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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桂娴听了艾小橙的话，握着高脚酒杯的手掌明显抖了一下，些许红酒滚落到身前的白色桌布上，红的刺眼。
众人的反应无一不震惊，一来孙妈大家都熟悉，二来，新年伊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一不唏嘘。
就连一向我行我素，不怎么关心家室的时继仁也问了一句：“怎么这么突然？前几个月她来老宅的时候，我看她精神呢很！”
果然，听老爷子这话，孙妈经常来老宅。
按理说孙妈是澜犀的人，没有老宅的指使，是不可能私自往老宅这边走的在，况且，她生前的时候根本也没跟自己提及过。
这不免就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艾小橙抬眸，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圈，细致的观察着周遭人的反应，果然权桂娴反应最为强烈，只不过她看上去是真的大吃一惊，似乎孙妈的死毫不知情。
艾小橙却并没有留意到，立在她身后的管家，眼眸低垂，薄唇微民，心事繁重。
“是啊，这怎么可能？”
权桂娴难以置信的要摇头：“两天前她还来过老宅呢，说要告老还乡，回家颐养天年。她感念我当初收留，还特地来告了别，怎么眨眼之间人就没了？”
她抬头，就见艾小橙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
可孙妈的死，自己是真的不知情！
这未免也太突然了！
艾小橙的目光从权桂娴身上收了回来，心底里暗自盘算，是自己猜错了，权桂娴是真的全然不知情？
还是说，她演技太好？
“的确，是够突然的。昨晚回老家的时候……”
艾小橙正也好说什么的时候，蓦的，只觉得手掌一紧，桌下时郁白忽然攥紧了自己，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时郁白，他去了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那个眼神很明显，是让自己点到为止。
怎么，这也说不得？
“孙妈昨天回乡的时候忽然出了车祸，大家也是始料未及。”时郁白把花话茬接了过去，“天灾人祸这种事，不可预知，的确突然。”
“车祸？”权桂娴听了明显神色里轻松了不少，她继而盯向艾小橙，“可刚刚小橙的眼神看想去……好像这其中另有玄机的样子。”
很快，权桂娴反客为主，而这里是老宅，又是年夜喜宴，既然刚刚时郁白都提醒自己了，她只能闭口不言。
“抱歉，只是情绪被带动，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说着，艾小橙站起身来。
“太太，这边请。”身后的管家冲着艾小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艾小橙点头谢过，就随着管家的指引而去。
进洗手间，关门的瞬间抬头迎上了管家的那双眼睛，艾小橙脊背莫名窜过一阵麻意。
管家看着自己的时候满脸谦卑的笑意，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没有一点点笑意，很凉，带着一丝丝阴鸷感！
可这种感觉就稍纵即逝，更像是自己紧张戒备下的一种错觉。
彼端，客厅内。
“气氛好沉重。借着这个机会，我想敬董事长董事长夫人一杯，谢谢你们嫌弃，能让坐在这个桌上，这可是一份难得殊荣，我这心里感激不尽。”严沫很合适的站了起来。
时景林就在一旁静静的瞧着，也不言语，严沫的交际手腕还不错，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会把在二老面前跌份儿。
这回儿他反倒是担心起艾小橙来，按理说，艾小橙聪明着呢。
她也很会察言观色，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她应该分的一清二楚，可今晚这样的日子，她刚刚说的那番话明显有点不合时宜，不对劲。
“客套什么?”时继仁象征性的举了举杯，“我们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
时继仁说话总是言简意赅：“景林会挑人，我们也信你。不像有些不懂规矩的，净倒人胃口。”
这话的指向，很明显，时郁白眯了眯眼眸，下意识瞟向洗手间的位置，艾小橙刚刚举动的确有点不对劲儿。
见时继仁一捧一踩，权桂娴虽然心有不甘，可毕竟气氛已经僵了，她也不想闹个不欢而散，索性就笑了起来。
“严沫，你跟了景林一晃也差不多十年了吧，如今景林出事，你不离不弃把他照顾体贴入微，我们大家有目共睹，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
权桂娴：“刚刚董事长也说了，景林你真是会挑人，若是郁白有你一半的眼光，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时景林听了权桂娴这话，不由得就笑了起来，索性将手中的筷子安放到了身前：“董事长夫人这话听着意有所指啊，是指的弟妹吗？”
说着，时景林不忘看了坐在对面的时郁白一眼，眉眼含笑，一副瞧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架势。
“大哥~”时郁白淡淡的笑笑，“有些事你怕是忘了，我哪里有的选？人分明是爸选的，是你一脚踢到我这里来的！”
“放肆！”时继仁砰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桌面上，“难怪刚刚那个艾小橙那么不识抬举，不懂规矩！你瞧瞧你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落在，就您这幅德行，能教出什么好女人来？”
“好了，好了，今儿是个喜日子，不要因为这些琐碎的小事情动怒。”
权桂娴见不得时郁白受委屈，赶紧从中做和事佬，“郁白，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刚刚那话过分了！给爸爸道歉。”
“我用不着他道歉！”时继仁还傲娇起来。
时郁白垂眸，不言，自然也不会轻易道歉。
“都怪小橙！”权桂娴借机挑唆，“真的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好好的大日子竟说一些丧气话，带的全家人不高兴！郁白，你也不能一味的宠着，将来她怎么登得上台面？”
正说着，艾小橙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见气氛比之前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要凉，脸色不由得就变了变。
刚刚她在洗手间里也反省过了，的确是自己冒失任性，喜怒于色。
自己是痛快了，可若是热的二老不高兴，时郁白就难做人了。
“爸，妈，对不起，刚刚是我情绪激动失态了，是我带坏了气氛，我自罚一杯赔罪。”艾小橙摸了酒杯，恭敬真诚的欠身行了一个礼，将杯子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罢了！”
时继仁虽然心里尚有愠怒，但是一家人难得和和睦睦聚在一起，加上艾小橙知错能改，这事儿想着就这么过去：“坐吧，从现在开始，好好吃饭，不许提那些晦气事情，好好的把这顿饭都给我吃完！你们能做到吗？”
“当然。”时景林率先发话。
“我跟时先生。”严沫笑。
“我也没问题。”时郁白淡淡的应了一声。
最后，众人的目光就汇聚在了艾小橙身上。
“我也……”眼见气氛缓和，艾小政要表决心的时候，忽然包包里手机铃声蓦的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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