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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桂娴扫了一眼，点头，管家将东西收好。
“离婚协议书，已经签了，现在带我去见郁白……”艾小橙一门心思全都系在时郁白身上。
刚刚签字的瞬间，她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思考，强迫自己陷入一片麻木之中。
“急什么，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条件。”
艾小橙越是心急如焚，权桂娴就越是慢条斯理。
知道现在的每一份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权桂娴很乐意瞧瞧艾小橙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刚刚明明答应过我的……”
艾小橙迎上权桂娴，但很快就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呛声的机会，如果把她惹毛了，自己将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还有什么条件，你不妨统统提出来！”艾小橙咬紧下唇。
“放心，我不像你，贪得无厌。条件一共只有两个，刚刚的离婚协议算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
权桂娴慢条斯理的摸起了身前的茶水喝了一口：“但在开头谈这个条件之前，我有必要让你看样东西。”
说着，权桂娴扫了一眼身旁的管家。
管家转身从身后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平板，解锁，调出文件之后走上前来递到了艾小橙身前。
艾小橙刚开始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可当看到平板上照片的那一瞬，眸子一颤，下意识抬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巴。
照片是一组烧伤的照片。
虽然照片只是拍了局部，并没有拍出脸，可艾小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时郁白。
他的手掌，她认得！
她是个手控，而时郁白的手掌生的尤为漂亮。
两人没事腻歪在一起的时候，时郁白喜欢从身后抱着她，而她喜欢用自己手绞着他的手指，拖到眼前，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怎么看都看不够。
可如今，他的手臂上的大片皮肤已经被烧焦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仅仅是手臂。
驱赶，四肢，每一张照片都是鲜血淋漓，皮肤溃破的创面，艾小橙瞧了之后，本能的生理反应，胃里的东西一下一下的开始往上翻涌。
颤抖着手掌往下翻了一页，接下来是一张照片，看过之后，艾小橙受不了冲击，脑海之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这是时郁白的脖颈吗？
从下耳根到下颚线，再到脸颊……身上的完好的皮肤已经被火舌舔舐带劲，露出了红黄一片的皮下组织。
血肉模糊的创面像是一只恶魔之后，扣上了艾小橙喉咙。
喉间的气息一点点被掐断，眼前的画面变得一片漆黑，当啷一声，手中的平板脱手而落，艾小橙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抽筋剥皮也不过如此。
艾小橙一想到时郁白此时此刻正在遭受这样的折磨，理智瞬间崩盘。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董事长夫人，求求你了，让我见见她……”
艾小橙跪着挪步到权桂娴身前，往日所有尊严，克制，形象统统不复存在，此刻，她只想立即见到时郁白。
她想亲自求证他还活着。
他还在这个世界上。
“刚刚的照片你都看到了？”
权桂娴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盯着艾小橙，眼底的鄙夷已经收了起来。
因为即便是她不想承认，可她还是从艾小橙眼底里读到了真心。
她看到时郁白身上伤口的时候，除了惊骇更多的是感同身受的痛心。
因为不敢想象时郁白正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所以她已经变得失去理智，难以自控。
她的反应跟不久之前楚蓁蓁见到被烈火烧伤后的时郁白时的神情，有着天壤之别。
“是。”艾小橙点头。
“每一张照片上的伤口现在都印在郁白的身上！而这一些都是拜你所赐！”
“……”艾小橙闻言，下意识滚了滚喉咙中，却无法反驳。
“就是这些伤口，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能侥幸从鬼门关爬出来，还真是命大。”
权桂娴一想到时郁白全身伤肌肤被灼伤，皮肉溃破血肉模糊样子，眼底里就滚出了一圈泪水：“你爱他吗？”
“……”
虽然艾小橙不明白权桂娴为什么忽然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她爱他，天地可鉴。
“爱到什么程度？”权桂娴盯着艾小橙，“可以为他无死吗？”
“……”艾小橙眼眸一跳，被她这样刺到呼吸发紧，“您想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死！”权桂娴挑眉，“不过，你口口声声说爱郁白，郁白愿意为你投身火海，足以见他对你的真心。那你呢？你是不是应该也为他做点什么？”
“您……想让我做什么？”艾小橙凝视着权桂娴，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的眼眸里攀爬而出，将她完全笼罩。
“医生说，郁白喉间的伤口太深，创面太大，根本没办法愈合。想要尽快恢复，要考虑植皮……”
权桂娴眼也不眨的盯着艾小橙：“你不是爱他吗？现在就是一个证明你的机会。”
“……”
“你不是相见他吗？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让医生帮你安排时间，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大门就在这里，你可以转身就走，轻松的很。但是……”
权桂娴欠身盯着艾小橙：“从今而后，你再也别想见到他！”
——
艾小橙还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时郁白。
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艾小橙能看到时郁白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粗细不一的管子。
他驱赶四肢缠满了一层白色绷带，头部，颈部采用了暴露疗法，伤口创面触目惊心的暴露在了艾小橙的视线之内。
照片跟现实场景有着本质的差别，眼前的一切更加的抓人心肠，艾小橙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右手抵在玻璃上，只能跟他遥遥相望，却不能真的触碰到她。
“他会好起来的。”
蓦的，身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艾小橙侧头，就迎上了一个身穿隔离防护服的身影。
楚蓁蓁！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也是董事长夫人的意思。她相信，作为当年救过郁白的那个小女孩，我有办法让他早点新过来。”
楚蓁蓁盯着艾小橙，脸上没有过多的炫耀，没有过多的表情，可言语里的每一个字，对艾小橙来说都是一把刀。
刀刀刺在心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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