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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吃的也合心意吧？”说这话时，钟离封面上笑容，相当发自肺腑，全因他深知眼前这伙人，点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
秦清河、陈锋、郭璐、韩计空四人，成圈状将尹质围在当中。曹戈、宋千峰、郑一白、陈乾、燕鹏五人，则围上钟离封。这都是事前商量好的，力求嘴中气味，达到无死角的地步。
咦？
几人刚靠近，一股说不上来，活像青菜放置久了而腐烂的味道，刺激的两人直打喷嚏。
陈锋不给对方捂鼻机会，一把上前，展臂而拥，并极度靠近，几乎脸贴脸，开口道：“叔父！”
俩字一出，尹质差点没吐了！
我那爷！
这得是吃了什么东西，才有如此大的口气！
“思及昨日种种所为，侄儿甚觉不安！”陈锋不理会对方满脸厌恶状，语速飞快，并大力哈气。“家父与您八拜之交，称得上手足弟兄！可身为后辈，我却没半点自觉，反处处寻事刁难！就拿昨日来说，斟酒女子的安排，是叔父一片好心，可我却摔壶发怒，做法实在太过！”
“知、知道就好。”尹质边咳嗽，边将脑袋向后仰，希望能离他嘴巴远些。
秦清河立即凑前，拧眉瞪眼道：“身为外人，本不关我的闲事！可昨日他竟当着我秦某面，伸手推倒女子！郡守大人或许不知，实际秦某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见女子受欺负，尤其那么漂亮的女子被欺负，我真真是气炸肚皮！”
这、这家伙也没少吃！
尹质被熏的直反胃，压根就不关心他们说的是什么，赶紧把头向左侧偏。
郭璐、韩计空一左一右，各抒己见。
只听郭璐道：“非也，我倒觉得，陈少爷昨晚摔壶发怒，并无不妥。身为陈家复兴希望，又处在这飘摇风雨的时节，一味沉迷酒色，只会愈发堕落！当知人人都有惰性，就看如何自控。一旦开头，势必无法收拾！当断则断，陈少爷推倒女子虽失风态，却也可以理解。”
“不！”韩计空摇头晃脑，“古人云，食色性也。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岂有强行抑制之理？再说了，女子并无差错，所行所做，无非为了生计。无论从哪种角度看，陈少爷此举，皆不大光彩呐！”
敢情你们跑到我这儿，是辩论问题来的？！
这等废话，就不能私下自行商量吗？！
四张嘴传来的浓浓味道，熏的尹质不愿呼吸。
“唉？！”秦清河面色不悦，“郭老弟说的什么混账话？即便他初衷是好的，难不成就可随意借题发挥了？照此说法，是不是只要占理，便可随意行事，置国法家规于不顾？！”
韩计空点头赞同：“正是。要知人心所思，差别甚大。即便是圣人，就能保证说的是真理？人生在世，上天不做指引，神佛不讲缘由，短暂一生，眨眼归于尘土，活着为的什么尚不清楚，谁又可确定谁的思想对错？”
“哎呀！”陈锋佩服道：“一听韩兄就是个有故事的人！所说虽离经叛道，却不失为另一番大道理！”
“我倒觉得不然。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没理法难辨善恶。若人人凭己好行事，岂不天下大乱？”郭璐不予苟同。
眼见他们又要展开新一轮的辩论，似要从该不该推倒女子一事，上升到人生、理法、家国的高度。这可是大方向，敞开了说，即便一两天也说不完！
尹质把脸仰的，几乎与房顶平行，边用嘴呼吸，边上下不接下气道：“昨…昨晚的事…我、我没放…放心上…咳咳…贤侄不必…自责！”
“叔父的大度，愈发让侄儿无地自容！”陈锋满面愧色。
秦清河顺嘴扯远：“那是自然！身为一方郡守，若没点气量，估计早被琐事烦死！秦某虽未做官，却也知宰相肚量能撑船的道理！尹大人官虽未至，但气量已然足够，指不定哪日，便可调任当朝三省六部之中！”
“屁！”即便临时改变话题，且所说是之前没商量过的，韩计空仍然可凭流利口舌，接过话头：“三省六部算个什么？名头是震天响，可实际呢？手底下能用的人，怕不超过一双手的数！哪有身在地方，全权掌控一切来的自在！”
“话不能这么说。论名头，世间百姓谁不知三省六部的大名？区区地方郡守，除了本郡人氏，又有谁会在意？”郭璐似是总要与他意见不合。
几人顿时进入是在朝中当官好，还是在地方做土皇帝好的话题，聊得那叫一个痛快。
尹质索性放弃插言，只闭眼扭头，心中祈祷他们赶紧分个高低，越早滚蛋越好。
另边。
围上钟离封的几人，由燕鹏率先道：“昨日席间比拼，小人发现钟离指挥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啊！”
迎面扑来的气味，刺激程度，可令大脑有被针扎的感觉！
钟离封来不及因被拍马屁而高兴，便深深陷入其中，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是自然！骁骑卫与铁马卫不相上下！钟离指挥大人，足够比肩铁马将军！”曹戈亦拣好听的说。
尽管鼻尖皆是引人犯呕的气味，可听到这两句话，钟离封不免沾沾自喜，心中更是美的上天，口上却推脱谦虚道：“诸位…咳咳…谬、谬赞了，呼…哇…这气味…那个，铁马将军仍是咱……咳！咱的前辈楷模！与他比…我、我还差的太多！”
好容易说完，他大张着嘴呼喘不停。
宋千峰、郑一白、陈乾三人，相互间使个眼色，齐声道：“我等对指挥大人的修为钦佩不已！故抖起胆来，冒昧询问一事！”
什么什么，有事向我请教？
而且还是关于修为方面的！
钟离封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要知道眼前这三位，先不管别人，单单宋千峰，便是堂堂流水一刀门门主！
身为门主，却得低三下四向我请教，传出去，谁不知我钟离封武学超群？！
因此，虽说当这三人开口后，周围气味更是怪异无比，他还是强忍问道：“不必…啊，呼…客气！有什么事…请、请说无妨！”
“指挥大人，是这样的。”宋千峰斜了其余二人一眼，面色愤然。“昨日游廊上，咱们初见面时，大人正在垂钓。小人悄悄观察，发现大人所用饵食，乃是面粉调制而成，离得老远，便可闻到精油香味。因此小人对他们两人说，大人乃垂钓老手，饵食调的恰到好处。万没想到，此话一出，惹得他们齐齐反对！”
“非是反对，而是就事论事！”陈乾不卑不亢。“垂钓饵食，还是小米为主比较好！陈某少时在家乡，便是用的它，才成为村中‘垂钓能手’！”
郑一白重重哼了声：“白面、小米，岂能与麻团相提并论？要知垂钓时，最烦小鱼闹窝，想钓大的，必须用麻团！”
“不不不，还是白面好！”宋千峰不同意。
“哪儿呀，得用小米！”陈乾义愤填膺。
“麻团！”郑一白毫不退让。
三人立即争执不休。
钟离封这才明白，什么请教问题，他们明白是故意来废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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