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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有发光玉石的高台周围,用来支撑浮廊的石柱,围成圆圈,内摆桌椅板凳,供人休息。
从上面下来的人聚在一起,三五成群,有说有笑。人人华服锦衣,穿金戴银,看起来便是有钱的主儿。
“现在还没开始,咱们先找个地方坐等吧。”
说着话,柳木偕开始寻视,想找个不被人注意的空座。
结果脑袋一转,好巧不巧见到了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芙冬儿面色冷清,正坐在最左侧的桌后。她不再是全身鲜红的装扮,而是穿了身中性白衣。衣服线条笔直,领口上竖,与娇俏下巴平行。乌黑长发扎成束状,垂在身后,露出双耳。与那日的媚艳相比,今天显得格外清丽。
美目轻抬,刚好与他对视。
柳木偕心中一跳,赶紧避开,像见不到对方身旁空座似的,眼神瞅往别处。
奈何其他桌,皆有人坐,已没了空闲。
正寻思要不要厚颜与陌生人拼桌,一声娇咳,突从后方传来。
听出是她声音的柳木偕恍若未闻,看也不看那边。只是身旁祈禁等人,则顿被咳声吸引。
“哎呀!”唯恐天下不乱的陈山,立即大叫:“这不是你姘头吗?!真是缘分一到,想躲也躲不掉!”
‘姘头’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真是受教了!
柳木偕恨不得抽死他。
桌后美人微微脸红,被挂在石柱的红灯笼一照,真个比花还娇艳。
祈禁看了看柳木偕,又瞧瞧芙冬儿,见两人碰面没有直接动手,不由感觉奇怪,弄不清他们目前究竟是怎么样个关系。
“几位不嫌弃的话,不妨就坐在这里。”芙冬儿指着身旁空座,意有所指道:“当然了,要是有人自恃身份,拉不下脸来,那就站着好了。”
背对她的柳木偕冷哼一声,刚想说些士可杀不可辱,不食嗟来之食的话,哪知尚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旁三人齐声道:“谢谢姑娘,在下厚颜打扰了!”
说完,屁颠屁颠过去,坐在芙冬儿对面。却偏偏把紧挨着她的左右两位,给空了出来,像是给某人留着的一样。
坐下就坐下吧,即便被晾在一旁,柳木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这仨半点不安分,个个回头挤眉弄眼,指着仅剩的两个空座,说的话更为气人。
只听陈山道:“别杵着啦,难得美女不计前嫌,还不赶紧打蛇随棍上?”
我杵着怎么了?锻炼身体不行啊!柳木偕心中大骂。
郑桃也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再呕气耍脾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这小孩脾气给你们添麻烦了,还真是抱歉呢!柳木偕怒目而视。
芙冬儿淡淡道:“没关系,空几个位置,总比多坐几人好得多,至少不会拥挤。”
怎得?不愿我过去?
哼,那我偏要挤一挤!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柳木偕,眉毛一挑,大踏步来至祈禁右手边的空座。瞥了另侧的芙冬儿一眼,伸手将凳子扯过,故意与她闪出个距离,才抖了抖衣服缓缓落座。
期间,将一切尽收眼底的芙冬儿,轻摇臻首,抿嘴微笑。
当着对方前未婚夫的面,祈禁半点自觉也没有,双眸盯着美人,没话找话道:“姑娘东禹话讲的真好。自来乱云集,我遇到的几名雁焦人,似乎都会东禹语言,不知这是为何呀?”
芙冬儿落落大方,丝毫不因柳木偕在场儿拘谨,闻言答道:“祈亭长有所不知,雁焦组成部族太多,语言混杂,沟通方面有些困扰。为此,海天王与夏天王,才会在五年前,推行简单易学的东禹话。”
听得‘祈亭长’三字出自她口,祈禁终于相信柳木偕之前所说,关于身份被三两纹银卖掉的话。想及此,不免恼恨,暗暗决定要报一箭之仇。
好事的陈山,见两人终究坐在了一起,咧嘴道:“我看你们挺般配,怎得好端端要分?甚至不惜纠集群众,在街上厮杀?”
祈禁微微皱眉,斥了声:“少说话!人家自有人家的事,你刨根问底作甚?!”
陈山当即瘪气,脑袋埋在双臂间,趴在桌上不做声了。
“祈亭长不必生气,我与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芙冬儿并未生气,不仅劝了一句,还出言解释道:“那日街头混战,实为形势所迫,非表面那般简单,还请恕我不便透露。至于婚事取消的事……其实到了现在,我依然很奇怪,某些人至今欠我一个交代。”
“欠什么交代?”‘某些人’当即反驳:“也不知是谁,在我临窗呼喊时不发一言!”
芙冬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嘻道:“不过是让某人多等一会儿,谁知连这点耐性也无,亏他是成年人,竟还耍小孩脾气。”
“我说二位。”祈禁额上见汗,冲两张瞅向自己的脸道:“麻烦你们说话时,看向对方好不好?这样瞅着我,还说些听不懂的言辞,感觉怪怪的……”
谁知面前两人同时道:“我就是在与你说话啊!”
祈禁只好默不作声低下头,不言语了。
过了会儿,周围嘈杂声慢慢消失,与此同时,一人走上高台。
“拍宝大会要开始了。”柳木偕对祈禁悄声道:“这人是会中‘拍板’。他举起左手青牌,意思是让人们报价。若连举三次无人回应,则由之前出价者购得。”
祈禁哪有心情听报价规则,只瞬也不瞬瞅着高台后方几间木屋,想看看进出木屋的人长什么样。
高台上的男子,三十岁不到,却蓄了浓须,几乎把嘴巴完全遮住,说话时卷起的胡须乱颤,连嘴唇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最贵的客人们,欢迎出席本次拍宝大会。拍宝斋的规矩,大家都该清楚,不过应卓老板要求,小的在这里,还是得重申一遍。”他竖起三根手指,严肃道:“一,不许过问卖品来源;二,不准在离开拍宝斋后,杀人抢夺;三,不可报价后付不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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