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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害皇嗣的诚郡王一脉还没来得及申冤和反击,就被沈豫和赵征一通操作,主犯人员全下了大牢。
赵征虽然没了记忆,但在政务上上手极快,一开始还很生疏,出于一些维稳考虑,赵征失忆的真相被瞒住了。
因为怕真相暴露,他上朝时绷着张脸,议事时少有言语。大臣们也只当赵征此番征战受伤之后脾气越发捉摸不定,不苟言笑了,倒是没敢往失忆的方向想。
之后就渐渐掌控了节奏,像是一个天生的帝王一般,掌控了权力。
前朝的事情渐渐熟悉了,赵征松了口气,但是想到后宫里的那个女人,十分愧疚又头疼。
他回到宫里,钱有为立刻照例上前禀报昭和宫的日常起居:“熙妃娘娘晨起时胃口不错,比昨日多用了半碗粥呢...饭后又让贴身宫女扶着去了御花园坐了好一会儿消消食,现下在宫里小歇呢......”
听到宿宛胃口好了些,赵征松了口气,拿起折子处理政务,但心绪不宁,没看上几眼就无奈放下。
他问:“她还是不肯见朕?”
钱有为头皮一紧,默默摇头。
熙妃娘娘的气性大着呢,只怕陛下还有的熬,不过照他看来,让熙妃娘娘撒撒气也没什么,毕竟陛下消失这段时间,娘娘怀着孩子还得前朝后宫两头挑,可瘦了不少。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赵征回宫不过半月,就已经十分习惯于这样的自称。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他的脑海里也时不时会闪现出许多记忆片段,那些开心的,酸涩的情绪,大多都与宿宛有关。
代入那些情绪,他对宿宛总是莫名的在意和无可奈何,担忧和焦虑在心里炸开,想着宿宛肚子里还有一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赵征就恨不得给自己来上几棍子,赶紧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否则有何脸面去见苦苦等待的妻儿?
赵征急于想起,但每每强行回忆的时候头都会剧痛无比,最后在太医的百般劝慰下,赵征才放弃急于求成。
宿宛那日回宫之后就闭门谢客,拒绝见任何人,尤其是赵征,皇帝陛下几乎每天都要差人问上一次,不忙的时候还要亲自跑好几趟,宿宛快六个月的身子了,见不到人赵征始终不能安心。
原本今日很忙,但现在他看了看手里成堆的处理不完的折子,突然不想管了,政务每天都在处理,每天都处理不完。
再这样僵持下去,等孩子出生了说不定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连见妻儿的资格都不会有,他干脆撂挑子,猛地站起来。
“朕去看看——”
赵征脚步快,很快到了熙和宫门口,来来往往伺候的宫人们见到皇帝突然前来,连忙跪下行礼。
“见过陛下——”
“免礼,”赵征没有径直往里走,想着宿宛不想见自己,若是他贸贸然闯进去,肯定要生气,他往里头看了看,问道:“你们娘娘呢?在做什么?”
春花走出来,有些犹豫地回话:“陛下,娘娘身子乏累,将将歇下呢。”
孕妇都比较嗜睡,倒不是春花搪塞或者说宿宛使性子,宿宛现下确实是刚歇下。
春花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自家娘娘,虽然说陛下对娘娘纵容得紧,把陛下拦在宫外不让进这件事这半月来也不是头一次了。
但这次见皇帝神色有异,她想着要是陛下真的被娘娘气着了可不太妙。
于是她低声问:“可要奴婢去叫醒娘娘?”
虽然她心里也不愿意去打扰,但面前是皇帝,只能向强权妥协了。
赵征止住她:“不必,让她歇着吧......”
来的不是时候,赵征心里泄气,但又不想轻易折返回去,于是四处看了看,指着殿外的石桌吩咐。
“朕就在那儿坐会,等你们娘娘醒了之后就说朕在等她......”
赵征想着,干坐着也不是回事儿,于是吩咐钱有为把御书房的折子搬了过来,在石桌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皇帝又一次被拦在熙和宫外面不让进去的消息再次传遍了后宫,众人从一开始的惊恐已经变成麻木。
宫里面几经动荡,已经没有几位高位主子,现下也就是熙妃,淑妃,良嫔,慧嫔还有几个低位的良仪和婉仪了。
反正熙和宫那位的胆子的确是比天大的,陛下都拿她没法子。
不少好事儿的偷偷看起了热闹,宿宛明确表示过自己不想管事儿,现在不想,之后也不会想。
淑妃仍旧执掌宫权,孙家日渐得到重视,得到了自己的东西,淑妃对着宿宛的敌意少了许多,时不时还往熙和宫送些补品。
听到底下人传来的消息,淑妃挑了挑眉,有些幸灾乐祸:“这都第五回了,熙妃这气性可真够大的…”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但至高无上的皇帝都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吃闭门羹,淑妃想了一想自己以前遭受的赵征的怪脾气,顿时心里解气了许多。
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脾气的赵征,为了不穿帮,他鲜少进后宫,每次都只是来熙和宫,被挡住之后又折戟而发。
宿宛这一觉睡到了午时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她闭宫半个月,一方面是真的生赵征的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腹中胎儿情况逐渐稳定,658评估之后,认为宿宛可以使用一部分灵力了。
所以她这半个月以来都在循序渐进恢复灵力运行且不伤害自己的孩子。
另外,有了灵力,她也许就可以帮助赵征恢复记忆,她99%的攻略进度,可不能说没就没!
