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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热，程萧难受得很，不停地掀被子，陆正昊怕她着凉，她掀一次，他就盖一次。
白小冰终于听到动静，惊醒，惺忪的睡眼对上陆正昊紧盯程萧的目光时，口气终于没了先前的盛气凌人。
“你怎么还没走？”
“你回去睡吧，我照顾她！”
“可是……”
“你都困成这个样子了，就别逞强了。明天早上，你来替我！”
“那……好吧！”
白小冰刚才坐在椅子上，虽然趴在床上睡着了一会儿，可是睡得不舒服，全身的关节都疼，尤其是一双脚麻得厉害。
陆正昊还算是有良心，白小冰也算安慰了一些，便没有再跟他客气，起身离开了。
她走以后，陆正昊坐到刚刚白小冰坐过的椅子上，抓住程萧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程萧，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现在才知道，我有多爱你……”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再加上壁灯发出来的微光映衬，程萧的脸格外的恬淡动人。
陆正昊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觉得她的身上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这一夜，很长，可是对他来说却非常短暂，能和她这么安安静静相守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最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不用面对她的委屈，她的愤怒，她的顺从，她的无奈……
完全放松的她，是那么可爱，那么动人，又让人心碎！
不知不觉，东方渐渐出现鱼肚白。
程萧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眼。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地梦，很累很累。
目光所及都是雪白，她皱眉，猛地坐起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进了医院呢？
余光瞟到一个人，她转头一看，正对上陆正昊冰冷的目光。
“你醒了？”
陆正昊的声音和往日不同，竟然有了一丝温度。
程萧偏过头，不看他：“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你昨晚发高烧了，白小冰打了120，周梓熙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所以就赶过来了！”
程萧的表情冷冷的，听他说完以后，又重新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沉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陆正昊突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怀孕了？”
程萧的身体猛地一颤，要不是背对着陆正昊，她不用回答，表情就已经出卖了她。
可是，瞒得过吗？
他已经知道了，因为虽然是问她，可他的口气却透着坚定。
“这个孩子不能留，免得以后麻烦！”
陆正昊眉头微蹙，口气突然转冷：“为什么不能留？有什么麻烦？”
程萧冷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何必问我！”
不错，陆正昊当然知道，只是不甘心，才会脱口而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虽然程萧是他结婚证另一半的名字，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已经对外宣布分手，他和陆思涵也很快就要结婚了。而程萧，这个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却只能成为他的地下情人，他们的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是，不能，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得来易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被扼杀。
那是他和程萧爱情的结晶！
“程萧，把孩子生下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什么都可以吗？”
“是，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给你的。”
程萧闭了闭眼睛，猛地睁开：“我想要离婚，想要自由！”
陆正昊呼吸一滞，毫不犹豫地说：“这个不行！”
程萧浅笑，唇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讽刺：“不是说了，只要你能给的，都可以吗？”
陆正昊皱眉：“只有这个不行！”
程萧脸上的笑意不减：“陆先生，你大概是忘了，你很快就要和陆思涵结婚了。你们以后会有宝宝，会有幸福美满的家族，你这样霸占着我，算什么？”
陆正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五官被有点儿模糊不清。
“你永远是我的女人，我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放开你的手！”
程萧只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他本来想要告诉她，他和陆思涵并不是真的结婚，他想要对她说，再等等，他会让她名正言顺地进陆家的大门。他会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女人，只有程萧一个人。
“陆正昊，不要再拿爱情做幌子折磨我了，放手吧，行不行？”
“程萧，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大提琴一般悦耳动听。
以前，她做梦都希望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哪怕是骗她的也好。只要他肯说，她就愿意相信。甚至，她愿意一辈子做一个傻子，傻傻地爱着他。
可是，真相一旦揭开，她对他所有的幻想都化作泡影。
她恨他，恨他毁了自己的世界，毁掉了她所有的一切。
陆正昊扳过程萧的身子，眼看着就要亲上她的脸颊。
可是程萧却猛地坐起来，一把推开了他。
“别碰我！我恶心，我想吐……”
“陆正昊，我恨你，是你害程家破产，是你派人买通了赵昱，让他在程家出事的时候另结新欢，甩了我！是你让我爸爸玩人间蒸发，还搓合他和旧情人在一起，让我和母亲陷入绝望，让我不得已走进你的圈套……”
“你假惺惺地向我伸出援手，让我感激，让我亏欠，还逼着我怀了你的孩子！好端端的一个家生生被你拆散！自从程家破产，我母亲受到刺激一直身体很差，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把你变态的快乐建筑在多少人的痛苦之上！我凭什么给你生孩子？你这个魔鬼，我恨你！我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
陆正昊扯起嘴，笑容有点儿惨淡：“萧萧……”
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亲热地喊她，程萧立刻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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