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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也没有破坏力,气浪所到之处不管是大大小小的陨石,又或者是星系行星。就如同风吹过岸边的鹅卵石一样,没有一点动静,一晃既过。
“哥,下班能不能帮我买西瓜。”一个十来岁怯生生的小男孩,看着马上出门的哥哥小声问到。
看着弟弟那可爱的模样,陆毅微笑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小杰在家乖乖的自习,哥下班会记得给你带。”
“嗯嗯,哥哥上班注意安全。”
陆毅的工作是在这座小县城跑外卖,没办法,学习成绩打小就不好,又没有一技之长,家庭条件本就艰苦使得他早早的就进入了社会。
父亲是做工地的,母亲平时偶尔帮忙超市做点零工,一家人的收入来源基本全靠父亲一个人承担。
步入社会之后,陆毅才知道想要扛起一个家是有多么不容易。自己工作了这几年,基本都没存到什么钱,想想就惭愧。
如往常一样,出门之后陆毅先去给自己的二手摩托车加了油,随后上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座城市不大,一共就二三十万人口,分布在两个城区,新城区老城区。
老城区还在逐渐规划拆建。新城区已经是高楼一栋栋,小区一堆堆了。
陆毅家原本也是老城区的,不过所属区域刚好属于第一批规划的范围,所以去年一家人就搬到了新城边上的一个拆迁赔偿的小区里边。
一家四口,住四楼,房屋两室一厅,面积比较小。自己跟弟弟一个房间,父母一个房间。
小区一共有两栋大楼面对面,十六层,每层四户人家,每栋都配备了两个电梯一个步梯。因为是属于新城边上,所以整个小区都是靠着山,前面还有一段斜坡,高高的围墙能进小区就一个大门入口,没有地下车库。
小区有保安,有物业管理,卫生每天都有阿姨打扫。对于陆毅一家来说,其实还算不错,比之前住老城那简陋的老木屋好不少。
只是可惜不能经常看到小时候一起长大的玩伴,还有那如亲兄弟一样的发小了。
南方的六月份算是比较炎热的,三十多度的高温依然阻挡不了人们外出闲逛的爱好。
看着车辆人潮的街道,广场,陆毅感觉自己跟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其实他一直有一个秘密,几个月前,他因为突然晕倒,被同事发现送去了医院。结果被诊断出“脑癌”。
这种晴天霹雳一般的厄运突然降临在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人身上,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欣然接受。
临走的时候医生告诫过他,如果接受治疗的话,有百分之十的机会。如果放弃,那只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了。
他知道,接受治疗的费用,完全不是自己的家庭能够承担的。就算报销了很多国家补贴,自己家也只能卖房,砸锅卖铁才能凑上。
但是,百分之十,他不愿意赌,他不想成为家庭的负担。曾经他也跟随父亲上工地打暑假工。他知道那有多累,他不希望父亲为了自己的拖累还要背负一屁股债务。
所以他一直瞒着这件事不敢跟家里面说。
一天的时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下午黄昏时间,陆毅看着手机刚刚接到的信息,“六千四,”
今天是发工资的时间,难怪早上弟弟才会想起叫自己买西瓜,自己居然没想到这茬。
点了个下线后,陆毅驾车直接找了个水果店,挑了一个大大的西瓜,他也不会选,但是总感觉大的肯定熟了。
付了钱,便准备直接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陆毅不经意间抬头,看见,空中的云突然往下坠落,然后散开,化作虚无消失不见,一层看不见的气浪如遮天巨手一般压了下来。
空气挤压气压下沉,紧密的压迫感使得陆毅呼吸有些困难,双脚颤抖支撑着沉重异常身体。
“噗……”周围的人群如收割麦子一样,或倒下,或趴下,陆毅咬牙需要稳住身体,在坚持了一秒后也跟着趴了下去。
周围一片惨叫声,呻吟声。
“啊……!”
“孩子,我的孩子……!”
“谁来救救我……!”
