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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妖魔林,这里自然有树,每一棵树直直地指向天空,不知其源头,好似与天地相连,硕壮的枝干,像是擎天之柱。
这里自然成林,林密,密到两棵树紧紧地挨着,但就是这般,那也空出了几丈的距离,极为开阔,楚云歌众魔行走时,更感受不到拥挤。
“先是有树,而后成林。”玉骷髅见如此雄伟壮观的景色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老和尚,你这一路感悟倒是挺多,只不过我见你这修为倒是上不了多少。”邋遢道人来到此处,倒是放开了不上,脚步下也变得轻车熟路。
“小友,此地便是道爷我曾经修炼静养之地,此地便有那个东西,可助你回复身躯!”
楚云歌走在最后,手中拉住花雨乔,他也是欣喜,笑道:“多谢道长,多谢诸位大恩,云歌没齿难忘。”
“见外了见外了!”邋遢道人忽地来到楚云歌身边,笑道:“此地虽然雄伟,但也是一个烂地方,终是比不过外界的人间……”
流光一转,城主出现,他双目紧闭一阵,而后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番举动,令得众魔也是静了下来,不敢做出生息。
“好了。”城主收起了郑重的神色,转言道:“此地并无那些妖邪之气,但也不可不小心,莫要放下警惕之心便是。”
这番周折后,众魔已进了妖魔林中,越是深处,越是朦胧。
那浓浓地白色雾气,已经遮天蔽日,因为没有阳光的进入,四处极为寒冷,那粗壮的树干上,已结了寒冰。
周围极其寂静,甚至可以听到众魔每一位的呼吸。
“怪了。”
这时,那邋遢道人一停,众魔也是止步,只听邋遢道人言道:“道爷我在这里修行了五百多年,可是却也没有这般天寒地冻。如今天气竟如此恶劣,这是为何?”
玉骷髅言道:“天地四时更替,沧海也可变作桑田,如今只是寒冷,并无什么诡异之处,当抵是平常。”
邋遢道人却不听不闻,手中缓缓捏着法决,是也在掐算着,过了许久,他的头上也生出了几滴细汗,摇了摇头,喃喃地言道:“当真是怪了……”
楚云歌上前,笑道:“道长,大抵是如高僧所言,这里已经开始正常归衍而已。我们也警惕,加倍小心。”
“好吧。”邋遢道人点了点头。
“呼呼呼。”
林间总会有风,吹刮着冰屑,寒冷彻骨,但不知是否是邋遢道人的言语,还是暗中作祟,总感觉有一丝诡异的凉意。
就在这时,众魔地上头忽地闪过一团黑黑的东西,众魔竟也是没有发现。
邋遢道人一边走一边要言道:“诸位,此地道爷我相对熟悉,待过了此处森林,便是有了一座山,那山名为玉明山,山上有一个宗门,名为玉明宗,当初修炼便是借着其宗门所借的一处清净之地,这宗主也是一位大能者,各位一定要小心些。”
楚云歌言道:“道长放心,谨遵道长之叮嘱。”
听到有注脚的地方,众魔心中也是一喜。待走过了树林,便见林中有一巨山,此山雄伟壮观无比,那些巨树正似趴伏在山脚,极为高大。
“来者何魔?”
突地,一道冷喝响起,只见前方多了一道魔影,他在朦胧的雾气中闪烁着金色的光明,尤其是一双眼睛,似是隔着雾气依旧可以清楚地见到众魔。
邋遢道人竟也收了平时的散漫,神色端庄,正色道:“我乃是玉明生,求见玉明宗宗主。”
“宗主岂是你能见得?”
突地冷喝,更为冷地是闪烁着寒芒的剑光,已刮向了邋遢道人之地。
“呛!”的一声,只见邋遢道人动也未动,那寒冷地剑气,反而被一道金色的剑光破去。
楚云歌执剑而立,言道:“阁下未免太过不讲理了。”
眼见着剑拔弩张,只见邋遢道人已将楚云歌拦下,向着那魔影飞出一道闪电,魔影接下,原是一个物品,如此一来,魔影忽地恭敬道:“不知前辈高临,望前辈恕罪。”
邋遢道人言道:“无妨,无妨,为何如今这妖魔林如此境地,而且防范十足。”
那魔影答道:“前辈有所不知,那妖邪横立,如今已经在南境开始攻坚起来,如今好像是宗主已被孤城围困三日之久,所以才这般防范。”
“孤城围困?!”邋遢道人极为不敢相信,瞪着眼言道:“宗主之大能者,如何会被孤城围困?!我们且去宗门处,与道爷我细细道来。”
“是。”魔影顺从地言道:“诸位,请!”
……
玉明山正南,有一城,名为破云城。
一匹龙马踏着尸骨跃起丈尺,马蹄溅起血泥,悲鸣长嘶。马上妖魔单手握缰,手横百斤长戟,在夜里如寒星闪烁。
一千里星夜疾驰,一魔一龙马依旧不知疲惫。
“噗嗤!”
