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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郁白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她这个提议，一点都不过分。
他当下点头。
可一想到这件事还是得艾小橙同意才成，就把目光落向了她，征求意见。
搬回老宅？
艾小橙本心是不愿意的。
可顾念时郁白心意，她还是点了点头：“一切听你的安排。”
权桂娴知道艾小橙对自己成见很深。
刚刚在席间也是酝酿了很久很久方才开口。
如今见艾小橙点头，她心里押着的那块石头方才滚落。
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饭后。
管家命人上了茶水，鲜果，随后便引着佣人门退下了。
时郁白接了安放的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起身去了书房。
一时间，诺达的客厅里只剩下了艾小橙跟权桂娴两个人。
有时郁白在场，艾小橙不用直面权桂娴。
而现在时郁白不在，她就不得不一个人面对。
艾小橙还是不习惯指示权桂娴的眼睛，这或许是源于以前的习惯。
而且，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
想起不明不白死去的孙妈，艾小橙还是觉得脊背上一片麻嗖嗖的凉意。
她低头，抿了口茶水，企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怕我？”
蓦的，权桂娴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艾小橙吓了一跳，手中水杯都跟着抖了抖。
她的第一反应是，跟之前一样，在人前权桂娴温良贤淑，但是当面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假面瞬间就撕扯了下来。
“别怕。”
出乎意料的是，权桂娴的声音跟饭桌上以往慈祥，并没有改变腔调。
她接着说：“我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翻不起什么波浪的，怕什么呢?”
艾小橙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水杯，不由得抬起头来。
她很少敢像现在这样直视权桂娴的眼睛。
不过此时，她眼眸里以前的锋芒跟尖锐统统不在，连华光都溃散了，整个人的眼神也是哀哀的，写满了悲色。
艾小橙没说话，只是敛了敛眼眸。
权桂娴：“我知道从前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你怕是已经对我恨之入骨，这也正常。”
艾小橙不语。
恨当然是不可能那么快泯灭。
就算是真的漂淡了一些，那完全也是因为时郁白的关系。
权桂娴：“我知道你恨我，说真的，如果换做是我，有一个恶毒的老太婆曾经这么对过我，现在我看到她得了绝症，瘫坐在轮椅上，什么地方都去不了。时日无多，只能是坐着等死，我可定会补一句，天道报应！”
艾小橙仍旧没啃声。
权桂娴好像有意要等着她开口说点什么似的，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艾小橙见躲是躲不掉，半晌之后开了口。
她抬头看向权桂娴：“您说的没错，如果是以前，我看到现在您这副模样，哪怕是嘴上不说，但也是会觉得大快人心。”
“可是……”
艾小橙顿了顿：“郁白出事之后，加上我经历过植皮手术，很多事情我也都看开了。在病痛面前，众生平等，没有赢家。”
她认真说道：“因为我经历那样的痛楚，所以我不会再去暗自嘲讽任何病人，因为我知道他们时时刻刻忍受的都是非人的折磨。”
“我曾经是对你有恨，甚至恨到晚上噩梦里都是你。但恨一个人除了让自己变成一个天怒人怨怨妇，还能得到什么？”
艾小橙眼也不眨盯着权桂娴。
很多事，一旦勇于去面对了，一旦敢开口了，好像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艾小橙接着说道：“恨你只会让我失去方向，失去自己，甚至失去郁白，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也不会轻易谈什么原谅。”
“除非，那个人是我爱的，是心甘情愿去承受他的伤害……”
艾小橙看着权桂娴，一字一句满是认真：“董事长夫人，如果我有一天原谅了你，那绝对不是因为佛性大发，那一定是因为郁白！因为您是我心上人的母亲，所以我才会愿意忍受那些痛苦，从而选择原谅！”
权桂娴：“……”
她眼也不眨的凝视着艾小橙良久良久。
说真的，艾小橙的这一番话，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以前，是自己看错她了。
她既没有自己想想中的无知，也没有自己想想中的平庸。
这个女人内心通透，活的比谁都明亮。
“我知道。”
权桂娴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
她接着说道：“我从来没指望你原谅我，说真的，我也不需要。”
这辈子，她做的亏心事够多了。
亏欠的人也不少。
若是想要求得原谅，那谁不可能的侍寝。
她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些亏欠，统统的一起带到地狱里去。
“孩子，今天我让郁白把你叫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然后我死后能合上眼睛什么的。”
权桂娴忽然笑了起来：“我叫你来，主要是为了跟你忏悔，当然，不仅仅是了心安。更多的是想着解开你的心结。”
她说：“我不希望，等我以后不在了，你郁白在一起之后，每每看到我的照片，遗物，都会心有不甘，怀着恨意。”
“我知道你爱我儿子，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你跟郁白之间会出现任何的隔阂。”
艾小橙听后，眉心微微动了一下。
别的暂且不说，权桂娴对时郁白的爱，怕是自己也都没有办法企及。
权桂娴抓住这次机会，把之前对她做过的那些错事统统提及了一遍。
到最后，权桂娴你自己也唏嘘起来。
如果不是自己今天这么一一细数，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竟然对艾小橙如此的不公。
有句话说的好，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可惜，她领悟的太迟了。
“这里有一样东西，是我亲自挑选的。”
说着，权桂娴将一直小巧考究的檀木收拾盒子推到了艾小橙面前。
艾小橙怔了怔，她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接。
“打开看看。”权桂娴扬了扬下巴，示意艾小橙打开。
犹豫片刻，艾小橙摸起了那个檀木盒子，打开之后就发现里面是一对市面上不常见的翡翠玉镯。
艾小橙完全不懂玉石，但看着通透，冰冰糯糯的，应该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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