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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只是点头表示会驾马车,他怎得就突然热情起来?
安排完店小二,祈禁招呼他赶紧坐下。
“说来也巧,我也要去天南郡,咱们顺路。”
范布惊讶道:“你也是天南郡人?”
“不不,我是因些私事。”祈禁回答。
暗道如此才合理的范布点点头,毕竟天南郡乃全洲最穷之地,哪有背景强大到当着王府亲兵行凶的人物?
“祈……少爷。”范布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当对方是哪位豪门公子,略显局促道:“小生囊中羞涩,也无甚赚钱的营生。说来惭愧,今日你请我饮酒,改日我却无法回请。”
他说的十分直白,毫不做作。
祈禁摆手表示没事,当即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之前我有个马夫,谁知他拉稀拉的厉害,死半道上了。”说到这,微微侧脸,狠瞥了西侧角落坦然吃饭的李灿,才续道:“在此停顿,一来为果腹,二来就是为寻一马夫。奈何人生地不熟,我又怕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哪知正忧虑间,碰到你了!还请范兄帮帮忙,看在上午一面之缘的份上,将我带去天南郡。”
一番说辞,真假参半。
范布何曾听不出弦外之音。
马夫拉稀拉死了?
这儿仅距霞光城一里多地,得拉成什么样才能拉死啊?!
真要寻马夫,附近村庄车把式多的是,只要有银子,什么样人找不到?
望着面前一桌酒水,再看看手中没舍得扔的硬馒头。他心中明白,对方这是有心帮衬自己,并且还怕直接明说,伤人自尊,才拿上午之事打幌子。
范布虽出身贫贱,可自幼饱读圣贤书,胸怀甚是坦荡。再加上对祈禁此人没有恶感,只有崇敬之心,当下点头答应。
既解决了马车之事,又多认识个朋友,祈禁心中欢喜,连忙招呼饮酒吃菜。
范布不善饮酒,更不善推辞,只好硬着头皮,豁出去陪对方。
乡村小店哪有类似朝醉的美酒?尽是足可烧痛嗓子的粗制劣酒。一口下肚,范布被呛的连连咳嗽,失手将酒杯掉落,摔个粉碎。
周围人均看了过来。
其中也包含西侧角落里的某人。
“哎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只要缘分到,即使去茅厕拉屎,也能坑挨着坑!”李灿毫不顾忌身处何地,在其余被言语骚扰至无法下咽的食客杀人目光中,兴奋嚷嚷:“这儿呢,祈兄弟!”
谁知那边的祈禁充耳不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灿刚想起身过去,却听身旁女子微微冷哼,只得悻悻作罢。
美眸一瞟,女子淡淡开口问:“他是谁?难不成也是你们定云府的人?”
李灿翻个白眼,大有干你屁事的意思,低头夹菜,没回答。
女子面上寒意更胜。
“我耐性差的很,别逼我不念同枝之情。”
“跟你相公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李灿摆出吊儿郎当的世族子弟形象,一见对方脸上无笑意,立马蜷缩身体,悄声道:“忘记你我约定了?不怕把那伙人招来?”
