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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已经作好了思想准备，可是一听说父亲真的快要来了，还是觉得有一点点紧张，尤其是陆思涵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之后。
陆思涵无奈地叹口气：“千真万确！”
陆正昊沉默了，眼底的神色迅速变幻着。
陆思涵想说的话已经带到了，本来还想和哥哥聊会儿天再走，可是看到他这样，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下陆正昊一个人，望着落地窗外阴沉的天空发呆。
该来的总会来的！
傍晚，陆老爷子在在昆城国际机场落地之后，就给儿子陆正昊打了电话。
“现在忙吗？”
“很忙！”
“那好，我去公司找你，一会儿见！”
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向如此，简短，不拖沓，就像一对陌生人，连客气都懒得客气。
陆正昊挂掉电话以后，神情微窒，停下手里的工作，端起手边放着的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
咖啡没有加糖，入口，苦涩，没有一丝香气。
即使如此，陆正昊还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父子相见，依旧有点儿尴尬。
陆正昊还是在隔父亲很远的地方坐下，眼睛望着正前方，沉默。
陆老爷子轻咳几声打破了寂静：“你和雪盈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打算再说你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但是……”
陆正昊微微蹙眉，父亲说话一向如此，最想说的话永远都在“但是”之后。
他屏气凝神，等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你不能娶程萧进门！”
陆正昊冷笑，原来父亲在这里等着他呢，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之前不同意，现在不同意，将来也一定不会同意。
“为什么？”
“一个落魄千金，娱乐圈的小明星，不配进我们陆家。而且，她的名声不太好，听说最近还传出了丑闻！”
陆正昊眸色渐深，说话的语气平添了几分冰冷：“没想到，您还关注娱乐圈，连这个都知道！”
“思涵偶然跟我提了一嘴，我才没那么闲！”
“我跟您说过，程萧是我认定的女人，她值得我爱！别的，我不想多说！”
想到之前思涵说过的不要惹父亲生气之类的嘱咐，陆正昊已经非常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措辞，希望和他心平气和地谈。不过，该表明的立场还是要表达清楚，以免让父亲会错了意。
“你……”
陆老爷子有点儿恼，儿子一向如此，说话从来不留后路。他大老远跑回来，他居然还是这么强硬的态度，听上去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陆正昊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目光淡淡地飘过父亲铁青的脸。
“如果没别的事，您先回去休息吧。”
既然说得差不多了，他毫不客气地对父亲下了逐客令，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
“这几天回家住吧，有些事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好！”
一阵子没见，儿子陆正昊明显瘦了一圈，看来他最近确实遭遇了很多的压力。作为父亲，他当然也是心疼的，责备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既然已经得罪了漠家，再弥补已经来不及了，那还不如不说。
“注意休息！”
“嗯！”
陆老爷子刚刚起身，陆正昊就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继续忙工作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其实父亲在门口站了好久才离开。
看完了几份文件，他突然非常想念程萧，这种想念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略略有点儿走神，当他重新清醒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在签名那一栏签上了“程萧”两个字。
拿起手机，拨通了程萧，只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在哪儿？”
“陆大少爷，你能不能换个开场白啊？每次都是这句话！”
程萧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浅浅的柔情。
“晚上我会回去，你随便做点儿什么给我吃！”
“啊？你明知道我对厨艺……”
话没说完，这边陆正昊已经挂掉了。
他很忙，懒得再听她说一些没用的。
其实做得好不好不重要，关键是，她做的。
晚上九点，程萧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虽然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还是朝厨房走去。
冰箱里只有一包吐司面包，一小把菠菜，还有几个鸡蛋。
熬上小米粥以后，程萧上网查了很久，才决定把吐司面包裹上鸡蛋油炸一下。
她是严格按照最简单的家常菜谱做的，最后还是给弄糊了。不过她吃了几口，觉得没那么难吃，起码可以很顺利的下咽。接着，她又把菠菜烫了一下，用盐和醋凉拌，味道还算可以。
晚饭非常简陋，不过好歹算是做成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陆正昊推开家门，首先闻到的就是淡淡的小米粥的香气。
程萧趴在餐桌上，已经睡着了。
也许不应该让这个女人做饭！
陆正昊忍不住有点儿心疼，他走过去的时候脚步很轻，本来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可是粗厚的大手刚刚碰到她的肩膀，她就猛地惊醒，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他。
“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吧！”
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让陆正昊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她很关心他，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陆正昊安静地埋头吃饭，程萧一直在不停地说话。
“对不起啊，我以为家里有菜，就没有去菜市场，直接回来了。没想到家里的冰箱里就那么点儿东西，可怜巴巴的！”
“这顿晚饭也太寒酸了，而且做得都不好。如果实在难吃，你就别吃了，咱们一块儿出去吃一点儿！”
“你的胃本来就不好，这些东西恐怕很难消化。我真不是故意的，真是弄得一塌糊涂……”
陆正昊抬眸，幽幽地吐出四个字：“闭嘴！吃饭！”
程萧怔了一下，终于沉默了。
偶尔，她会偷偷抬头瞟一眼陆正昊，看样子，他好像吃得很香。
到底是自己做得其实没那么糟糕，还是陆正昊对食物的要求降低了呢？
本来她对做的东西很嫌弃，可是连陆正昊都不介意，她当然也不好意思光看不吃。
彻底安静了，只有咀嚼和筷子碰撞碗盘的声响，清脆，细碎。
看到陆正昊一直阴沉着个脸，程萧有点儿忐忑，不知道他又在为什么事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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