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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不要脸了？如此牵强的解释，你自己不害臊吗？！”陈乾显然没那么好骗。
在舟泠汐疑惑目光中，燕鹏叹了口气，喃喃低语：“懂我的人不必解释，不懂我的人，解释也没用。”
这两句话你用错地方了吧！
懂你姐夫啊我懂！
什么时候开始，剽窃也剽的如此理直气壮了！
陈乾几乎要疯掉。
半截长枪高举，又回击地面，炸碎脚下石头，形成巨大坑洞。
长枪化作银光，笔直冲去，撞上锁链，发出嗑响。
但见火花一闪，锁链应声而断，软软垂下。原本紧缠铁柜的层层链条，顿起了连锁反应，稀里哗啦落了满地。
曹戈欢呼声，兴冲冲过去，抓住铁柜门上鼻环，卯足劲将其扯动。
呼！
铁柜的门是连体式，上下装有滑轮，一经拉拽，顿滑入墙缝，露出内中隐秘。
只是里面的东西，与陈乾等人的设想相差甚远，不仅没有值钱珠宝，甚至连铜钱都不见。
血淋淋的人皮被铁钩钩着，挂在其中晾着，一张张排成长列，粗略数数不下百张！
香气弥漫，并有股刺鼻草药味，嗅起来，与院中晒的相同。
众人惊呆了，一时忘了有所反应。
那名被曹戈推进来的痴傻驼背汉子，见到眼前这幕，又蹦又跳的大笑不止。
他先伸手指着柜子右侧的人皮：“白的几头！”
复又指着柜子左侧的人皮：“花的几头！”
众人觉得奇怪，待顺其手指去瞧，才总算明白意思。
挂在铁柜右侧的人皮，有男有女，大多完整，从头顶到脚指头，无一不缺，除了背后的一道刀口外，再没其他伤。
而挂在铁柜左侧的人皮，则全是血淋淋割下的，其上满是纹身，既有精美龙凤，也有狰狞人面。
“他奶奶的，敢情是这么回事！”曹戈气的直骂。“什么白的花的，简直把人当畜生！”
陈乾近距离观察了两眼，皱眉问：“这看上去，经过极为细致的保养，否则人皮不会如此光泽。奶奶的，真是邪门了，他们费那么大劲，弄那么多人皮干嘛？”
“这不是人皮，是皮绘。”
自柜子打开后，先是一惊，继而若有所思的赵锦?，缓缓道出众人疑惑。
“此物价值连城，在宿星极受追捧，图案精美，兼之防腐工艺做的好的，怕不下千两黄金。看来，咱们都想错了，这里并不是坑害病人谋钱财之地，而是个皮绘制作场所。”
“这玩意儿很值钱？！”曹戈多看了两眼，脸上顿生厌恶。“宿星城的人，都是什么品位？买它放家里，不是找晦气么？！皇帝老儿也真是，天子脚下出了这种荒诞之事，也不多加管管！”
提到这个，赵锦?生出悲天悯人却又无可奈何之感，颓然道：“世人有盲目跟风的恶习，一旦说某种东西流行，即便不符纲常伦理，也要想法搞到。上头的人如此，底下的，自然千方百计去迎合。只要到手的时候，皮绘不见血液，谁又会在乎它，制作时有多么残忍。”
她将罪责怪罪于大众，没往更深的一层细说。
众人当然听得出来，却也没计较。
东禹处在一个什么环境，人人都明白。皇帝不见了，各路妖魔频出，朝中人为争大权都忙不过来，又岂有心情管其他？
可是……
陈乾长叹：“原以为铁马将军，是东禹最后的捍卫者，没想到他也沦落了。”
赵锦?一惊，诧异看他，不悦道：“什么沦落了？！我爹爹光是防备玄门就忙不过来，一年难得回宿星一次，哪有空去管这些！”
“公主没明白我意思。”陈乾眯眼看她。“我只是想知道，为何你会认识皮绘！这东西再流行，可终究上不了台面，绝不会如瓜果般当街甩卖！除了铁马将军也买过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解释！”
“呵。”
赵锦?嘲讽般轻笑，翻白眼道：“无凭无据胡乱猜测，也好意思说出来！我之所以知道，是因在六姐姐那儿，也就是玲雪公主的宫中见过。不怕告诉你，她便是彻头彻尾，异常迷恋皮绘的人之一，痴迷疯狂到，夜晚要搂着它睡觉的程度！”
陈乾难以相信：“在宫中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传出去，有损皇室名声？！难怪坊间都说东禹气数将近，你就看这些做公主的言行，便一目了然了！”
“唉？！说话注意些，别一棍子打死！公主可多了去了，你不能以偏概全！”赵锦?不乐意的反驳。
就在两人撕吧的空，舟泠汐快步去了铁柜，不顾皮绘上的药剂会沾染上手，就那么一张张翻了起来。
‘花的’并不多，也就十来张，很快就翻到了最里侧。
这最后一张，是整个后背皮肤被完整割下，纹着的图案，类似山海志传中，妖魔霍乱人间的故事。
各种各样的大头鬼，无头鬼，争相啃食百姓，山中河上环境线条优美，却是人间炼狱。
舟泠汐身躯晃了晃，再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令人不忍聆听。
“她怎么了？”正与陈乾争吵的赵锦?，被吸引注意，询问般看向燕鹏。
燕鹏叹道：“她姐姐、姐夫，被裘游海那小子掳来这里，原本还抱一线希望，以为尚未加害。现在她哭那么伤心，该是认出这张纹身，是自己姐夫的。”
“她姐夫的？！”陈乾瞪眼。
燕鹏不乐意道：“你说话好好说，别骂人行不行？没看人家小姑娘正伤心吗？！”
“喔，不好意思，算我失言。”陈乾急忙道歉。“我只是好奇，她姐夫是何许人也，为啥要纹山海志传的图案？要知道，这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纹的，尤其看起来还栩栩如生，没有坚实功底，很难做到。”
说起来，燕鹏也对舟泠汐的姐夫很好奇，毕竟此人能一眼看穿王妃部署，明白白马郡是其剿灭祁禁大军的场所。且知道藏有私兵的凤门郡，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换言之，也就是算到祁禁不敢举兵去犯。
以此看，天下果真藏龙卧虎，有能耐翻天者，或仍在修身养性，静等时机来临的那刻！
东禹气数将尽的话，还是有些早了。
“她姐夫的？！”曹戈亦大叫了声。
燕鹏怒道：“刚说完他，你又来劲了不是？人家小姑娘还在哭，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啊，不是。”曹戈摆摆手：“我非是在骂人，而是感觉难以理解。”
“哪个地方又难以理解了？我怎么没看出来！”燕鹏觉得对方是没事找事。
曹戈搓了搓手，嘿笑道：“你不觉得，她知道自己姐夫纹身是啥样，有点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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