长戟呼啸,挥出一道极为刺目地光芒,被长戟横扫的妖邪将领连声音都放不出,倒在地上抽搐片刻,便不动了。
再一次将长戟横在手中,飞舞地白发在月光下尤为苍白,可最为苍白地是他的眼神,麻木的眼神。
那是可以屠宰生灵的眼神。
但是他还未杀够万魔,远远不及万魔,即便杀尽前方百道妖邪,亦相差甚远。
“杀!”
霎时间数百道妖邪之身影将他团团围住,见到他英魔悍马,比数百道金戈更为刺目的光芒从数百道眼里放出,如狼蚀骨,却又畏惧他的威风,不敢上前。
他依旧是那般眼神,麻木中带着不屑,即便是数百道人亦是不够,远远不够。
惊动得不止是敌人,还有城楼上的哨兵。
隔着护城河,哨兵遥遥呵斥。
“城下何魔?!”
此声长喝,气势如狂风呼啸,席卷而来,却又有些底气不足。
他单手勒马,调转马头,背对数百道金戈,马仰前蹄,人啸苍穹。
“我乃破云城王将,邱晓生!”
这一声断喝如雷滚滚,虎啸山林,那声势滚滚而下,竟是令背后数百道金戈颤抖不已。
言毕,魔不言马不动,世界似乎也陷入了沉寂之中。
唯有吊桥吱呀作响,轰然而下。
城门一开。
无魔接驾,无任何妖邪敢劫。
还是一魔一马,悠悠然踏过吊桥,缓缓消失在城门处。
此为南门,围城兵力最为雄厚之处。真正的中军大营却驻扎在北门三十里外,待至魔进殿马进房时,邱晓生进城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邱晓生?”
中军大营传来雄浑地声音,此声若是在沙场之上足以喝断人魂,可是如今却有些犹豫。
“邱晓生为何会这时出现?”
此妖邪竟是一身毛绒打扮,头戴熊皮帽,身着狐裘衣,尺八脚踏穿云靴,背靠虎王椅。
彪悍体格,粗狂大手,此时凶目正疑惑,如熊霸踌躇,显得格格不入。
“邱晓生又如何?”这时,年轻的妖魔打断中年妖魔的低语,一碗干尽酒水,喷在手中的大刀之上。
大刀一淋酒,被激出煞气,夺夺刀光甚为雪亮,比刀光更雪亮地是年轻妖魔的眼神,那是杀魔成性的眼神,若是被这般眼神盯住,就如刮骨凌迟一般。
“爹你大可放心,别说一个邱晓生,就是当年来了,我五千万妖邪大军压境,他也得跪地待宰!”
“琼儿,莫要放肆。”
说这话的人,是一位夫人。
此夫人并非大家闺秀,却也生得丽质,水眸薄唇,水蛇腰在空气中暴露,与中年妖魔同样的衣着却无比妖艳,眉宇间透出一股灼人的野性。
她说话时,纤手爱惜地抚摸着腰间蛇皮袋,袋中似有活物,正蠕动不止,欲图脱出。
中年妖魔沉吟许久,才言道:“邱晓生不仅是破云城第一猛将,还是玉明宗第五弟子,如今我五千万大军已成定局,可玉明宗宗主本就胆小,为何在这时又派出邱晓生前来呢。”
夫人亦是沉默不语,抚着皮袋的手渐渐舒缓起来。
“爹,娘,你们担心什么?!”
年轻妖魔见二魔对他不理会,将腿搭在椅子的靠背上,身子窝在椅中,争着道:“要我看,就是这邱晓生功高震主,此时被派来送死,如此一来,我们也少一个心头大患啊!”
中年妖魔与夫人一听,面面相觑,中年妖魔撇过头去,显然是生着闷气,夫人看了看自己的夫君,又对着年轻妖魔解释道:“琼儿,一切事情必出有因,若是枉加猜测,结果难定。我们此次出征,三路齐出,才把握如此时机,一步都不可走错。”
“娘!”
夫人终于理会年轻妖魔,得来的却是斥责,又叫他如何听得进去,不过想来是听得多了,只是懒声道:“您可别骗儿了,如今我们大势已定,八万被五千万围攻,谁能攻出?我从小审读兵法,却不见得有何作用,反而会使人亦东亦西。”
“胡说!”
中年妖魔粗眉一拧,当即拍案,呵斥道:“兵法自古便是兵家根本,你不学根本又如何致胜?!”
“致胜?”
年轻妖魔也被顶起火气,嗤笑道:“像我那个死去的大哥一样?”
