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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峭壁耸入云霄,被初升朝阳映的发亮。
咦?
雾气呢?
那些内含卢真人道义,用来封锁妖物的浓雾怎得不见了?!
见他微微吃惊,林纤素出口解释:“真人留下道义,专为针对妖物的妖气,现下妖气消失,它自也不会存在。徐庭若平白无故现身此地,本就是件稀奇事,又见他几番仰首望向上空,纤纤可以推测,此人该是为道义而来。”
“他要卢真人的道义干嘛?”祈禁有点听天书的感觉,甚是无法理解。
“修道者万众,可能窥破天机,寻得秩序,拥有道义之人,纵观历史,也唯有卢真人一位。作为与他同代的修道者,哪个不眼红?徐庭若自小有道家神童之名,百年前,更是被誉为道家千载难逢的绝世高人,世人均相信,若问世间谁能出尘成仙,那必然是此人无疑!可结果呢,天虚派卢真人横空出世,一举夺了他风采!被后辈超越,且自己迟迟入不了天道,心灰意冷下,他只好动向旁门左道的心思。”
百年前?
卢真人还是他的后辈?!
祈禁瞪眼惊叫:“莫不是成精了?!我明明看他不到四十年岁,怎得原来年纪这般大?!”
“这有什么稀奇?你不知道吗?”林纤素反问了句,旋即一拍额头,恍然道:“是了,你乃将门之后,家中聊的都是朝堂话题,自然不知江湖诸事。”
祈禁微微脸红,犟嘴道:“我那是懒得踏入江湖!”
“锦斗门的创立者,本是长生堂弟子,一身修为别的能耐没有,唯独可延年益寿。所以即便徐庭若比卢真人年长一旬,却半点看不出老态。明白了吗?”林纤素科普起来。
祈禁点头,又问:“可徐庭若好歹也是玄门强者之一,刚刚我怎么听你口气,像是将他描述成一位小偷小摸的家伙了?”
跪于坟前的许小兔,抹去脸颊泪痕,起身附和道:“对啊。徐门主费了一夜功夫,为我阿爹修坟,无论怎么看,都是位慈悲心肠的圣人!您可不能这么说!”
林纤素笑笑,迈步走向桦林。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聊吧。”
……
三十年前,东碣洲倥昭县,有个名叫大风堂的门派。其堂主刀法出神,且为人仗义,结了不少江湖朋友。
有一日,堂主外出办事,正辇上多年不遇的强风暴雨。
说来也巧,电闪雷鸣之际,他发现道路前方,刚好有个可避风雨的破庙。于是疾跑而去,准备在里面等至雨停。
破庙里面亮着灯。
且悉悉索索,还夹杂着孩童大哭声。
堂主本想扣门,转念一想,若里面是个带孩子的妇人,自己这样进去,岂不有失礼节?
本想转身离开,奈何风雨甚大,天黑的不可见物,压根辨不了方向。
踌躇再三,他决定透过破窗缝隙,看看里面情况如何。若发现果真是妇人带孩子,大不了自己就立在这屋檐下,虽说无法避风,但好歹能躲些雨水。
结果等移动脚步,来至窗户边,探头向里瞅后,眼前一幕,几乎气炸他肚皮!
破庙正中支了口锅,内里沸水滚动。
大锅底下,一只皮毛发亮的大老鼠,正不断添着柴禾。在它旁边,另一只老鼠平躺在地,四足抱着个空心木筒,有模有样往筒内吹气,把火势吹的更大。
二鼠支支吾吾,交头接耳,不时流出口水,转头向左瞧。
那处位置放有水桶,水桶旁,躺着个光腚男婴。
男婴四足乱蹬,哇哇哭叫不停,嗓子渐哑。
另有一鼠由水桶钻出,带着满身水珠,滚上男婴身体,又擦又抹,像是为其洗澡!
堂主暗惊,心说精怪出现,乃乱世之照,又想起关于此地丢失孩童的事,才知原是这帮畜生搞的鬼!
眼看男婴被洗个干净,三鼠齐力抬起,欲扔进锅中煮熟。
他大吼了声,瞪着虎目,撞开窗户,落地翻滚一圈,顺势出刀。
正人立而起,高举前两肢搬抬男婴的三鼠,尚没从窗户破响中回过神,便被一刀斩位两段,睁着眼死掉了。
堂主抱起男婴,脱下外衣将其抱紧。
出奇的,刚刚还大哭不止的男婴,此时竟晃着双手,呀呀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庙外风停雨静,璀璨月光洒下,是那般柔和。
抱着男婴,堂主出了庙,决定即便事情不办,也得帮孩子找到父母。
谁知可着本地打听许久,来认领的人倒是非常多,奈何谁见了男婴,都说不是自家的。连续几日,直到无人来认。堂主索性把心一横,决定将其收养。因他姓伊,所以赐名伊哭笑。
“这便是东碣那边,关于‘炼狱魔刀’伊哭笑的身世来历。”
飞天岭距桦林中央的道路,并不远,眼下已走了一半。没有浓浓雾气,视野出奇的好,已可遥遥看到路上高竖起的大石。
“咱们往哪里去?”林纤素转头看向祈禁。“你那俩位属下,在何处等你的?”
巨石那边,有彼岸帮大队人马,影影绰绰,该是仍在等帮主回来。
祈禁想了想,道:“咱们先别惊动彼岸帮的人,免得误认为帮主被咱们害了。”
什么叫误认?
不就是被你杀的吗?!
身旁三人无语看他。
祈禁干咳声,顺手指个方向。
“杨德求他们,正在那边。咱们先去回合,待回头再处理彼岸帮的事。”
说完,头前带路。
四人换个方向,继续前行。
被故事引出好奇的许小兔,快步跟在林纤素旁,问:“江湖上都说伊哭笑精神有问题,好的时候半天不说话,一旦犯病,拎着刀见谁杀谁。这病根,是不是在那时落下的?阿爹以前说过,但凡孩子被老鼠咬了,以后长的像老鼠不说,还会有精神病呐!”
林纤素摇摇头:“那倒不是。伊哭笑之所以疯疯癫癫,是在他十三岁那年,大风堂惨遭屠戮,养父惨死当场。至于是谁屠了大风堂,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仇家所为,毕竟堂主经常仗义出手,得罪的人何止一位。还有人说,是有精怪恼恨堂主当年杀死三鼠,特来复仇。总而言之,真实情况,怕只有伊哭笑知道了。”
祈禁突然顿足,不耐烦道:“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解释明白,为何徐庭若听了他的名字,就负气离开?”
“这个啊……”林纤素俏皮眨眨眼。“只因徐门主脸上挂不住,甚觉丢人的缘故。在我出谷前,家师曾告诉我,正道领袖卢凌真人垂暮老矣,再无年轻时的风采。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必担心正道萧条,因又有一人,顶替了卢真人领袖位子,成为正道现今的捍卫者。这个人,就是伊哭笑。”
见身旁三人均露出惊奇之色,她却卖起关子,没往下说。
祈禁气的不行,叫道:“说好好的,怎么又停了?故事讲一半,小心入宫做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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