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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车队，有十几辆车，大概是顺从沈木棉低调心愿，只是清一色普通的保时捷轿跑。
大抵在陆子琛心中，这已然是很低调，但还是引来许多人围观。
婚礼仪式设在郊外古教堂。
听闻那教堂有上百年历史，外墙上爬满青苔，钟塔上秒钟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铁锈摩擦般的沉闷响声。
这里一切都彰显着岁月。
婚礼只请很少人来，皆是双方亲属，且没有一家媒体出现在现场，这也是陆子琛顺从沈木棉的低调要求。
沈木棉在教堂后厅见到陆子琛。
不知为何，这次沈木棉见陆子琛时候，只觉他似乎憔悴很多。
“就算你恨我，讨厌我，不想见我。”他压低嗓音，却聚焦沈木棉脸庞：“可既然已经答应与我举办婚礼，又何必特意穿成这样，来羞辱我吧？”
他嘴角倾斜抬起，那是一种透露着疲惫笑容。
沈木棉头疼，目光游离，低声道：“我不是有意，之前订了婚纱，但临时出了点状况。”
陆子琛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揣测沈木棉这话真假。
随后他低声，对身边特助耳语，之后特助离开。
“子琛，你跟我之间有缘无分，这种事不能强求，所以你也没有必要……”沈木棉轻皱眉头，似找不到词汇形容心中所想，话头打住。
陆子琛走近，她没有躲避。
他忽抬手，食指在她紧皱眉头上捋了下，嘴角勾起笑容道：“你今天这么美，就不要再皱眉头了。以后的事我不管，但今天，我的木棉必须开开心心进行完婚礼。”
我的木棉。
四个字如同四枚钢针，几乎同时刺入沈木棉心。
“婚纱都出意外了，还有什么可开开心的。”她努唇，语气中透露一点抱怨味道。
提到这事，陆子琛环抱双臂，做思索姿态道：“说起来我也奇怪，你为什么不在渭城买婚纱，非要大老远跑到什么意大利，这不是闲的没事做么？”
沈木棉挑眉道：“闲着没事做的人明明是你，你干嘛在渭城每家婚纱店都存上钱，让我去买婚纱不用付费？”
“你是我新娘啊！我的新娘买婚纱，当然是要我开钱了。怎么能便宜了冷风轻那小子。”陆子琛满是笃定口吻。
沈木棉愕然，这些家伙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跟便宜不便宜有半毛钱关系么！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一定要跑到意大利去订婚纱？”他口气缓和下来，甚至有些贪婪聚焦她脸颊上。
“是。我们婚礼之后，是要分道扬镳的人，我怎么可以用你的钱？”沈木棉朗声说，口气相当坚定。
只是这话，让刚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还算融洽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陆子琛深呼吸，抿唇道：“你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沈木棉抿唇，沉默。
此间特助去而复返，双臂间竟然搭着一件包装好婚纱。
那件婚纱沈木棉人认得，正是那日冷风轻陪她去婚纱店时，看中那一件。
“来吧，换上吧。哪儿有女人婚礼不穿婚纱的？那也太失礼了。”陆子琛柔声开口。
从这里去婚纱店，光是路程就需要半小时以上，陆子琛不可能临时去买来。
“你怎么会有这件婚纱的？”沈木棉颇感意外道。
陆子琛嘴角含笑道：“那口口试完婚纱，离开婚纱店之后，我就让人把这件婚纱买下来。当时我还不知你会去什么意大利，只想把你喜欢的婚纱全部买下来……”
说到此刻，沈木棉抬头望他一眼。
他话顿了顿才继续道：“就算是收藏也好啊！”
沈木棉一脸漠然道：“哪儿有男人会收藏婚纱的，只有*才会那么干，”
“只要是关于你的记忆，什么我都会收藏，就算被别人说成是*，我也认了。”陆子琛嗓音虽听上去轻描淡写，眸子里却是透出笃定的光芒来。
沈木棉只怕继续听下去，那好不容易才硬下来心肠会动摇。
当即转身，抱着婚纱去隔壁小厅。
此间本在外面安排一切的童瑶碰巧进来，见沈木棉手中捧着婚纱，先是惊讶到嘴巴合不拢，随即又兴奋到几乎蹦起。
陆子琛望她背影，不由轻轻叹息一口。
换上婚纱，才算是真正新娘。
婚纱裙摆及地，须得有人抬着。
她穿婚纱，离开偏厅时，正面碰上已然准备就绪的陆子琛与伴郎冷风轻。
两男人目光都径直落在沈木棉身上，几乎是相同神色，惊艳。
此间，外面大厅响起音乐，是新娘新郎亮相时间到。
陆子琛上前一步，抬起左臂。
沈木棉稍微迟疑片刻，方才挽住他胳膊。
在婚礼进行曲旋律下，踏入大厅大门打开，一大片柔和光落进来，铺在沈木棉与陆子琛身上。
宾客纷纷转身，不管怎样，他们各个都是将祝福目光投递过来。
沈木棉甚至有些错觉，忘记这婚礼只是虚假仪式，忘记所有所谓怨恨。
身边男人正是她要依附终身那人，而这婚礼，也是真正切切婚礼。
那些祝福是真，那些笑颜也是真。
在恍惚之前，她已然陪着他踏过红毯，到台上牧师身边。
牧师穿白色长袍，手中捧一本圣经。
掌声在牧师抬手之间，缓缓停下来。
牧师既是证婚人，也是婚礼主持。
他嗓音优雅深远，缓慢朗诵着西方古典爱情史诗，在诗句末尾，他转而面对陆子琛与沈木棉。
“陆子琛先生。”
牧师似要提问婚礼上必提的那经典问题。
此间陆子琛却忽然抬臂，打断牧师话。
他从牧师那里将话筒接过，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沈木棉脸颊上。
“各位，很感谢你们能来参加我跟木棉的婚礼，有你们在，我很感激。”
他朗声道，那嗓音饱含磁性。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尽聚焦于两人身上。
在陆子琛那如火炙热般目光下，沈木棉不自觉低下头。
“我的妻子，沈木棉。在婚礼结束之后，要去很远地方，从那之后，我们还能不能见面，对我来说，仍是我未知数。”他深呼吸，似乎是在调整着情绪：“所以，这场婚礼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沈木棉心弦被触动，瞬间鼻子有些泛酸。
只不想在众人面前情绪失控，紧紧低着头。
“结婚证，有或者没有，对我来说不重要。”那话，似对沈木棉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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