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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一席话，能将对方打发，祈禁心中高兴，哼着乡间陈词滥调，踱步靠近院中木桌。桌上，刚买回的早点，冒着白色热气，香味诱人，还不曾被人动过。
其中有东禹小吃汤包，祈禁食指大动，将其从竹篮中取出。正待大快朵颐时，院门被人推开。他头也没抬，嘴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招呼：“唔…来…快吃…”
祈禁认为来人要么是聂文虎，要么是林纤素，谁知实际推门而入的，竟多达六人！
几人探头一望，闻声见到了他，便迅速走至，立在木桌前方。
“祈先生。”
嗯？
先生？
这辈子还没遇过有人如此称呼自己。
祈禁抬头一看，顿时瞪大眼睛。
令他始料未及的，来人竟是季忽人！
那个曾给自己一锭金子的家伙，正站在自己面前。
祈禁惊诧不已，迅速咀嚼几口，将包子咽下，皱眉问：“你们来干嘛？”
站在六人最前方的，是位歪戴瓜皮黑帽的男子，又瘦又矮，四十左右年纪。刚才说话的就是此人，见祈禁询问，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嘴几乎烂完了的牙：“先生请了，小人姓李，贱名不足挂齿，您称呼咱声老李就可。此番受几位爷邀请，前来做个中间翻译。”
祈禁明白过来，瞅着那位见过好几次的季忽人，问：“找我有什么事？”
老李依言翻译。
几名季忽人七嘴八舌，乱哄哄说了一通。
“他们说，承少爷最近的活跃，集中死了许多人，他们很久没这么多生意了。此次，一来是想感谢您，二嘛，则是问问您最近过的如何。”
五名季忽人，似是知道在翻译他们的话，也不管听不听得懂，竟齐齐点起头来。
祈禁不愿跟这些人打交道，毕竟季忽人名称太差，又整日与尸体为伍。想到他们制作的所谓‘皮绘’，他就心中作呕，似乎隐隐有股尸臭味，萦绕在鼻间。
“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乱云集近几日死的人，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感谢的事不必再提。”祈禁一概否认，随后不耐烦摆了摆手：“至于我过的怎样，你就说本少爷过的很好，没什么事的话，让他们走吧。”
听得老李翻译，季忽人兴奋欢呼，也不知在高兴什么。看的祈禁、秦清河一脸懵逼。
那名给过祈禁金子的家伙，从衣服内，掏出写满文字的纸张，摊在桌上。
老李道：“若少爷您，对这段时间的生活很满意，没什么遗憾的话，就在纸上签个名吧。”
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皆是蚯蚓般扭曲字体，根本不知写的是什么。祈禁眉毛一挑：“什么意思？签名又是什么说法？”
老李颇显尴尬，面色微红，干咳道：“这个……小人粗通季忽语言，却对他们文字没什么研究。”
“你不会问问嘛！”秦清河瞪眼提醒。
老李答应声，回头去问。
季忽人神色不变，解释几句，并将提来的木盒，摆放在桌上。
盒盖打开，露出黄橙橙发亮的金条，足有二十根！
秦清河眼都直了。
祈禁也倒吸口气，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只听老李道：“没什么大事，他们不是带礼物来了嘛，为了出账方便，所以得您签收。”
没听说过！
哪里送礼之后，还让人家签收的？！
摆明了有诈！
可看着如此漂亮的金条，说不动心，那真是骗人的。祈禁咽口唾沫，回头看了看秦清河，想让他给拿个主意。
结果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决定，毕竟自己身旁那位，是个彻头彻尾的贪财鬼。
在见到金条后，秦清河就像是变了个人，双眼闪着比之太阳也不遑多让的光芒，听到只需签个字，就能得到，他几乎就要扑上去代签。
祈禁一脚将其踹开，暗说了句，有便宜不占乃王八蛋，便挽起衣袖，叫道：“取笔墨！”
老李摸了摸衣兜，又回头问问季忽人。
“哎呀，不好意思，出门太急，都没带笔墨。这样吧，你咬破手指，按个印也成。”
咬手指按血手印？
祈禁打心眼里不愿做，无他，只因有点疼，太不值当。抬眼一瞅，见到了桌上汤包，于是伸手取来，撕开面皮，用手指沾了沾汤油，也不管季忽人是个什么表情，当下就摁了上去。
将面前一幕尽收眼底的老李，心中嘀咕这位爷真会省事，不过也太随意了点，哪有签花用汤油的？正要出言表示不可，谁知五名季忽人猛地再次欢呼，尤其身旁那外，更是忙不迭将被汤油侵透的纸张收回，美的合不拢嘴。
对此，老李、祈禁以及秦清河，皆在心中，对眼前无法理解的行为，评以‘有病’二字。
揣好纸张，那名季忽人将木盒向前一推，连连点头躬身，显得极为客气。
见他们摆手要走，祈禁看在木盒金条的面子上，从凳上站起，堆着假笑相送。
六人离去。
祈禁关上院门，一回头，差点与秦清河面对面撞在一起。
“离我这么近干嘛？！”祈禁推开对方。
秦清河挠着脑袋，仰面看天，悠悠道：“怎么说呢……这算不算是送钱上门？那个啥啊……脑袋杵地旋转的事……”
祈禁直接从衣内，掏出十两金子扔过去：“秦兄弟，你在处理男女关系的事情上，很有一手嘛。愿赌服输，这金子，就拿去吧。”
“谢少爷！”秦清河笑着将金锭塞入衣兜，恬着脸问：“祈少爷要不要再打个赌？我敢肯定林仙子三日内，定会再主动与您说话。”
强忍暴打对方的冲动，祈禁黑着脸，一声不吭，走至木桌旁，吼道：“陈山、郑桃，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快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揉着眼睛，推门而出，满脸问号看过来。
祈禁盖上木盒，插上横闩，指着它道：“将此物贴身收好，谁也不准碰，尤其姓秦的，更是看也不准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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