“你!”中年妖魔气得鼻子都歪了,恨不得把这个小畜生给宰了。
夫人连忙劝阻,才劝了下来,回头对着年轻妖魔道:“琼儿,你爹爹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将来是要做中军主帅的人,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年轻妖魔沉默不语,将身子正了过来,良久后,才道:“娘,琼儿没有说错。我也会兵法,而且比起心性,那玉明宗宗主亦不如我。”
“你!”中年妖魔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一手指着年轻人,一手捂着胸口。
夫人又连忙上前给中年妖魔疏气,那纤手好似抚在中年妖魔的心头,竟是令中年人的气火降了下来。
缓声道:“夫君,你也莫要生气,事出有因,且看琼儿怎么说,脾气别这么大了。”
“好!我看他有何好说!如果说不出来,今日六十妖魔军棍。”
年轻妖魔却是用刀挑着指甲,十分散漫,在中年妖魔要继续发怒时,才道:“兵法重在一个奇字,今日他邱晓生前来,我估计也就是一个幌子。”
“何为幌子?”夫人问道。
年轻人毫不在意地说道:“幌子就是,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他看着手中长刀,双目被长刀映得雪亮,言道:“他玉明宗无兵可出,派出一个邱晓生来故弄玄虚,这实则是一个缓兵之计,可在我们犹豫之间,他玉明宗便有喘息之机,如此一来,城也就救了。”
“那倘若我们不犹豫,举兵攻之呢?”夫人双目如炬。
年轻妖魔嗤笑道:“娘,你说邱晓生如何?”
夫人不知年轻妖魔为何如此相问,却也回道:“邱晓生起如晨星,自然是破云第一。”
年轻妖魔扶了扶把手,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道:“那是我们眼里的邱晓生,在破云城城主眼里邱晓生便是功高震主,倘若我们进攻,邱晓生便会死于城内,自然也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
回头还不忘加上一句:“这也是我为什么我比玉明宗宗主要强。”
夫妇二人此时怔怔地看着年轻妖魔,他们可从未听过年轻妖魔如此讲话。无论兵法亦是心性早已成熟了。
早已期待的时刻这般出现在年轻妖魔眼前,年轻妖魔却偶感无趣,起身向着营外走去。
“我可不想某些老东西,老了还好色。”
中年妖魔刚缓和的面容,在一次阴沉起来。夫人脸上的喜色未退,对着中年妖魔笑道:“夫君,琼儿长大了。”
容光焕发的笑颜使得中年妖魔的心软了下来,此处别无他人,他低声一叹道:“倒是我小看这个臭小子了,只是身为主帅,他的路还很长啊!”
“夫君。”夫人正色看着中年人,良久后,垂下眸子,才道:“我知夫君顾虑,可是琼儿年纪尚小,或许他的性格才能避免影儿一样的结果。这次我们将自己卖给了妖邪,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将破云城攻破,得到那传世之宝。”
中年妖魔铁骨柔情,将夫人搂在怀中,双目凝视着年轻妖魔的座椅,眼神一发。
“传我将令,明日辰时,攻城!”
不可不说,年轻妖魔之猜测,有理有据。
在破云城城主眼中,邱晓生确实功高盖世,破云城之所以稳固,皆要归功于邱晓生的丰功伟绩。
不过,这只是天下人眼里的破云城城主,天下人眼中的邱晓生……
他们不知的是,此时亦有妖魔为邱晓生临城而乱了方寸。
玉明宗,殿内。
“什么?!”
大殿之上,一道惊骇滚荡不绝,震得百个妖魔心头乱颤。
殿下之妖魔,被这声喝断惊得说不出话来。此妖魔本无罪,他是斥候,可是如今却匍匐于地,冷汗直流。
他咬着牙,使劲浑身力气,将之前所言重复一遍。
“王将邱晓生,连破三关,于昨夜子时,亲临破云城。”
玉明宗宗主冷笑阵阵,目中有火在烧,喝道:“那些防卫都是饭桶吗?如何让邱晓生过关?”
殿下妖魔大气不敢喘上一口,回道:“宗主恕罪,邱王将身怀将令牌,加之催促,他们就……就让邱王将通过了……”
“邱晓生带了多少兵马?”
“一魔……一龙马……”
“胡闹!”
金案在这一掌之下竟是摇晃起来,凛凛目光看着鸦雀无声的大殿,气急攻心的玉明宗宗主笑了。
笑声朗朗,如此开心。
众位妖魔不敢触及王颜,皆是低头不语,心中却震荡无比。
邱晓生一妖魔一马夜临破云城,本就是凶险万分,十死无生,玉明宗宗主闻之居然如此郎笑。
他们又怎么知晓,玉明宗宗主是被邱晓生气的,若是有一位妖魔抬头,就可见到那张气得发白的脸。
“传令!”
玉明宗宗主一声令下,众妖魔正身而待。
“令我所属玉明所有妖魔,火速援救破云城!”
“这……”
众妖魔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李大能者,这……”
“难道今日决战开始了?”
“宗主生来谨慎,为什么倾尽一宗之力援救破云城呢,此事却不妥啊。”
私语进入玉明宗宗主耳中,就像是数百只乌鸦在耳边乱叫,当即发怒道:“我才是宗主!”
“若是邱晓生战死!玉明宗也要跟着陪葬!”
“即日即时即刻出发,违者,诛九族!”
妖魔退去,大殿空留玉明宗宗主。
他气得牙都痒痒了。
“邱晓生,你他妈的就会给本王造孽!”
“禀报宗主,门外有一位邋遢道人等待。”
玉明宗宗主的眼神瞬间变得开心起来,激动道:“快带本宗前去!”
【作者题外话】:明天开始,仙魔界的军事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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