春花听见动静,连忙走进来伺候她起身,边给她梳妆边回话。
“娘娘,陛下来了...”
宿宛顿了顿:“什么时辰来的?”
春花压低声音:“已经在外边儿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他们这些伺候的在外面已经提心吊胆好长时间了,生怕陛下等着等着不耐烦了拿她们撒气。
春花看了看宿宛平静的脸色,问道:“娘娘,陛下也还未用膳呢,可要奴婢去请陛下进来?”
以前没出事前,帝妃二人几乎都是在一块儿用午膳和晚膳的,这次陛下和娘娘回宫之后就再没有一块用过了。
宿宛估摸着灵力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在不伤害孩子的情况下顺利运行,听见她的话,点了点头。
宿宛挺着肚子在她的搀扶下,坐到了膳桌前,看向殿外,吩咐道:“请陛下进来吧......”
“好嘞——”宿宛有软化的意思,春花高兴过望,连忙示意殿门口的秋月去请皇帝,自己执起筷子给宿宛布菜。
“娘娘看看今日的菜合不合口味?”
御膳房的人惯会讨好人,宿宛有孕胃口不佳,熙和宫膳食都是吩咐御膳房另开一灶每一样都精心准备的。
宿宛吃了两口,决定还不错,正准备开口奖赏,殿外急匆匆走进来男人的身影。
宿宛放下筷子,抬头看他,赵征与她清澈透明的眼眸对视,莫名胆怯,止住脚步站在原地,没有进一步动作。
下人们早已经识趣的退了下去,给二人留足了相处空间。
“陛下不坐吗?”
对方的语气平平淡淡,仿佛不曾生气过,赵征心里一紧,看着对方熟悉的但依稀消瘦的眉眼。
没见到的时候十分想相见,见到了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脑海里无数的记忆片段犹如洪水过境,但他又苦于抓不住记忆,脑袋胀痛。
赵征身形一晃,手撑在桌边,脑袋疼得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种熟悉的疼痛,他这半个月以来时时要经历,一开始还以为是要找回记忆的征兆,后来无数次疼痛过后的虚无和挫败让他明白都是错觉。
他仍旧找不回过去,有个很重要的人,有些很重要的事,都被他遗忘了......
这种自责和迷茫,虚无和焦虑让他倍受折磨。
视线朦胧间,赵征看着对面的女人起身走近。
“朕没事......”
赵征苦苦支撑,咬牙坚持生怕自己吓到宿宛,但在下一瞬落入了女人温软的怀抱,同时一股温和清爽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游走,抚慰着他胀痛的神经。
赵征怕吓到她,瞳孔颤动:“你别怕...”
他抬手想触碰她,但因为剧烈的疼痛和胆怯愧疚迟迟伸不出手。
宿宛看着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渗出的汗水,叹了口气,手环上他的脖子,靠上他的肩膀,继续用灵力给他缓解疼痛。
“我不怕...”
宿宛在他耳边轻声说话,语气轻柔而安抚:“陛下也别怕......”
轻声的呢喃在耳边萦绕,温和的力量在身体里安抚,赵征几乎是立刻忍不住抬手把宿宛拥在了怀里,动作轻柔小心,像是在对待名贵又精致的人间至宝。
心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赵征最终也没用上晚膳,超负荷的记忆在他脑子里时不时爆炸一回,剧烈的疼痛过后是强烈的虚脱和精神不振,宿宛安排人把赵征扶到了榻上休息,自己在旁边坐着照料。
男人安静但略显苍白的睡颜让宿宛的心也跟着安静了。
宿宛手里捏着在他外袍袖口里找到的锦囊,打开之后,里头是她送的那根簪子。
碎成几段的玉簪上有很多裂纹,这昭示着它的主人曾经遭遇了多次危机,次数多到凝聚了她许多灵力的玉簪也承受不住,骤然碎裂。
宿宛用灵力探测了一番,知道他身上肯定有很多旧伤,尤其是他的心脉,有过剧烈的冲击和内伤,那是急火攻心剧烈情绪起伏下才有的创伤。
宿宛猜测赵征可能从朔王的嘴里听到了什么,一时难以接受才会急火攻心,心脉受损。
现在他忘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名字,身份,亲属,臣子,都是别人塞给他的记忆,他真正挂念的,能让他心脉受那般创伤的人和事,反而忘记了......
如果是因为太过痛苦而选择遗忘,那是不是维持现状他会好受一些?
宿宛拿出手里新做好的玉簪,残玉和发簪摆在一块儿,她犹豫不定。
是因为太过在乎对方的感受了吗?所以这般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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