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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的时候,他又翻墙跑到我家里去偷苞米,之前都是看在我那死去老姐姐的情面上,我才没有跟这个小混蛋计较许多,可是昨天那次,他竟然想要将我准备过年用的半袋子苞米给一锅端走,那我当然就不干了,拼了老命地抢回苞米,还用拐杖狠狠地教训了那个小兔崽子一番,结果他在被我打跑的时候还很不服气,扯着嗓子说要报复我。
我本以为他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这个混球向来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料,也只剩下嘴皮子上的功夫了,而且昨天整整一天过去,我那里也都是安然无事,于是就没有太把他说的话当成一回事儿,结果就在我昨晚熟睡之后,那个混蛋竟然偷偷地潜入我的院子,把我所有的粮食都给糟蹋尽了,这可让一个孤老家伙怎么活下去啊!
树德族长,你可要一定为我做主啊!”
二舅一口一个“混蛋”、“混球”地骂着自己的外甥赖三,丝毫都没有一般甥舅之间应有的感情,可见赖三这次做得确实是太过分了,让自己的亲二舅都恨得牙根痒痒。我在一旁听着他的话,却并没有感到什么过于惊讶的地方,又或者说,只要是事情牵扯到赖三的身上,什么坏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并不是我因为上次的事情对赖三有着什么成见,这些想法都是通过这半年的亲身观察,从而慢慢形成的,虽然不敢说一定客观正确,但也绝对是接近事实的真相。
老祖一边安抚着二舅的情绪,一边问道:“事情发生之后,您有没有去找过小三子,他自己怎么解释,都承认了?”
一听到“赖三”的名字,二舅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哀嚎了一声回答道:“他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怎么还可能等着我去找上门啊,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刚才去他家理论,他那个猪圈一样的家中连个动静都没有发出来,想来早就是人去楼空了。”
“好的,您先别着急,事情我都已经了解了,我现在就和您回去看看现场的情况吧。”老祖将家里的事情托付给老祖奶奶,自己则跟着二舅向他家的位置走去。
我作为这个世界中的“影子人”,本来就是无所事事的,今天发生了这么重大的情况,怎么可能不跟着去了解清楚呢,于是跟在老祖的身后,也走来到了二舅家。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赖三用卑劣手段报复自己二舅的事情,还没有超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被全村的人给传遍了,当我们来到二舅家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乡亲围在他家的门口,想要去看个究竟了。
二舅家的院子虽然显得有些破旧,但面积要比老祖家的还要大上许多,因此在院墙的一边搭建起了一个小棚子,平常的时候,粮食也都是储存在这个小棚子里面的,只不过如今那个棚子已经坍塌了大半边,剩下的一半也是摇摇欲坠的感觉,每当有山风吹过的时候,都会产生一阵剧烈的摇晃,看得人心惶惶的。
而在棚子附近的地面上,零零碎碎地散落着几颗苞米,上面还有着被牙齿咬食过的丝丝痕迹,不过棚子里面储存的其余粮食,却是已经不翼而飞了,就连装粮食用的麻袋都没有留下。
看着这番凄惨的景象,二舅又开始伤心起来,两行老泪从眼角滑落,如果不是被隔壁的邻居周老四给及时搀扶住的话,险些就要瘫倒在地上了。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赖三,竟然对自己的二舅也能下这样歹毒的黑手,他的良心是让狗够给吃了么,从前的时候他二舅也没少接济他啊,自己好吃懒做竟然还赖上别人了,真是一只养不熟的饿狼羔子!”周老四平时和二舅走得很近,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忍不住骂道。
有了周老四开头之后,村里面凡是受过赖三气的人,都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对于像赖三那样的家伙就不应该手软,早就应该绑起来送官了,至少也得赶出咱们岗上村,只要有那个瘟神在这里一天,大家谁都别想好好过日子!”
“听说那个混蛋今天早上逃跑了,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可是早就忍受不了他了,如果不是看在祖祖辈辈都是乡亲的份上,谁还能容忍他到今天?”
“这二舅可真是太可怜了,竟然摊上这么一个混蛋外甥,现在这临近年关的,老头又失去了粮食,今后的生活该怎么过啊,都怪那该杀的赖三。”
……
就在大家不停议论的时候,人群中的一道目光引起了我的注意,那目光中包含着一种强烈的怨毒,竟然没有一丁点人类该有的情感,感受着这道目光,就像是被一只饿狼给盯住了一般。
我立刻寻着这道目光传来的方位找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难道仅仅是我多疑了?
就在我感到疑惑的时候,老祖那里的探查也有了结果:“地上残留的苞米上面有着几个明显的咬痕,看起来确实不像山猪之类的动物留下的,倒像是人类干的,只不过这些苞米都是生的啊,谁没事儿会吃生的苞米呢?而且支撑棚子的木头柱,有着成人胳膊的粗细,像是被人用锤子之类的钝器给砸塌的,还只是用了一次力道,试问谁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也怪赖三在村子里面坏事做尽,谁都多多少少地受过他的委屈,这个时候除了老祖之外,几乎所有人都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些疑点,一个个地高呼着声讨赖三,还大家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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