道路中行驶的车辆一个接一个撞到一起,不少车辆冲上人行道,沿途的人群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就被碾压而过,留下的只有一道道血迹,碎肉与残肢。
附近还有不少老旧楼房也轰然倒塌,不知道多少人被掩埋其中。
双耳嗡嗡作响,压迫感渐渐消失,陆毅艰难的支撑着双手爬了起来,脑袋一晃一晃的难受的想吐。
双眼也有些模糊的皱着眉,还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费力的摇了摇脑袋,又揉了揉双眼,环顾四周看了下。倒地的人密密麻麻一片,此时还能动弹的却少之又少。
鼻孔感觉有点痒,伸手在鼻子上擦了几下,一股热流涌出来,抬手一看。
“卧槽,怎么会流那么多鼻血,”
陆毅吓得一个激灵,赶紧从兜里面取出一张卫生纸擦干净,然后又卷起来堵上鼻孔。
脑袋感觉一阵阵胀痛,整个人又是感觉昏昏沉沉就要倒下去了。
“不行,不知道爸妈还有弟弟怎么样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陆毅咬着牙爬了起来,顾不上附近那么多需要帮助的人群,起身后辨别了一下方向,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路上,陆毅忍着胃里面翻腾的作呕感,一摇一晃的跑动着,就这一路的距离,他第一次那么清晰,那么直观的看见那么多血腥的场面。
有倒地不起的老人,其地面已经是被鲜血染红,从老人那毫无动静的胸膛可以明白这位老人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有大型货车冲撞出来了一片血色道路。
甚至被掩埋了大半截身体的尸体还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世界最后悲惨的一幕。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还有心思去想为什么会这样,每个挣扎想要爬起来的人都只想活着。
可是一眼望去,还能从地上爬起来的,少之又少。
越跑着,视线也越模糊,沉重的脑袋总是感觉要炸开一样,胀痛异常。
“快了,马上就要到家了!”咬着牙跑了一路终于快到了。
远远的陆毅看到了自己一家的那个小区。
唯一的出口只有大门口的电控伸缩门,平时都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守在门口,也就是保安兼门卫。
“嘶……!”跑到大门口。陆毅看着这唯一的伸缩门已经被一辆私家车给撞穿,本该守在门口的大爷此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并没有被车撞,看样子应该是被那层无形的压迫感镇压导致的,倒在地上的大爷面容紧皱,看得出死亡前经历了极为的痛苦过程,耳孔处也有不少鲜血流出。
没时间观察这些,陆毅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往家中跑去,越发胀痛的脑袋使得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还好自己家就在四楼,并不算高层,此时供电系统也坏了,电梯也没法继续使用,只能跑楼梯。
“爸妈,小杰,你们……”推开门,陆毅焦急的目光在熟系的客厅扫视一周,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沙发边,一旁的母亲正捂着头表情异常难受的样子,沙发上,弟弟小杰一动不动的躺在上面。
“小杰这是怎么了!”陆毅几大步跑过去问到。
“你回来了,太好了,都快吓死爸妈了,”母亲激动的一把抱住陆毅。
父亲紧缩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一些。“没事儿就好,你弟弟从刚才一直昏迷着,唉!”
陆毅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父母都没事儿,弟弟也只是昏迷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我……”刚欲开口的陆毅两眼一抹黑,晕倒在了母亲的怀里。
将陆毅放倒在沙发的另一头,陆鸿飞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应该是累坏了,衣服都湿透了,肯定一路跑回来的。”
母亲刘凤焦急的坐在一边守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已经湿润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现在两个孩子都这样了,要是出什么三长两短,这叫我怎么办啊……”
“放心吧,没事的,休息一下,我先去把门关上,”陆鸿飞起身关门,顺手摸出手机看了看,没信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们就守在家里面等两个孩子醒过来再考虑别的。”陆鸿飞毕竟是一家之主,说话刘凤听了也渐渐稳定下来。
晕倒的陆毅呼吸均匀的躺在沙发上,意识中,陆毅迷迷糊糊的好像掉入了一个黑暗深渊,这里什么都没有,看不见路,只有一个方向有着一丝淡淡的光亮。
顺着亮光的方向,陆毅慢慢走去,走路没有丝毫声响,就像是走在空中一样。
脚下也没有那种落地的踏实感觉,但是可以确定自己距离光源越来越近了。
原本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周围的空气中,有着一点点发光的灰尘游荡着,仔细看去,陆毅发现这些发出微弱光芒的灰尘全都朝着前方那个光源飞去。
越靠越近,一颗如同白炽灯一样的球体悬浮在空中,看不见上面有什么,只有微微刺眼的光明照耀着这片黑暗空间。
游离在发光球体的周围,是无数的细小光粒,五颜六色的异常美丽。
陆毅想要伸手去触碰光球,可是手刚伸出去,就发现无数细小光粒从光球上剥离下来,全都汇聚到自己的手掌心,然后刚一接触就融入手心消失不见了。
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席卷全身,这一瞬间,陆毅感觉自己就像是从一块干瘪的海绵,吸收了一汪清泉一样。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完全升华了。
陆毅非常享受这种状态,这种舒适的感觉从来没有过,抬起头,陆毅想要继续去触摸光球,又一股光粒汇成一条细线从光球中流出。
又是一接触到陆毅的指尖就融入其中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陆毅发现光球内的光芒暗淡了下去,周围也没有了游离的光粒存着。
也就是这个时候,陆毅发现在光球之上,还有一个乌黑的漩涡正慢吞吞的旋转着,扭曲着。
就连光线都在靠近漩涡渐渐扭曲起来。
陆毅想要跳起来触碰黑色漩涡,可是每一次跳跃始终感觉摸不到碰不着。
“醒醒……,小毅,快醒醒!”隐隐约约间,陆毅听见耳边传来母亲急切的声音,身体也被剧烈的摇晃着。
模糊的睁开眼睛,母亲焦急的面容出现在视野中,“快醒醒,小毅,快……”刘凤使劲的摇晃着陆毅的肩膀。
“怎么了?妈!”陆毅使劲摇了摇头,看母亲的神情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你爸他早上出去找食物,现在还没回来,我担心你他……!”刘凤满含泪水的说着,随后又补充道:“你回来到现在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这两天外面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声音,我们一直躲在家里面没敢出去但是家里面已经没有吃的了,所以……!”
