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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想翻身下床,可是不知怎么的,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掉在地板上。
全身的关节都像断裂了一样,程萧“哎呀”一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伸手想要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支粗厚的大手。
陆正昊把抽屉拉开,拿出里面的小药箱,很快就把止疼药找了出来。然后他把药扔在床上,把程萧抱起来放到床上,把自己的枕头也拿过来垫在她的后腰上。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一杯水过来,放到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程萧。
“吃吧!”
他的口气简直冰冷到极点。
程萧费力地伸手拿过药,掰了一粒下来,然后又端起杯子。
杯子有点儿烫,她差一点儿就脱手了。
“拿过来!”
陆正昊把杯子夺过来,对着水面吹了几下,举到程萧的嘴边。
“快喝!”
程萧皱眉,感觉额前一排乌鸦飞过。
“我还没有吃药呢!”
陆正昊看着程萧把药吞下去,才重新把杯子端到她的嘴边。
终于吃了药,可能心理上放松了许多,程萧觉得肚子不像刚才那么疼了,脸上的表情也不那么痛苦了。
许是刚刚被疼痛折磨得太久,程萧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正昊躺到程萧的身边,点燃了一支烟,双眼微微眯起。
要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他在乎的是她和别的男人拍吻戏,在乎的是别的男人送她回家,别的,都不重要。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是他的,他可以想发火就发火。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有什么事,他会紧张,她哪里不舒服,他会心疼呢?
指间燃了一大截灰烬,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被烫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儿来,仰起头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
洁白的烟雾中,他的眼眶不自觉地微微发红。
他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一支烟燃尽,他将烟头在地上碾灭,扔进了垃圾桶,重新躺倒在床上。
程萧应该是不疼了,她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突然,她喃喃地说了一句话:“先生,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凶,和气一点儿不好吗?”
她是又说梦话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说梦话了,而且每次被陆正昊听见的梦里都有他的存在。
只是,每次,她说出来的梦话都会让他伤心。
陆正昊眉头微蹙,自言自地说:“和气?”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奢望他对她和气呢?她,不过是他花钱买来的玩具。而且,是她主动找的他。
找上他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
他说要替她还债,说要妥善安排她的母亲,说要她嫁给他的时候,她没有拒绝。那么,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注定在他的面前没有尊严,没有傲气。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立场有这样的抱怨呢?
但凡智商正常的人,就应该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不是他绝情,而是她太贪心了。难道她不知道,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一定会失去另外一些东西,这一切都是她该受的。
她的忍耐力真是太有限了,他还没有对她怎么样,她就受不了了。
即使他凶她,对她不好,她还是不肯消停,在他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要和韩承浩保持距离,转眼之前,又和他拍吻戏。如果拍吻戏真的是剧情需要,被逼无奈,那为什么又允许他送她回家呢?
她就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将来离开他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韩承浩在一起。
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词,陆正昊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捏了一把,麻麻的,生疼。
她会离开他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适应没有她的生活吗?
他觉得心烦意乱,到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喝下整整一瓶,才微微有了一些困意。
天刚蒙蒙亮,程萧就蹑手蹑脚地起床了。
《青春不留白》终于快要杀青了,越是紧要关头,她越是不能松懈。虽然李导说的是九点开始拍摄,不过她想早点儿去,让白小冰帮她对对词,提前准备准备。
陆正昊照例派了司机送她去片场。
程萧在车上也没闲着,一直低着头看剧本。
剧本并不算厚,可是因为程萧太用功了,反反复复不知道翻了多少遍,有的地方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笑说:“夫人,就看您这认真劲儿,以后一定能拿影后!”
程萧抬起头,无奈地叹口气:“唉,我可不敢有那样的奢望!我现在就想着赶紧把这部片子拍完,我好早点儿拿到片酬,这样就可以……”
因为她的注意力还在剧本上,所以这几句话没有经过大脑,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在,她意识到有句话不该说,还是很及时地停住了。
司机皱眉:“就可以怎么样?”
程萧耸耸肩:“嗯,就可以接下一部戏了!”
她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以前她就想好了,这部戏拍完以后拿到片酬,她就再另外租一套房子给母亲。至于陆正昊,她也会想办法早点儿离开他。至于怎么合情合理地离开,她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剩下的戏份不多了,不过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一如既往的热情。到了片场,看到大家都很认真地在忙自己的事情,程萧有点儿不舍。
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真快到这个时候了,她又觉得无比伤感。
不知道韩承浩是不是也有同感,拍戏的间隙,他总是一个人默默躲在角落里。看着好像是在背台词,其实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上面,因为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他翻页。
程萧都看出了韩承浩的落寞,更别提一直关注他的白小冰了。
白小冰是个行动派,她跑过去和韩承浩的助理聊了几句,很快就带最新的消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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