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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差点说出‘神尊’二字的祈禁而言，这样的结果已算好的，因此微微轻笑，点头应是。
林纤素瞥他一眼，道：“外道邪魔，最善利用人心最低劣处。魔头也好，毗奴也罢，尤喜空许承诺，引人上当。”
“这个我也听说过。”许小兔面上涌出朝圣之光：“人之懒、贪、怒，以及欲荒淫，极易被邪魔钻了空子，明面上助你完成心愿，实际另有所图！哪像大慈大悲的菩萨，教人勤、廉、善，境界不知高了多少！”
二人一番话，落于陈山耳中，没觉有什么不对，可被祈禁听到，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你们是故意对我说教吧！
他恶意揣测。
林纤素赞赏的看了看许小兔，不知是因她说的对，还是因她帮了自己，一起令某人难堪。“你说的半点不错。就拿眼前这家伙来说，便是心底生出欲念，急于修得人形，才会被魔头看中。当然，它可不会那么好心，为其提升修为，而是用了招阴损至极的转接之法。”
吃了七寸雷指的大亏，妖物踌躇不敢靠前，一双血眸来回盯着几人，不知再打什么算盘。
“飞天岭的危崖峭壁，对躲藏深山内的灵物而言，是天然的保护屏障。在这儿，它们不仅免受世人打扰，还可以耸入云霄的高崖，躲避天地桎梏，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雷劫。”
祈禁不大相信，疑惑问：“据说挺过雷劫，便可脱胎换骨，舍弃原有皮囊，幻化人形。可天雷之威，岂是那么好抗的？”
“所谓雷劫，亦是维持天地秩序的手段，与我之前所说的‘道义’相似。不过此招有个纰漏，那便是雷生于云间。你想想看，若你可攀上峭壁顶端，穿破云层，那天雷，不就没用处了么？”林纤素竖直摇了摇，狡黠一笑。“不过这是作弊之法，投机取巧之术，受不了天雷，一身修为无法蜕变，寿命也依然脱不了六道轮回。”
祈禁恍悟，暗道原来还可以这样。
“咦？”他忽然想到件事，惊道：“莫非卢真人来这儿，也是为的……”
林纤素点点头：“理该如此。若受过天雷，真人岂会仍受年岁老去之苦？”
乖乖！
连天下第一，都需寻地躲避天雷！
如此看，所谓长命不死的说法，都是骗人的。
祈禁如此想道。
盯着不知有甚打算的妖物，林纤素将自己猜测，合盘说出。
“四十年前，卢真人为避天地桎梏，离了天虚派，攀上峭壁顶。因他乃世间正道的领袖人物，一举一动，自然惹起魔头注意。众所周知，一百三十余位魔头，乃至五百曼利、五百艮魔，皆不被允许存于世间。想对付正避劫的真人，只能借助别物。刚巧，飞天岭中有个精怪，修炼多年，至今无法突破凡身枷锁，由此怨气冲天。魔头故意接近，许下可助其修出人形的诺言，但前提条件，必须接受自己魔力，成为毗奴。精怪为人形，无数方法都已试过，眼见得魔头青睐，自然点头答应。于是，魔头将自己一缕魔力，打入精怪体内，形成业根。随后从山中，搜寻各类修炼有成的生灵，掐头去尾，胡乱拼凑，将众精怪妖气汇于一体，便形成了眼前这家伙。”
“我就说是杂吧！”祈禁洋洋得意。
林纤素置若罔闻，续道：“至于那死去妇人，为何频频返回家中，实际也是魔头遵守承诺所致。它既答应要助精怪修出人形，自然不可食言。偏巧，重病女子被丈夫背出，无奈等死，对于家的执念，令她贪生恋世。魔头对症下药，惑其接受成为毗奴的承载体，作为回报，可保她永生。如此一来，对精怪想幻化人形的承诺，实现了。妇人想回家活下去的欲，也完成了。”
“妙！”祈禁由衷赞叹：“两者各取其需，兼容一处，做的漂亮！这哪里是害人不浅的魔头，简直是好事做尽的菩萨！”
身为被惊?神相中人选，外加担负莲甘教复兴希望，他开始说些为魔头洗白的言语。
林纤素斜其一眼，没说话。
性子直爽的许小兔，则立马还击：“就这还是好事呢？！变成这副德行，人不人，妖不妖，换作是我，还不如一死百了！哪里是完成心愿，这分明就是糊弄骗人！”
见她小脸咕嘟嘟的，大有被气到的样子，陈山悄悄伸手，碰了碰祈禁后背。
后者立即反应过来，打个哈哈道：“所以古人告诫我们，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知天命而懂其身，非是没有道理哇。”
“是午饭！”林纤素适时纠正。“都当将军的人了，说话还没个正形，也不怕人笑话。”
吃晚饭、吃午饭哪个不一样？！
显摆你学问大呢！
祈禁哼了声，没理会。
气氛略显压抑，陈山指向一动不动的妖物，打圆场道：“行啦，什么菩萨、魔头的，那些跟咱们半点不挨着。还是想法帮这玩意超脱才是正经！仙子您刚才说，想除掉毗奴，必须击碎业根。不知可看出业根在它身体何处？”
“在脊背第五片鳞下。你们看，它站在那儿很久了，却迟迟不攻来，在想什么呢？”林纤素疑惑道。
祈禁嗤之以鼻，调侃起来：“枉你自认潮汐谷最得意传人，竟连这点都猜不到？刚刚它被我一指打的有些惨，该是明白过来，咱们几位是不好惹的！所以两腿发软，想抽冷子跑呢！”
许小兔摇摇头：“我看不像。这家伙不定在憋什么坏，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瞧瞧！
陈山心头得意，暗赞自己眼光好，挑个媳妇脑袋灵光，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比那操蛋将军强多了！
正想着，就见祈禁忽的回头，眉毛挑挑，目光下移，轻咦了声，问：“你裤子怎么湿了？”
许小兔的脸登时通红，手足无措，不知该遮不该遮。
坏了！
陈山暗怪自己，来前忘记提醒她。
那就是自己家这位少爷，记仇那叫一个明白！
刚刚你吹捧菩萨，贬低魔头的言语，肯定是被他记在心里了！
这不，开始找事了吧！
“真是奇怪哈。”无耻的某人，仍未移开目光。“裤脚都没事，唯独双腿间……”
“少爷！”陈山见小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出言打断：“那妖物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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