所以父亲应该是出门寻找食物了,陆毅有些虚弱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扫视一圈,弟弟还在沙发上躺着,微微起伏的胸膛使得陆毅松了口气。
现在陆毅只感觉身体非常虚弱,毕竟是昏迷饿了两天了,胃里面空空如也。
家里面已经没有吃的了,陆毅缓缓站起身了来,走到阳台边往外看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小区内一片寂静,远处有些许微弱的光源能够辨别出应该是一些太阳能发电的路灯吧。
但是空气中好像存在不少雾气,视线可见度并不高,能见度大概也就十多米的样子。
再远也就只能看见昏暗的灯光。
“爸出去多久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啊!”陆毅问母亲。
刘凤焦急的脸色始终没有放松,“你爸出去十多个小时了,出门前说好的找到食物就回来的,毕竟……,外面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好像很危险。”
“奇怪的东西?”陆毅有些不明白。
“嗯,昨天小区另一栋大楼里面有人好像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直叫着救命,有人怪物!”刘凤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的说着。
“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有吃的了,不然我也不想让你爸出去冒险,你们两兄弟一直昏迷,我也不敢丢下你们去寻找你爸,”说着,刘凤起身跑到厨房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
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玻璃罐子,“你拿去吃吧,这是你爸说留给你们醒来吃的,”
陆毅看着罐子里面的鸡蛋,大概十多个,“我就拿三个吧,其余的妈你吃吧,给小杰留几个。”陆毅伸手从罐子里面抓出三个。
这些都是以前母亲自己弄的咸鸭蛋,家里面很少存放什么食物,因为小区外面有一家小型超市,母亲总说买菜要买新鲜的,平时家里面冰箱里面也没有存放多少吃的。
好像想到了什么,陆毅跑回房间,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大包袋子,打开看了看,这是以前有过一段时间锻炼留下来的葡萄糖。
全都是小袋装的粉末状,冲水喝就可以了。
取出三小包,找了个杯子全部倒进去后,从饮水机里面加入水,又拿出咸鸭蛋开始吃了起来。
几分钟后,陆毅终于感觉那种饥饿感减弱了许多。
“妈,这些是葡萄糖,一天冲水喝两包就好了,”陆毅把那包葡萄糖放在桌上,随后又问了问:“爸他有没有说到什么地方寻找吃的啊?”
刘凤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爸离开的时候只是说先去隔壁问一下,尽量不会离开太远。”
外面的状况不用想也知道,想到跑回来那天所看到的,街道上无数受伤的死亡的,就是给那些警察军队来处理也不可能两天就能处理完。
而且就那天那种突**况来看,所谓的警察军队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妈,你就在家看着小杰吧,我出门看看能不能找到爸,”陆毅也担心父亲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
“这……,那你自己小心点,别离开太远,早点回来。”刘凤本想让陆毅别出去冒险,但是又担心陆鸿飞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帮助,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妈可不想你跟你爸一样去了就……!”
“放心吧妈,我知道的,我会很快回来的,”陆毅安慰道。
回到厨房,陆毅拿了一把锋利的西瓜刀握在手里,出门前,向母亲提醒一句:“我会很快回来的,等一下妈你把们锁死,除非我跟爸叫你开门,不然不管是谁你千万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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