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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祈禁喜形于色,赞赏看其一眼。“我怎么觉得,越看你越顺眼了呢?这样吧,待回赤羽后,封你个天师将军当当如何?”
“那个……朝廷官册中,有‘天师将军’的说法?”沐流无语看他。
“管他呢!我说有就有!”
祈禁性情高涨吹嘘的正欢,冷不防背后传来阵干咳声。
二人下意识回头,这才发现赵锦?不知何时,出了内厅来到身后。
“又在背后议论朝廷,你屁股不疼了是吧?”尽管确定与他们组成同行关系,且昨晚还共住房檐下,可她的嘴巴,却依然那么不留任何情面。
祈禁嘴角扯动,堆笑抱拳:“托您的福,抹些药后好多了。”
赵锦?上下打量他一眼,又瞅瞅沐流,微微皱眉:“堂堂地方藩将,身着修道之人服饰,成何体统?!”
此话一出,沐流下意识点了点头,要知道,他可就那么一件换洗衣服!少爷也真是,昨晚大半夜一丝不挂冲入自己房间,不仅把从所剩不多的药膏带走,连带衣服也一并卷去!幸好天色黑,没被人瞅见,否则非怀疑我们有龙阳之癖不可!
“我能怎么办?”祈禁摊摊手,“除他外,只有你与仙子了,我总不能穿你们衣服出门吧!”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赵锦?想了想,似也觉得确实没别的法。
好容易能遇她‘开恩’一次,祈禁忙不迭谢过。对此,赵锦?报以白眼。
“早点呢?”她摊开手掌,往对方面前一递。“潮汐谷的小姑娘说,早点买来了在你这。”
原来并非是故意来偷听自己谈话,而是为了吃饭。
祈禁放下心来,赶紧将竹篮交过去。
赵锦?没接,只挑开盖子,拿出个麻团。
“你…只吃一个吗?”沐流难以置信。
“废话,外面的东西,指不定有多脏,吃多了得病怎么办?”面对昨天说自己坏话的家伙,赵锦?显然没好脸色。
沐流悻悻闭嘴,懒得再触霉头。
“对了,刚刚听你们,好像在谈论天龙洛甫龄。”她吃着麻团,含糊不清的说:“而且潮汐谷的小姑娘,似乎也对那小子极为关心。喂,姓祈的,莫非说他,便是阻拦你与其相好的原因所在?”
“呵!”祈禁不削一顾。“洛甫龄算什么?有极好天命,也就意味着要比常人遇到更多磨难!就以他那半吊子德行,保不齐就一命呜呼了!我半点不放心上!”
赵锦?睁大眼睛看他,吃惊道:“原来你还真看上潮汐谷的出家人了!昨天见你们说话时满嘴酸味,我就觉得奇怪,谁成想随口一问,你便不要脸的承认了!”
“谁不要脸了?!”祈禁不乐意大叫:“美貌女子,哪个男人不爱?我只是依照性情,率性而为罢了,出不出家又有什么关系?”
“好吧好吧。”赵锦?不耐烦的挥挥手。“本公主没心情听你性情如何,不过关于天龙之命,你可说错了。”
错了?
祈禁望向沐流。
后者见其眼色不善,忙道:“错不了!我师父说过,天命之人,不仅运气极差,且克亲克友,注定孤独一世。即便强行续命,拼全力试图改变,也只是徒费工夫。”
说着,向祈禁递个放心眼色。
“好!”祈禁听的就解气。“可说到我心缝里了!”
赵锦?叹口气,摇摇头:“怕是你弄错了。你师父所说的,确是天命之人的通病。可天龙之命,却与其余不同。所谓天龙命数,歧命泛星,帝王霸者之途。得此命,一生与权势挂钩。好处是,气运傍身,征伐如有神助。坏处嘛,则是亲朋劫难不断,更别奢望良伴。换言之,得此命,注定为人王地主,或许会有些许牺牲,可又算得什么呢?”
“不可能。”尽管心中怕极了对方,但认死理的沐流,还是据理力争道:“纵观历史,命数在身者,多如牛毛。可一番战斗之后,能活下来的,凤毛麟角。天命之人,相互吸引,又相互克制,一人身死,命数气运,将转嫁给杀死他者。如此残酷之法,即便是天龙命数,又能撑多久?”
祈禁、赵锦?还是头次听到这种事,不觉呆了呆,细细品味下,更觉毛骨悚然。
可不是嘛。
仅从东禹祖帝洛仪水的一生征伐来看,天命者死在其手上的,怕是不下十位!