女子心中凛然,冷冷面容一换,俏脸宛如桃花盛开,娇声娇气道:“你说什么呢,奴家胆小的很,休要胡言惊吓。”
“这才乖嘛。”
李灿随口应着,眼睛却看向祈禁所在位置。
吃了约有半刻钟,期间,祈禁见范布不会饮酒,也就不再强求。
酒足饭饱,二人付账离开。
祈禁没急于赶路,反领着范布挨个露天木棚闲逛,最后寻个杂货铺,为其买了几双布鞋,才来到马车旁。
范布倒也干脆,不扭捏作态,将鞋接过后,找水清洗下脚面脏泥便穿上。见祈禁钻入车厢,忍不住心中好奇之心,问道:“刚刚那人似与你相识,为何……”
舒舒服服在车厢躺下的祈禁,随意摆摆手:“你不必在意,那人只是个藏头露尾的骗子,嘴里没实话,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闻言,范布不再多说,将车厢布帘放下,驱马前行。
马车由岔道向南,踏着枯枝黄叶,一路南去。
此路横穿村庄,将其一分为二,初时还可听鸡犬鸣叫,驶离村庄后,行人渐稀,抬头举目,视野内一片荒凉。
秋风萧瑟,日落出霞,到得后来,天地间似乎只有这孤零零一架马车。
车厢内,祈禁打开木盒,拿起亭长铜?,放在眼前把玩。脚边,王妃所写密信尚未开启,被随意弃在地上。
他并非不想看看王妃说何事,只是觉得无论她说些什么,都没太大意思。
既已离开霞光城,王府本领再大,也无法左右自己。与其开启徒增烦恼,不如不启,随它去吧。
天南郡共有七县二十三亭,每亭约有六到九个乡村不等。所谓亭长,乃是负责所辖乡村治安,类似县衙捕快的职务。
王妃也真对得起自己,给个连品级都没的亭长。
祈禁冷笑不止。
哼,天南郡的三县十亭,被神子教占领,这个从没听说过的寿夫亭,当是其中之一。在这个节骨眼上,亭中还有什么治安可言,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带着疑问,他拿起脚边信,刚撕开封贴,就听外面范布声音响起。
“祈少爷,后面有两骑追赶。”
“哦。”
祈禁将信塞入怀,掀开布帘,弯身走出,踩在横辕上向后看。
两骑速度奇快,已距马车不足百米,马蹄踏地声清晰可见。
其中一骑,身着如枫叶般火红的流裙,奔驰间,裙角飞扬。
“是骗子,还有被骗子骗来的姑娘。”祈禁兴致缺缺,道破二人身份,便返回车厢。
两骑一左一右,眨眼追至,放慢速度后,将马车夹在中间。
“祈兄,去上任呢?”李灿单手攥住缰绳,在马上侧身,冲车厢喊道:“不知被封多大的官?去何处履职啊?咦,这位赶车马夫又是哪位?”
车厢中,祈禁不冷不热道:“没被王妃瞧上,现正回家。”
赶车的范布好奇侧目,各打量左右两骑,待见到那位面露寒霜的女子,不由心中突跳,连忙回过头专心致志驱马。
李灿纵身一跃,翻身蹬上马车顶。
没人骑乘的马安然跟在后方,没有离去,显然训练有素。
单手抓住厢板,身体在空中打个转,由车窗钻进厢中。
外面的女子双眸一瞪,似乎没想到他如此大胆,敢弃自己于不顾,当下快马加鞭超过马车,在前方一横,挡住去路,随后怒声斥道:“李灿,快滚出来!”
李灿突然闯入车厢,祈禁也没料到,赶紧翻身避开,才没被他踩上。
对方刚刚落地,尚未完全站稳,便一反常态的正色道:“祈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祈禁皱眉,尚未开口,马车急停,外面响起范布焦急声音:“姑娘,你这是干吗?”
对外面让自己滚出去的言语充耳不闻,李灿言语迅速:“此女是邬乐王府死士,武艺奇高,我无法对付,你帮我脱身,他日必有重谢!”
此时,马车前的女子,见李灿还不出来,杀机顿露,几乎一字一顿道:“李灿,真当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车厢内外三人对峙之际,赶车的范布突然惊叫道:“有人!前面有人!我的天,世间还有身材如此高大之士!”
女子闻言一愣,立时回头望去,俏脸煞白。
只见前方几十米处,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越来越近。
前者粗壮如牛,在地面疾驰奔跑,双脚每次踏出,均震的大地轻摇!
后者身如落叶,轻飘飘飞在空中,手持一根细绳,细绳另一头拴在地上壮汉脖颈处,宛如被放起的风筝!
马上女子就像见了活鬼,惊吓中调拨马头,狠抽马腹,顺来时方向一溜烟跑掉。
外面动静,引得祈禁与李灿探头而出。
祈禁虽惊讶来者的不俗,却也没什么其他想法。
倒是一眼敲出来人身份的李灿,眼睛瞪的极大,俊脸皮肉紧缩,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认得他们?找你的?”祈禁问。
李灿艰难开口,说话时牙齿交击,下巴控制不住一个劲打颤:“怎…怎会不认识!神引阁红妖就够难对付了,没想到还带了被授魂的卑塔奴!”
