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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衣衫飘动,娉婷袅娜,宛若仙子凌空,欲飞天而去。
心中没来由一阵悸动,祈禁吓了一跳,暗怪自己莽撞,怎可对出家人动心。
他心下有愧,没敢过去,只立在原地,结果悄悄一瞥,发现对方正侧身凝视自己,面上似笑非笑,绝美容颜在月色中愈发不可收。
祈禁生出被窥破心思的感觉,脸上火辣,赶紧避开目光。
只听林纤素道:“祈亭长还不带路?我可不知将军坟在什么地方。”
祈禁正要答应,却突感觉奇怪。
在陈山说出夜淮楼茅厕前的小白脸后,她急急离去,借口去救聂文虎。
可现在,对方却偏偏称自己不认识路,这是为何呢?
佳人当前,祈禁头脑似是被蒙上浓雾,没法像往常那般心思活跃,竟一时没想明白。
他硬着头皮,翻上墙头,强忍心中涟漪,甩甩手,招呼对方跟着。
马匹栓在大院的木棚底下,祈禁牵出两匹,交给对方一匹,期间不敢接触林纤素眼神,只摆出严肃焦急的神色掩饰。
两人骑马来至大门,发觉几名柳家护卫,皆倒于血泊中。祈禁没想理会,林纤素却勒马停住,随后下马查看,试探几人口鼻,看看可有未死之人。
眼看都已无救,她又立在原地,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喃喃念诵经文。
心急火燎的祈禁,耐着性子提醒道:“别管他们了,聂将军一家三口,还等着去救。”
林纤素直至念完经文,才回身道:“再怎么说,聂将军也有仿神技傍身,星榜之人若简简单单就被杀掉,只能说明墨无意老前辈的眼光委实差了点。”
祈禁避开对方似能洞察自己内心的妙眸,驱马穿过大门,开口道:“我倒不是担心他,而是怕敌人伤了妇孺。还有你说的墨无意,又是何许人也?”
“墨无意便是仅存世间,唯一一位阴阳五行派高人,也是星耀谱的编写者。”林纤素翻上马,甩了甩披肩长发,莞尔道:“你怎得又不急了?还有心思打听这些?”
还不是你磨磨叽叽,见几个死尸都要超度!
祈禁暗地翻个白眼,驾马前冲。
此时子时刚过,乱云集的年轻人精神抖擞,往来于街道。串集成线的灯笼,分列长街两侧,一眼望去,直通往黑漆漆的集外。
行人太多,马匹无法狂奔,只能缓行。
路过间庞大青楼时,趴于栏杆的几名‘小姐姐’,媚眼横飞,身躯妖娆,亲昵的甜美声音,令人骨头都差点酥了。
祈禁当然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一直不作声的林纤素,突然问道:“祈亭长似是对这种场所很熟悉?”
要是换了旁人问,祈禁绝对会扬起下巴,把自己吹成青楼熟客,可面对这么一位自带仙气,且信奉佛教的佳人,他是半点也不愿提及。
“呃…只是看着感觉新鲜,又耳听目染许多,奈何本亭长俗事缠身,没有丁点时间乱逛,所以并不熟悉。”
林纤素眯着眼,淡淡道:“哦,是嘛。”
不知为何,直到现在,祈禁也不敢与对方正视,边驱马边挠头道:“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可逛的,真正有事可做的人,断不会来。姑娘有所不知,人们之所以趋之若鹜,只因太过寂寞无聊,而这儿,又刚好有人聊天解闷,还能大家伙一起听听曲儿,实乃陶冶情操的圣地。”
“原来男人去风流场合,只是为聊天、听曲儿。那为何已婚人氏,甚至三妻四妾者,也经常前来?家中那么多人,还不够解闷的吗?”林纤素打算追根究底。
伸手擦了擦脑门渗出的汗,又扯了扯领口,不知怎么回事,祈禁浑身上下热的难受,被这问题给难住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林纤素抿嘴娇笑,顿令身后惊叹其美貌,而一路尾随者大饱眼福。
别看‘小姐姐’们裙衫五彩缤纷,可在一身白衣的林纤素面前,却齐齐失了颜色。那些不经意见到仙子容颜的风流客,当即惊为天人,动也不动死死盯着,以致瞅向同行祈禁的目光,满是羡慕与嫉妒。
“祈亭长不必为难,我只是开个玩笑。”林纤素毫不在意尾随者,也没理会肆无忌惮看来的目光。“佛经中,有专讲男女鱼水之事的篇章,所以大人,切不要以聊天、听曲儿糊弄纤纤。”
祈禁狠瞪几名故意挨蹭过来的风流客,结果换来一阵白眼,更有人大声说什么鲜花插上牛粪,好白菜被猪拱了之类的气人言语。
听得仙女如此解释,祈禁惊诧不已,下意识看向对方,结果两人刚好对视。
纵使聊的话题,略有不堪,不过她脸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落落大方,似是对这般难以启齿的事很熟悉。
有了这个想法,原本战战兢兢,被其仙气所震的祈禁,终于恢复本来面目,咧嘴嘿笑道:“我只当仙子蕙质兰心,没想知道的还不少!能说说,那篇佛经是怎么描述的吗?”
被他这样一盯,林纤素倒先避开了目光,只觉脸颊轻烫。
而看到这幕的祈禁,立感眼熟,当即想到夜淮楼遇到的‘俏郎君’。两人神情简直如出一辙,只不过肤色、头发差异明显,身高体型则大同小异。
该不会是她易容乔装,混进夜淮楼学本事的吧?!
祈禁的心思顿时龌龊起来。
“祈亭长想多了。”目视前方的林纤素解释道:“那篇佛经由遥远国度传至,为教化世人离欲。我翻看它的目的,是为修习‘天莲相’,仅以此作为课程,并不作其他想法。”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后,祈禁脑中不觉浮出个画面,想象着眼前仙子,一边翻春宫图,一边练功的情景。只是这画面太过辣眼,他自己都感荒诞,便没继续遐想,意有所指问:“如此说,潮汐谷的人,修习功法都是这个样子?”
林纤素刚想点头,旋即察觉话中有话,白他一眼道:“大人想多了,潮汐谷多是出家之人,休要以俗家思想胡乱揣测。”
她白一眼不要紧,祈禁被仙子突然显出的俏皮模样所惊,魂儿都要飞了,只感呼吸不畅,头脑发懵。而更让他气愤的,是周围人齐齐捂着胸口,面色激动,活像白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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