正因天地命数、气运,尽皆灌注他身,才能在社稷飘摇之际,抵御雁焦狼豺入侵吧。
“你这样说的话,也对。”赵锦?难得认同,点头道:“前两日,我刚得到宿星传来的信,说是洛甫龄奉诏入宫,却被定云府关入大牢,危在旦夕。如此看,在未得到他人命数前,即便是天龙之命,也有过不去的坎。”
被定云府抓了?!
危在旦夕!
“是什么时候的事?决定何时斩首示众了吗?!”祈禁大喜,急忙追问。
“瞧你高兴的!”赵锦?翻个白眼。“人家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中砥世子,哪那么容易砍头?话说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何必如此咒他?”
祈禁心说,老子差点死他手上,不过由于太过丢脸,没说出口。
“看吧,我就说嘛。”沐流满脸得色。“上天给予你一部分,总会剥夺另一部分,任谁也无法免俗。所谓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大抵就是这个道理了。”
祈禁恨不得抱起他亲上一口,当下拍其肩膀,拿定主意道:“从现在起,你便是赤羽的天师将军!”
“呃……”沐流满脸不情愿。
“不过说起来,定云府竟会对付洛甫龄,倒实在出人意料。”赵锦?有点想不通。“即便以赵擎苍事事都要参一脚的性子,也没敢过问,还在信中嘱咐我,说宿星皇城恐有大乱,一切小心行事,除此外,半点责怪我久久不回宫的话也没有。”
实没想到李灿如此能干,祈禁的心情,从没如现在般爽朗过。他憋着坏笑,故意道:“谁让他顶个帝王命数,还处处宣传唯恐别人不知呢?依我看呐,他小子这下玄乎了,即便能有命出来,估计也得断个手脚之类!”
高兴间,二楼窗户猛地打开,白影突闪,落至赵锦?身旁。
微锁眉头的林纤素,双眸眨也不眨,低声问:“中砥世子被关入大牢,这消息是真的吗?”
“赵擎苍那混蛋虽气人,但好在从不说谎。”不知何故,每当提及老爹,赵锦?总要直呼其名。
“那你知道,他被关多久了吗?”林纤素追问。
赵锦?歪颈想了想:“具体不知,该未有十日吧。”
林纤素哦了声,垂头思索了阵,迈步就向外走。
祈禁当即不乐意,闪身阻拦,喝道:“想什么呢?难不成还要去宿星搭救他不成?!”
“事关东禹气运,洛公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林纤素舒口气,叹道:“说实话,纤纤的心很乱,甚至都不知,去了宿星,该如何救他。要不,咱们一起?你不是要护送她……”
“不去!”祈禁不客气打断:“我与十公主已决定回赤羽。”
嗯?
你什么拿定主意,要回赤羽了?
沐流、赵锦?皆吃惊看他。
林纤素轻咬嘴唇,眼睛微红:“祈禁,洛甫龄对天下玄门意义重大,纤纤是出家人不假,却也无法免俗要插手其中,只因后患太大,他身死之后的结果,是我等承受不起的!”
呵,难不成这天底下,就他的命最值钱?
祈禁心中冷笑。
见其不说话,林纤素迈前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问:“你究竟要不要与我一起,共渡淮溯江?”
渡过淮溯江,便是宿星城。
意思不言而喻,是想让自己帮她。
祈禁摇头,并道:“莫说我不愿管,即便有心管,又能做些什么?那可是宿星!全东禹修为最高、头脑最精明之人的云集之地!你我一不认识人,二不熟悉路,难不成要为那小子,去做强闯定云府牢狱的愚蠢行径?!”
对方面色发白,仙子犯了愁颜。
见她如此,祈禁气消一半,劝慰道:“听我的,别去管那家伙了。你不是也说过嘛,他乃天龙之命,生来就是做帝王的。上天既已注定结局,你又何必理会过程是否曲折?瞧好吧,定会有个命数中的贵人,将其从中解救,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他天龙命数中,早已规划好的一人。”
“是…是吗?”
林纤素双眸生出希望,将对方心口不一的话,当成救命稻草。
或许这是她出谷以来,首次遇上的无能为力之事,毕竟对江湖人而言,根本不敢去想象庙堂间的争斗,是个什么样子。
“放心吧!”祈禁违心道:“那小子与我不同,不像我,天生一副走大路都能遇到鬼,说多话就要遭马拖行的厄霉运势。若说这世间,谁最配的上‘吉人自有天相’几字,估计就是他了。”
“嗯,但愿吧。”
经过一番开解,林纤素心情好转许多,悬着的心放下,表情、言语恢复几分俏皮。
“没看出来,你祈禁这般铁石心肠、呲牙必报的人,也会说些人话。”
“哼!”祈禁把脸一扬,不服气道:“我才没看出来呢!像仙子你这般的出家人,揶揄起人来,丝毫不必曹戈逊色!”