红妖?!
单是听到名字,祈禁遍体生寒。
关于这些人的事,他可没少听!
父亲在时,也曾在酒醉间说过,神引阁难对付,非是因有三位天师,而是有掌生死之能的红妖!这些人来历不明,所修功法闻所未闻,却厉害非常,是绝对不可得罪的存在!
没想到李灿竟能惹得红妖前来!
他究竟做了什么事?!
祈禁来不及询问,当先一把抓住愣在原地的范布,将其扯入厢中,随后跳下马车,立在一旁。
来者已在前方五米处停下,现在掉头跑,根本来不及。
李灿在心中,将逃离女子祖宗八代骂了个遍,恨其只顾自己,不管别人。
跑归跑,你至少提醒一声啊!
躲无可躲下,他也只好认命,无奈的硬着头皮,随祈禁跃下马车。
飞在空中身着白衣的男子,轻飘飘落在黑塔似的壮汉肩上。此人脸颊极长,下巴尖细,面上无须,薄薄嘴唇泛紫,再加上不伦不类的动作举止,怎么看怎么妖冶。
见到李灿,这人狭长双眸顿时凌厉起来。
“真以为把我甩掉了?呵呵,我只是故意不入霞光,等着你从王府取信呢。”
声音雌雄莫辨,听着极为别扭。
李灿知自己冒失大意,小瞧了神引阁红妖的厉害,不过他并不打算坐等待毙。
“你来晚一步,看到刚才那位美人儿没?可知她为何跑那么快?”
“哦?”给人以阴柔之感的男子,翘着指头,极为做作的捋自己长发,模样甚是恶心。“你是想告诉我,信在她身上吗?”
李灿摊开双手,轻轻点头。“若信在我身上,我还会停在这里等你吗?”
白衣男子突然捂嘴‘娇笑’,道:“这种时候,还要耍小聪明?呵呵,就算真在小娘子那儿也不妨事。”
说完,他一甩右手,将壮汉脖上细绳扯断,随后低身在其耳边,以卑塔族语言说些什么。
壮汉激灵灵浑身颤抖,随后猛地抬头,瞪大巨目似要喷出血来。
只听‘嘭’的一声,祈禁等人只觉面前刮起阵狂风,吹的身形不稳。
随着一跺之力,巨汗凌空跃过马车,落地后发出嘶吼,振聋发聩,便以极快速度,大跨步冲出。
身影眨眼消失于视野,比马匹不知快了多少倍!
祈禁额上豆大汗珠落下,不自觉咽口唾沫,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趟这浑水。
见棘手的卑塔奴去追那女子去了,殊不知祈禁心思的李灿稍稍安心,自付若只对付红妖一人,凭己方两人,当还有些胜算。
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的红妖,好整以暇道:“有这奴儿在,邬乐府的贱婢是跑不掉的。也就是说,无论信在谁那儿,我都会得到。李灿,我劝你还是乖乖合作,休要等尘埃落定,才说实话。”
说完,他望向祈禁。“你又是什么人?与定云府有何关系?”
“哼哼!”不等身旁人开口,李灿双手叉腰,牛气的抬起脑袋,高声道:“这位乃定云府一等护卫,高手中的高手!别说现在只有你自己,即便卑塔奴回来,也不是他对手!”
“一等护卫?”红妖嗤笑道:“少唬人了!定云府八大护卫,年龄都在四十往上,你当我傻吗?”
“他…他这是返老还童……”李灿闭着眼胡诌。
眼见场面一触即发,极有可能开打,没兴趣参与朝中内斗的祈禁,抱拳道:“小子祈禁,拜见神引阁护法。”
红妖呵呵直笑,冲李灿翻白眼道:“听到了吗?这地道口音,定云府什么时候招了赤羽人入府?”
谎言被揭穿,李灿有点尴尬,内心直骂祈禁多嘴开口,正要再编织言语诓骗,却听身旁人继续道:“小子从没去过定云府,更不是什么一等护卫,之所以身在此地,皆是巧合。若护法允许,小子这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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