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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情处,直让人愁肠百度,为之哀怨莫名。
琴渐歇,余音不觉。
楚雨卿满心欢喜现于窗前,可向下一望,却发现唯有闭目沉思的夏成杰,不见祈禁身影。
她不免失落,满腔热情被浇个冰冷透彻。
“好一曲潇湘挥竹。”夏成杰睁开眼睛,神色凝重。“此曲令人生出的感觉,言语已无法描述万一。悲哉两妃,不渝之情感天动地;幸哉两妃,造就名曲流传百世。”
楚雨卿淡淡道:“夏公子过誉了,雨卿技法有限,妄图演奏名曲,太过可笑不自量力。”
“那个……祈兄是刚刚离开,听得满面激动,泪水横流。他或是要面子,不愿被人瞧见失态,所以才先行离去了。”夏成杰听出对方言语中,有嗔怪之意,忙开口圆场。
万幸,楚雨卿非常好哄,闻言眉开眼笑,遥遥招手道:“快,快上来说给我听听,雨卿迫不及待想知道,就那家伙的古怪脾性,比私塾先生还刻板的脸,感动哭起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夏成杰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戏言,对方竟当了真。
如何是好?
鬼知道那小子会不会哭,更遑论哭起来是个什么德性!
“不好吧。”他拿之前在假山中偷听来的话作推辞。“姑娘深闺,诱惑力太大,小生自认控制力与祈兄半斤八两,若临时起了歹念,难免铸成大错。”
楚雨卿翻个白眼,嘟嘴揶揄道:“上次没邀请,你都好意思自己上来,怎么此回,还惺惺作态了?”
说着,眼睛弯成月牙,狡黠一笑。
“对付祈大哥,雨卿或许没办法,毕竟他一身修为摆在那。可夏公子嘛,弱书生一个,即便起了歹意,又能如何?不是雨卿自吹,像公子这样的文士,莫说上来一位,便是五位,雨卿也可凭单手应付自如。”
夏成杰还是首次见这位大家闺秀,流露俏皮刁蛮的一面。不觉看的痴了,随后怪模怪样哼了声,撸撸衣袖。“身为男儿汉,被冠以‘弱’字可不能忍!这可是姑娘让我上去的,到时出了大事,惹得祈兄暴怒,您可得拦着点。”
“你、你们男子,除了旖旎之想外,就不能想些别的吗?”楚雨卿见他说的直白,小脸微红。
“男、男人都这样!”夏成杰瞬间将世间一半人统统拖下水。
话说祈禁与沐流驾马出了亭署,直奔东南洪顺洲方向。
临走前,耳听内院琴声初起,沐流忍不住问:“这样好吗?楚姑娘难得专为你弹奏,如此一走了之,会不会令她下不来台?”
“不会的。”祈禁回头看了眼。“她没那么矫情。再说,本将军不通音律,无论何种曲目,听起来都很单调,根本分不出有何不同。林纤素去调查徐庭若,情况不明,咱们不能浪费时间,免得出什么情况。”
沐流心说,你对她也太过关心了。潮汐谷传人的身份,并非徒有虚名,即便徐庭若敢对仙子不利,也绝不会明目张胆。
实际,真正让祈禁急于离开的原因,还真不是担心林纤素的安危。而是想当面一问,若真有一天,自己与洛甫龄针锋相对,她究竟会站谁那边。
“昨晚忘记问你。你既可看王朝兴衰,东禹前景,想必也看到了。会是如何?”祈禁很想知道,在雁焦这个庞然大物的威胁下,正濒临内乱的东禹,能撑多久。
沐流道:“有些许坎坷,但不足以令王朝倾覆,累卵之际,会有一人出现,力挽狂澜,净世伐天。”
“呵,那人,该不会是洛甫龄吧?”
“天机不可泄露。”
“跟我你还打机锋?泄不泄露的,你昨晚不是说一大堆么?要挨雷劈的话,早打身上了,岂会等到现在?快,告诉我,那人究竟是不是洛甫龄!”
沐流神秘一笑,悠悠问道:“若我说,救东禹于水火中的人是你,你信吗?”
“哈哈哈……”祈禁仰面大笑。
救东禹?
开什么玩笑!
不将它亲手摧毁,我又何必在这条荆棘之路前行?!
他只当对方在胡言,一笑置之,没再继续追问。
两骑并行,很快出了寿夫亭地界。
晚饭过后。
柳木偕只身来到后院。
恰逢明瑶与楚雨卿,以及许小兔在廊下闲聊。
三女相互间毫不生份,也不知在聊什么话题,嬉笑不断。
陈山等人,在午时左右便相继离去。此时偌大亭署安危,唯有由自己来抗了。
柳木偕吸口气,稳稳心神,迈步走过去。
“柳公子。”见他过来,三女相继见礼。
因醉酒失态的事,柳木偕深觉丢人,虽决定鼓足勇气面对,但真当来到切近,还是有点不敢看楚雨卿。就见他垂下头,直直盯着自己脚面,说话声音,也轻的惊人。
“是这样的,祈将军有一事,想请各位帮忙。”
“要帮忙他为何不亲自说?太没诚意了吧!”即使明知那家伙身份非同小可,许小兔口无遮拦的性子,依然没收敛。
柳木偕冲她笑笑,颇不好意思道:“祈将军事情太多,有所疏忽在所难免,陈夫人见谅见谅。”
谁、谁是陈夫人啦!
许小兔脑中顿时显出陈山面容,心中一紧,面红如火。
“柳公子请直言吧,祈大哥究竟让我等帮什么忙?困难吗?”楚雨卿问。
“对他,或是对我来说,此事异常困难。不过对诸位来说,却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在苍罗县府,祈将军变相囚禁了明熙县令许玉成。将军想找你们帮忙的事,很简单,就是陪此人喝喝茶,聊聊天。”
“只这两样?”许小兔不相信。“就没有别的?”
柳木偕点点头:“不需做其他任何事。当然了,若各位能把他每日说过的话记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是想让我们去套话啊!”许小兔恍悟。“我就说嘛!依那家伙的性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寻人帮忙的!”
呃,看来祈将军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呢。
柳木偕尴尬笑笑:“祈将军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想到劳烦三位,不知……”
“我答应了。”楚雨卿很爽快。“寿夫亭连个集市也无,能去苍罗逛逛街,不失为一件好事。”
明瑶忙表态:“大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眼见三人目光全盯着自己,许小兔抿了抿嘴。“好吧,那我也去看看好了。咱们何时出发?”
“明日清晨。”
“这么赶?”三女有些讶异。
柳木偕嗯了声,没解释。
在昨夜,关于赤羽王妃,会不会与洪顺王联手,以致自己遭受前后夹击的担忧,祈禁全部说了出来。尽管几率微乎其微,但只要还存这种可能,便不可粗心大意。于是二人商议,决定舍弃寿夫亭不要,全员搬往苍罗城。刚刚所说,让她们三女帮忙套许玉成话的说辞,实际只是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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