来，哪天再让你做喽！你这个大厨又不会从我身边溜走。”
这话说完，沈木棉微楞，随后抿唇，隐藏神色间那种尴尬：“那就开吃吧！”
她坐下来，举起高脚杯道：“来，庆祝你出院，干杯。”
杯壁轻碰，发出清脆响声。
沈木棉仰头，只一口，便将整杯红酒喝下。
“不用喝那么急吧，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陆子琛见她喝的猛，不由愕然道。
“喝酒当然是越快越好，喝的越快，醉得越快嘛！”沈木棉抓起酒瓶，又要倒酒。
陆子琛探过手，拦住她，皱眉道：“木棉，你有什么心事？”
沈木棉格开他手腕，摇头道：“我会有什么心事？如果有心事的话，一定会对你说。老实说啊，我现在身边都没什么朋友，只有你一个喽。”
她说话间，已经在为自己倒酒。
“没朋友？童瑶呢？”陆子琛低手支撑下巴，皱眉打量沈木棉道。
“你说童瑶？”沈木棉仰头，又是喝下一整杯酒，放下空酒杯时擦嘴角道：“她被男人迷住了，天天缠在冷风轻身边。女人啊，如果真爱上一个男人，就完蛋了。”
“那你呢？”陆子琛反问，嘴角扬起道：“你完蛋了么？”
“我……”沈木棉目光游离许久才道：“我也完蛋了。我爱的是你啊，我以前爱过你，五年前完蛋了一次。现在我又爱上你，注定又要完蛋一次。”
她说着，边摇头边抓起酒瓶倒酒，喃喃说道：“总而言之，这就是我的命运，我是逃不过你这一劫了。”
陆子琛起身，绕过餐桌到她身边坐下，他拉过她，让她靠他肩膀上。
“说什么完蛋不完蛋，多不吉利的话。你在我身边，我只会让你幸福。”他由衷道，脸颊上是憧憬神色。
“可有些事情，总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沈木棉黯然，嗓音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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