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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街旁左侧，两个摊位中间的窄小空隙中，五六名身材矮小的季忽人聚集成堆，正双目放光瞅往自己方向。
其中又有一位，还兴奋挥手，嘴里吱吱哇哇不知在说什么。
祈禁认出打招呼这位，正是给了十两金锭，要买自己尸体的家伙。
“可坏事了！”柳木偕眉头深锁：“有他们的地方，必有死尸！”
祈禁无所谓道：“谁死还不一定呢，我到要看看，乱云集的寻仇店，究竟有什么能耐。”
盘膝坐地的秦清河，缓缓起身，横剑在手，不含感情的盯着四人：“看来，你们是不愿置身事外了。也罢，今儿个我买一送三，算是为首趟生意开个张。你们一起上吧，即便以多敌少，我也不会有怨言。”
“呸！”陈山得祈禁眼神示意，当即持刀跳出，来至对方三步远站定，叫道：“对付你，还用旁人？！”
说完，大步一迈，战刀劈向对方脑袋。
秦清河尚未拔剑，只因没料到面前人招呼也不打，就会直接动手。现下再想抽出剑身，已有不及。忙连剑带鞘，抵挡陈山攻势。
披乱麻刀法，讲究一个快字诀，且出刀讲究，料敌于先。
陈山连劈三刀，将对方剑鞘砍了三个大口子，正要一举连人带剑斩为两段。
却听秦清河急急叫道：“等等！”
拼命战斗中叫停，要么是技不如人而认输，要么就是故意欺诈，另有埋伏后招。
陈山作为山匪培养的接班人，对阴招损招极为熟悉，哪会因对方喊停，就真的不打？痛打落水狗的行为，在他心中，绝不以为是下三滥的招式。
只要能赢，便是手段不光彩又如何？
陈山丝毫没受影响，纵身一越，身体打横，在空中转个圈，战刀当头劈下。
‘啪！’
剑鞘应声碎裂，露出雪白剑身。
秦清河急了，后撤出的脚，踏碎石砖，稳住身形后，不退反进，持剑刺对方咽喉。
陈山不慌不忙，将战刀置于胸前，以侧面封挡，同时左手伸出，死死捏住刀背！
他两眼一瞪，大吼了声，全身发力，狠狠前推！
在刀法中，当两人贴身对战，无法挥刀时，有个最直接，也是最霸道的招式，叫做‘剃刀迫身’。
也就是在敌我两方兵器相抵的情况下，以无可阻挡的巨力，将刀硬压过去！就是要与对方比拼，看谁的力量最强！
此时，秦清河的剑尖，正抵在刀身上，还没来得及抽回。陈山双手推刀，直接将剑身压弯，扭成惊人弧度！
亏得剑身韧性极好，没瞬间绷断。
“停停停！”秦清河心疼的直叫，握剑的手不敢用力，生怕它在两人力量下断掉。
此消彼长下，占尽上风的陈山，再次跨出一步，咬牙狠推。
剑身扭的更厉害了。
见对方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秦清河抡起左手，拍向其面门。
一时无法将剑身压断的陈山，没敢硬挨，撤步后退。待拉开距离后，作势要上，却见对面的家伙，突然探手入怀。
有暗器？！
心中一惊，忙再退几步。
谁知秦清河竟取出个小算盘，低头噼啪打了起来。
随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哭丧着脸大叫：“我去，赔钱了！”
陈山摸不清对方路数，一时没敢进攻，诧异问：“什么赔钱了？”
“悬赏十三两银子，光是上交寻仇店的佣金，就得有五两。现在剑鞘毁了，买个新的还需三两。再加上事后对剑的保养，给季忽人打扫现场的费用，堪堪本保本！”秦清河颓然丧气：“除此外，我的人工费，衣服损失费，以及或许会受伤的医药费，都没计入其中！唉，你干啥要毁我剑鞘？不知道我这趟生意，最多赚个剑鞘钱吗？”
怪我咯！
陈山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秦清河突又抬头望来，满面愤怒：“世道炎凉，人心不古！待杀之人，不老老实实坐等，竟还要反抗，让我等杀手怎么混？！如此下去，天下还有王法吗？！”
分在道旁两侧的群众，个个点头称是，纷纷为其不平。
气极的祈禁正要开骂，却见身旁柳木偕做沉思状，并点头道：“嗯，是这么个道理。”
是什么道理啊！
为个夜淮楼的茶水钱，老子就得把命交出去？同情心别那么泛滥好不好！
祈禁为之抓狂。
郑桃似被秦清河引起好奇，几步到跟前，问：“明知祈少爷人头不值钱。。。。”
“谁不值钱了？！明明是云坚给钱给少了！”后面的祈禁立即不满插嘴。
郑桃恍若未闻，继续道：“你为何不做大点的买卖？”
正仔细查看剑身受损情况的秦清河，头也不抬：“兄弟有所不知，杀手本身就不是挣钱行业。同行间竞争又厉害，导致价钱越来越低，大家伙入不敷出，多数都转业了。”
“原来是这样。”郑桃被触动，轻拍其肩膀，安慰道：“努力吧，日子慢慢会好过的。”
杀手的日子要是好过了，别人性命怎么办？！祈禁似要发疯。
秦清河点点头，缓缓起身，叹了口气：“若世人，都能如你般理解我们的苦衷，该有多么美好。我走了，有缘再见。”
赶紧滚蛋吧，对你的言论，我都词穷至无法形容了！祈禁无语瞪视。
双方不打，围观群众摇头惋惜，颇有没看成热闹的遗憾，正失望离开之际，突听前面有人大叫。
“这儿也有！”
“寻仇店的买卖还真多！”
“快来啊！这个比十五两纹银都不到的家伙，强多了！”
“……”
群众闻风而动，争先恐后向前冲。
正用布条，仔细将剑锋缠上的秦清河，闻言愣住，神色极为惊讶。
在乱云集生活已久，早染上‘有热闹必看’毛病的柳木偕，心痒难耐提议道：“咱们也瞧瞧？”
“不去。”经历了被当街寻仇的祈禁，心情极差，真是半点兴趣也欠奉。“我累了，要找个客栈睡一晚。待明日再去寻你，商量安排生栩族少女的事。”
柳木偕还未来得及点头答应，就听前方被人群围住的地方，开始了杀人前的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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