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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是，他李灿不过定云府不入流角色，哪来的胆魄与见识，敢联合神引阁对付自己？
再说，他也不够资格与昊阙合作啊！
李灿见此法有效，咽口唾沫，续道：“刑头，我只是此事的参与者之一，后面还有许多我不敢说出来的大人物。当然，若有您支持的话，我就一一将他们列举！”
刑德章重重哼了声，神色不善：“你以为说出来，我就不会杀你了吗？！吃里扒外，不义不忠之人，你比他们更可恶千百倍！”
“既然你不愿知道，究竟是谁将夫人行踪泄露于我，那就动手吧！”李灿眼睛一闭。“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输了，也当承担后果！”
刑德章压住对方胸口的手，忽的向上一提，抓住对方咽喉。
不过却未用力，犹疑不定的神色，出卖了他仍对此十分挂记。
“好，你说！算是将功赎罪，我会给你个痛快！”
李灿知道自己赌对了，小命暂时保住，嘴巴一张，吐出俩字：“玄松！”
“什么？！”刑德章面色一变，下意识左右转动脑袋，把已瞎的事实都忘记了。“胡扯！既是他参与，为何不见飞剑？”
“您忘了吗？今日藏赐住持入皇庭为皇后祈福讲经，朝中文官去了大半，童大学士赫然在列。向来与他形影不离的玄松，岂会在这节骨眼上离开？”
“喔，原是为掩人耳目！”刑德章咬牙切齿。“有胆筹划这等事，却担心遭人怀疑，跟童学士久了，竟也学会虚伪保名之事！”
见他信了，李灿又道：“除玄松外，尚有白麟，此事由他二人牵头，府中上上下下，约有二十人参与！”
“还有白麟？！他不是贴身保护皇后的吗？莫非这是皇后的意思？！”刑德章大吃一惊之余，面色更怒，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好哇！一个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到头来，竟憋着要搞掉我！说！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也不大清楚。”李灿语气，像极了怕死之人，又急又快：“不过我听史天鸿说，好像是皇后不满刘皇辅与吴铣结成亲家，故想将定云府控在自己手中，因此向白麟许诺，一旦除掉你，便可将定云府参军统领之职交给他！”
一番话逻辑分明，且极度符合当前朝中形式。
神引阁把控皇帝，皇室群龙无首，自然以皇后马首是瞻。只是她势力太弱，压根对刘皇辅、昊阙两大权臣毫无办法，因此韬光养晦，平日里总以女流不涉朝政为托词，轻易不理会宫外之事。
“皇后她也终于坐不住了……哼，以为新年到来，就可借吉日翻身？女人果真没见识！”嘲讽一句，刑德章又问：“那为何只你一人前来？玄松、白麟需在讲经之地露面也就罢了，史天鸿等人，好像不在受邀之列吧？！”
这个……
有过经历的人，都该知道。
编瞎话骗人，最忌讳人家逮着一件事追根究底。因为一旦如此，就需再以谎言诓之，谎言接着谎言，说多了，愈发不值得推敲。
李灿就遇到这么个尴尬处境。
他原本只想保命，所以随口说出几人姓名，为的是增加可信率。谁知竟自掘坟墓，被人家一问，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作答。
“怎的不说了？！”
刑德章疑心大起，捏住咽喉的手加了分力。
李灿双手掰不开对方手指，登时呼吸不畅，脸部通红。
“我明白了！定是你小子说谎！哼，害我都糊涂起来，想那史天鸿，乃是我一手提拔，不断指点武艺，才有了‘定云七杰’之一的名头！他岂会如你一般狼心狗肺，做对不起我的事？！真不该让你胡扯，这条恶毒口舌，现在就帮你拔出！”
刑德章似是拿定主意，不愿听李灿再度出言，捏着咽喉的手半点不放松。
头晕目眩的李灿，只能徒劳的两腿乱蹬，眼看就要窒息而死。
一阵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刑德章侧耳聆听，低喝道：“是谁？！”
“刑、刑头！”
来人上气不接下气，慌张至极。
“梁复？”
刑德章听音识人，下意识回头望去。
捏着咽喉的手略微松懈，李灿得以有喘息之空。
“是…是我！”
脚步声渐近，梁复来到侧近，喘息不断。
“你不是保护夫人离开的吗？怎么又回来了？！”刑德章隐觉不妙。
“咦？刑头您的眼睛……”
“那个不重要！”刑德章粗暴打断。“夫人去哪了？！快说！”
梁复两手垂在身体两侧，上下摩擦，显得十分纠结，以极低口吻道：“被、被人劫走了！除我外，他们三人尽遭毒手！”
刑德章浑身剧颤，失声道：“被谁劫走？！有没有受伤？！”
“是、是史天鸿那个该死的！”梁复艰难开口。
说着，他难掩心中怒火，悔恨道：“原本见到他，我还以为有救了，正要招呼一起回来帮忙。谁知那小子一句话不说，靠近便突然动手！兄弟们不敌，一一毙命！”
“史天鸿！”
刑德章猛地仰面大吼！
声浪滚滚，震的河床金石颤动，甚至连上空雪花，都被击退而飞，落往别处。
“咳咳。”
紧捏咽喉的手，已经松开。李灿直起上身，道：“刑头现在该信我了吧？说实话，若非他们信誓旦旦保证，不会伤害夫人分毫，我绝不答应前来……”
话尚未说完，刑德章暴怒中踢出一脚，狠狠击上其身！
咔！
骨碎响动极为清脆。
李灿惨叫声，左臂瞬间曲折，在地上翻滚几圈，俯面在地，动也不动了。
“我半点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刑德章抬手点指。“若再敢说一个字，立即将你撕成碎片！”
梁复眼睛睁的很大，看着动也不动的蒙面人，不确定道：“李灿？这人声音，怎么与府中三等侍卫李灿一模一样？！刑头，这是怎么回事？他真是李灿吗？！”
“哼，就是他！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刑德章啐了口，问道：“史天鸿那家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梁复捏紧拳头，恨恨道：“我自忖不是对手，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所以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过来，告知您一声……属下该死！”
说着双膝一跪，叩首不断。
“属下没本事保护夫人，还贪生怕死落荒而逃，为定云府丢人了！刑头，您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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