听其将自己与那位满嘴脏话的家伙比较,林纤素笑了笑。
赵锦?瞧的直啧嘴,转脸问沐流:“他们说起话来,就非要那么酸吗?绕来绕去的,好好的话偏偏不直说,听的我头都痛了!再说,什么叫‘说多话就要遭马拖行’啊?那明明是他自找的,又怪的谁来?!”
“不清楚。”沐流挠着头,傻傻问:“酸是什么意思?”
“跟你们江湖人就没法交流!”赵锦?回身便走。
嘭嘭嘭!
紧闭院门,想起剧烈敲击声!
祈禁吓的一激灵,慌忙招呼赵锦?:“不好!徐庭若那王八蛋找上门了!快,快翻墙!沐流!你用那什么天人状态,挡他一挡!”
说着,迈腿就要去往墙下。
嘭!
咔嚓!
木质院门应声碎裂,散成数块飞落入内。
烟尘内有个高大人影,尚未显出容貌,一声响亮喧号率先传入几人耳中。
“阿弥陀佛。祈亭长莫怕,是我,止瓢。”
正抬手翻墙的祈禁,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回头就骂:“你有病啊!敲门那么大声也就罢了,把门毁掉又是几个意思?!”
与那日寻春院门前相比,现在的止瓢,满身透着高僧范。
倒不是因他现在披上袈裟,挂了佛珠,而是其脸上无欲无求、无奢无望的神色。
“小僧不是为亭长而来。”眼见祈禁阴着脸开始撸衣袖,止瓢慌忙说明来意。
“那你来干嘛?”沐流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止瓢双手合十,躬身笔直走来,立于林纤素面前。
“小僧是为你而来。”
仙子微愣,同样合十躬身,问:“大师有何赐教?”
“天龙之命,困于朝野。事关国运苍生,还请您早渡淮溯,片刻不要停留。”
“啊?”林纤素没想到对方竟是为此事而来!惊道:“可、可我该怎样……”
“阿弥陀佛,您便是天龙命中的贵人。您若不去,天龙命将彻底消失于世间。”
林纤素娇躯僵直,久久无言。
“你这和尚,破我院门还胡乱放屁!”祈禁叫道:“什么贵人穷人!空口无凭,拿不出证据来,谁会相信?!”
止瓢没理他,只垂首低声道:“还记得入世前,水谷主说过的话吗?现在,是时候了。”
林纤素颤了下,难以置信看着对方。
“喂喂喂!”
祈禁快步靠近,探手揪住止瓢衣领,瞪眼问:“你到底什么意思?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是何居心?!”
“我知道了。”
林纤素亦无头无尾答应一声。
面对祈禁投来的疑惑目光,她报以绚烂微笑,如昙花一现,随后飘飘跃起,翻过院墙,走了。
祈禁尚未看够,当从那微笑中回过神时,对方已然不见踪影。
“到底怎么回事?!”他竖起食中二指,怒目以对,屈殚式蓄势待发。“不说清楚,今儿个我就打死你!”
止瓢无喜无忧,神色祥和平静。
“其实小僧来,是为你好。她不去,天龙归位,天下血雨腥风,永无宁日。”
“永无宁日便永无宁日,哪里是为我好?!”祈禁大吼。
止瓢淡淡看他一眼,道:“唯有她去,天龙无法觉醒,你才有可乘之机,做那天塌地陷前的最后一根支柱。祈将军,你或会不理解,小僧今日行事缘由,不过终有一日……”
“我理解个屁理解!”
祈禁猛推一把,继而抬脚就踹!
止瓢身如落叶,借助推力后飞而起,踹来的一脚,半分没有着力。
“当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也就会理解,小僧今日所为了。”
临飞出毁坏的院门前,他不忘留下这么一句。
祈禁与沐流追去外面,但见门前大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那颗光头,不知混入了哪里。
“该死的!”心情极差的祈禁,愤然骂了句。
“少、少爷。”沐流有点不知所措。“林仙子离开,院门也被毁了,咱们该怎么办?”
祈禁眯眼想了想,无奈叹道:“回赤羽吧,最好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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