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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木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夜淮楼会被认出来。他有些傻眼的望着陈山，搞不清此人是个什么路数。
是个人也知道，在青楼这种地方，绝不会说真话的啊！
奴才尚且如此无礼，这个主子又是个什么样人呢？
张姓大汉与柳木偕，顿将目光转向了祈禁。
祈禁的脸一扬，重重哼了声，伸手抽出折扇。正想展开前，幸好记起此扇已毁，顿时改展为抡，置在颈上挠起痒来。
柳木偕见他举止奇怪，又是个生面孔，吃不准什么来头，没敢多言。
卖艺大汉倒是无所顾忌，张口便道：“我们两人的事，被说的明明白白，连个遮羞物也没留下。可你们却连名字也不透漏，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祈禁边用折扇挠着脖颈，边随意冲郑桃甩了甩脑袋。
郑桃拿出狗仗人势的奴才嘴脸，傲然道：“这位，就是祈禁祈少爷！你们可以去赤羽打听打听，谁不知咱祈少爷家财万贯，权势登天？！”
“浮云，都是浮云。”祈禁心中受用，嘴上却很谦逊。
赤羽洲祈家？
柳木偕没想起来，反倒张姓大汉闻言一怔，多打量了几眼祈禁。
正在这时，身后紧闭的门缓缓敞开。
一名身着青白两色衣裙的丫鬟，从中走出，冲外面六人道个万福。
“张远先生。”她望向大汉道：“您想知道的事，楼主无能为力。”
说完，又转眸看着柳木偕。
“柳公子，您想问的事，楼主也无能为力。”
柳木偕登时站了起来，皱眉道：“可我还没问呢！”
丫鬟不慌不忙，解释道：“自您来了夜淮楼，芙冬儿便差人传信，称若敢与你做生意，便是与她为敌。乱云集近半食材都由她把持，咱们楼需求量又很大，实不愿得罪……”
“你们就不怕得罪我？！”柳木偕气的眉毛拧在一起：“买谍媒也好，快活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丫鬟轻嗯了声，答道：“信中说，不为别的，若你心思坚定，就不需寻谍媒探报。”
柳木偕突然吼起来，并抬起双手乱挥乱摆，扯弄自己头发，模样如同疯子！
“对，对！就是这种语气！她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认定可以把我玩弄鼓掌间？！错了！错了！”
无论语调还是动作，都与刚才的淡然相距甚远。
祈禁等三人相互对视，暗道这家伙莫非是精神分裂？
柳木偕自顾自愤声大骂的声音，随他身体沿黄金通道离开而消失不见。
名唤张远的大汉，默叹口气，随后站起身，一瘸一拐，似也要离去。
“张远先生请留步。”丫鬟挽留道：“楼主说了，不能给您帮助，她心中歉意。所以决定，给您个六折优惠特价，无论选哪个姑娘作陪，都如此。”
“真的？！”
大汉豁然转身，臃肿肚腩来回晃了晃，兴奋的双手攥拳。
丫鬟笑了笑，对其余三人道：“东禹来的各位，请随我来。”
说完，转身便走。
祈禁、陈山、郑桃这才把目光，从因打六折而激动的大汉身上移开，跟着进去了。
门后还有段长长石阶路。
台阶时而向下，时而陡上，左右来回绕圈，令人记不住来时方向。
周围虽有风吹来，却无任何窗口，见不到一丝光线。照明之物，只有插入墙体的火把，可惜火光太弱，令人无法窥见全貌。
祈禁跟在丫鬟身后，紧走几步，视野恰好与火把照明的范围保持一致，对方细腰下的臀部，在行进中的每一个动作，均被捕捉，半点没错过。
行了约有半刻钟，丫鬟的手在左侧墙上一按，打开个石门。
“楼主就在里面，各位轻便。”
说完，这丫鬟一摇一摆的，沿来路返回了。
三人从石门进去，踩在木质地板上。抬头一瞧，对面落地窗上，挂着又厚又大的帘布，只有几丝阳光射入，照在了前方摆着的椅子上。
“请坐。”
一个算不上好听的女声响起。
祈禁仅从对方声音上，判断出说话这位年龄怕是不小于四十。
可惜周围太暗，即使由声音来源，知道对方大体位置，可由于光线问题，根本看不见脸面。
伸手把椅子拽了过来，祈禁当即坐下，道：“我就不废话了。叫花帮石公子，现在在集中何处？”
“看来祈少爷，是不懂我们做谍媒的规矩呢。”对方轻笑不已，
在赤羽可没听过有什么规矩啊？
不是拿钱买就行吗？！
祈禁微微皱眉：“笑什么笑？不知道不可以吗？！有什么规矩快说，我还忙着呢！”
隐在暗中的人，显然没料到他脾气这般大，连忙道：“贱妾失态了，还请祈公子见谅。是这样的，来乱云集买消息的人，除需付钱外，还得说出件同等价值的情报。”
“什么是同等价值？”祈禁问。
“您想知道的石公子消息，价值五两黄金。所以，您必须说出一件，可价值五两黄金的事作为交换，否则咱们的生意无法做成。”
郑桃不满喝问道：“说关于什么的事？说出来后，又怎能知所说的价值多少？”
“什么情报都可以，值多少钱，则由我来定。”
什么！
天下还有这样的买卖？！
我们说事，你来定价格，肯定偏向你自己啊！我们岂不亏大发了！
见他们没说话，对方像是猜出他们心思似的，笑道：“三位请放心，本楼主做生意，像来公平公正童叟无欺，绝不会黑心贬低消息的价值。毕竟我现在吃的就是这饭，以后还想再吃下去。”
祈禁眼珠转转，道：“好，那我就先说一个，看您怎么个定法。”
楼主嗯了声：“请放心讲，我保证无人知道此事出于您口。”
“崇岭马场黎凡的外孙，被我们打了一顿。”
“一文不值。”楼主声音转冷：“现在这事根本算不上消息，没有任何买卖价值。您若想以这等路人皆知的事，来试探我打价的话，怕是要失望了！还请您不要耽搁时间，若我们之间无法做成生意，我还得见下一个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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