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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衿现在有些烦闷，捏着眉心问他：“还不去睡？”
左泽佑没说话，瞧了她一会，才试探性问：“刚才咱们去的那家，该不会是陆府吧？”
秦子衿闭着眼养神，不曾抬眸看他，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这不正是你计划的吗？”
左泽佑没曾想这么快就被她给看破了，不急不慢在她边上坐下，将原本秦子衿给陆锦鸿倒的茶一口喝了。
“是我有意带你去的，但那也是事实不是吗？我只是想叫你看清楚，好多加提防着点别人。”
他说的大义凌然，其实何尝没有私心。
只是这私心，是秦子衿所看不透的。
秦子衿掐着眉心，眉头高高的蹙着，心下有些烦躁。
就像左泽佑说的，是他有意要叫自己看清陆锦鸿家中情况不假，但那一面的金墙，以及他说了还没去过的地下金库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加上陆锦鸿忽冷忽热的态度，着实叫秦子衿不知该从何开始和他说。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秦子衿还是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左泽佑还想在她这再赖一会，被秦子衿一脚给踹出了门，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还想再说什么，门已经“嘭”的一声关上了。
左泽佑摸了摸鼻尖，喃喃道：“本想和你说陆锦鸿不知情的，没想到……罢了罢了，爱听不听，惯着你了。”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正转身要走，却瞧见了站在院落对面大门里头的陆锦鸿，那家伙还没走。
他与陆锦鸿本没有什么交集，自然犯不着去关心他为什么站在那，啧了两声便去了偏房，摸黑到了床边，刚躺下，又被秦子焕给踢下了床。
左泽佑脾气顿时就上来了，但看床上的人睡的四仰八叉的，也不好叫醒。
于是他出门，去了另一间耳房。
最近院里侍候的人多了起来，连带着许久没用的另一侧耳房也打扫了一番。
穿过正室的长廊，左泽佑又朝着院对面瞧了眼，见陆锦鸿还在。
一道闪电撕破天空，一道紫色闪电，顷刻间照亮了大地，也照到了陆锦鸿阴暗的脸。
大雨顿时倾盆而下，左泽佑加快了脚步。
入秋的时候，雨总是下个没停，肆意的冲刷着大地。
翌日。
左泽佑从床上爬起来，烦躁的挠了挠头，睡眼惺忪要去吃早饭，经过秦子衿房门时，恰巧门开了。
左泽佑止住了脚步，朝着她屋内打量了两眼。
没瞧见陆锦鸿。
“做什么？”秦子衿睥了他一眼。
“今日陆锦鸿没来？”
“他感染风寒了，怕传染给我，就没来。”
秦子衿轻声说着，身边的宫女太监也拥簇了上来，要将她带去早朝。
左泽佑在原地站了会，还是跟了上去。
站在下面与群臣一起，抬眸便可以瞧见上座的人，正襟危坐，带着帝王该有的压迫力，偏偏身形窈窕，束带将腰身凸显了出来，叫人想入非非。
“左爱卿……左爱卿……”
左泽佑恍惚间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刚才是走神了，刚才还是秦子衿唤的自己。
“在。”
他上前拱手。
秦子衿微微蹙眉，似有些不悦：“左爱卿，日后在朝堂之上还是该专注些。”
左泽佑望着那张庄严的脸，低头颔首：“陛下说的是。”
秦子衿眉眼松了些，对他说：“为官者，当与商隔绝，朕方才提议，彻查官僚经商的事，交由你与大理寺来抉择，爱卿意下如何？”
左泽佑明白她的意思，当即拱手，“臣遵旨。”
摄政王没说话，阴暗的眸子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番。
谁都知道这话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搞不好所有人都得去蹲大牢。尽管考虑到朝堂要继续维持下去，不会一次性惩治所有人，但找贪的最多的去是必然的。
谁也不敢说自己清白，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摄政王是一直没开口，他底下的人却开始急了。
“陛下，臣认为，这事不妥，若是大肆彻查，必然是扰民的，使民心不安啊！请陛下三思。”
首个站出来的是王大人，说的义正言辞，处处透露出为民请命的决心。
秦子衿轻笑：“若是有贪官在朝廷中横行，在民间欺压百姓，这才更叫民心难安。等将人都揪出来，才对得起百姓，能叫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压迫，不是吗？”
众人皆知这话就是对着自己说的，一时间都不敢看秦子衿，甚至有些都憋红了脸，但是又不能反驳，一反驳，反倒是显得自己不打自招了。
不反驳是一回事，让执行下去又是另一回事，要是真叫抓住了，一个人都跑不了。
“陛下，这谁都知道，左大人与陛下的关系好，且在朝中并不什么交好，万一有所针对，对有些被冤枉的人来说也不公平不是吗？”
吴大人作为百官之中要职靠前的，到底还是开口想着说两句。
秦子衿不慌不忙，瞧着他，轻笑道：“吴大人此话怎讲？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哪有什么冤不冤枉？况且，左大人才刚上任，与诸位大臣没什么来往，又未曾与谁结怨，也不会包庇谁，这样岂不是最好？”
说句实话，当真交给他们去惩办，要么交不出一个人来，要么也只是几个替死鬼。
这话堵的下面的人都没了话说。
沉默了好一会，王大人迫于无奈，还是将这火往秦俞生身上引。
“陛下，自始至终，摄政王都未曾说一句话，多半是有自己的看法，不妨听听摄政王怎么说。”
像是找到了个突破口，吴大人连忙接话：“王大人说的对！还是该听听摄政王怎么说。”
其他的人也就在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点头迎合，叽叽喳喳的说着，愈发像一群刚出身的鹌鹑。
这时候倒是团结，丝毫瞧不见当初摄政王党与太后党争锋相对的影子。
矛头都指向了秦俞生，秦子衿自然也朝着他看过去，皮笑肉不笑：“既然都希望爱卿说两句，不知爱卿做何看法？”
秦俞生神色依旧平静，像是一滩死水，掀不起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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