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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生同意他出院，他立刻高兴地鼓起了掌。
“妈咪，我想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事？”
“我要悦悦和张奶奶跟着我们一起回家，你说好不好？”
“这个……”
程萧有点儿为难，毕竟，白小冰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白小冰一间，她们母子一间，刚好够住。再多两个人的话，怎么安排呢？
悦悦听到程阳阳这么说，也拉住程萧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奶声奶气地说：“阿姨，好不好吗？我和阳阳哥哥还没有玩儿够呢！”
张嫂赶紧劝阻：“悦悦，这样不行的，太打扰阿姨了！”
程萧说：“那倒没有，主要是……”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是白小冰打来的。
“萧萧，我要出差去趟南城，现在已经在机场了。可能七八天以后才回来。如果你不着急回温哥华的话，就等我回来再走。”
“我不着急，你先忙你的吧。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有一个朋友暂时没有地方住……”
“那就住我那里好了，你看着安排！”
白小冰都没有问程萧口中的朋友是谁就直接答应了，还真是够爽快的。
挂掉电话以后，程萧笑着把悦悦抱在怀里，柔声说：“阿姨答应你，你和张奶奶都跟着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啊，好啊……”
悦悦拍着小手，高兴得眼睛都弯成了两弯月牙。
看到程萧都答应了，张嫂便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她非常愿意和程萧呆在一起，她脾气好，说话也和气，不像家里的那位，实在太难伺候了，而且待悦悦也不好。
办好了出院手续，一行四人坐上出租车回到了白小冰的住处。
白小冰的房间实在是太乱了，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程萧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内心是崩溃的。
这丫头啊，一向如此，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己不爱收拾吧，还不喜欢别人给她收拾。
她总说她自己是乱中有序，别人收拾了，她想找什么都找不到。所以程萧在这里住了半个月，都没敢动她的房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房间是给张嫂和悦悦睡的，怎么也得弄得整齐一点儿。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程萧不让张嫂插手，自己一个人忙活。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房间才显出本来的样子来了。
铺上新床单，套上新的枕套和被罩，程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阳阳和悦悦在客厅里玩得不亦可乎，上窜下跳的，而张嫂，一直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生怕他们摔到碰到，累得满头大汗。
程萧招呼张嫂一起坐在沙发上休息，刚坐下一会儿，悦悦就跑到程萧面前。
“张奶奶不是外人吧？我可以喊你妈咪吗？”
程萧顺了顺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一脸慈祥的笑容：“嗯……可以……”
悦悦立刻高兴地跑起来，搂住程萧的脖子，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响亮的吻，然后又跑去和程阳阳一起玩儿了。
程萧看着他们玩闹在一起的背影，听着他们银铃一般的笑声，觉得心里暖暖的。
以前，程阳阳永远是一个人，而且不愿意和同年龄的小朋友玩儿，说他们幼稚。不过遇上了悦悦，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难得地露出属于自己年龄的那份儿天真，会开心地大笑，会对捉迷藏和打闹乐此不疲。程萧在想，作为母亲，其实她是失败的。以前是程阳阳太孤独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变得早熟。
其实，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就算是天才，他也超脱不了这个年龄该有的一切。
程萧一脸慈母的微笑，转头看了张嫂一眼，小声问：“你们少爷小时候也像阳阳一样淘气吗？”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张嫂微微一怔，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了。不过少爷三四岁的时候我带得比较多，印象还是很深的。看着阳阳，我总是能想起少爷。那时候少爷也很聪明，不过他总是一个人闷着，可不像阳阳这么开朗……”
张嫂似乎陷入了久远的记忆里，面带微笑，眼神有点儿模糊：“那时候，老爷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在我们眼里，少爷就是一个天才，可老爷还是不满意，动不动就骂他，甚至打他……少爷……挺可怜的……”
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声音微微哽咽了。
“程小姐，遇到你以后，他表面上好像还是那样，其实变化还是挺大的。他很爱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程萧苦笑，没有接她的话茬。
张嫂似乎意识到什么，尴尬地轻咳几声，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坐在那里，目光跟着两个孩子的身影移动，脸上都写着两个字，满足！
程萧做的饭不好吃，连程阳阳都忍不住吐槽，可是悦悦却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似乎程萧做的饭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程阳阳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好奇地问：“悦悦，你不觉得……难吃……”
悦悦抬起头，看着程萧，微笑：“妈咪用心做出来的饭菜，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饭菜！”
不知怎么的，程萧莫名被戳中了哭点，竟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而且怎么都止不住。
“悦悦，谢谢你……”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呢，程萧又感动又心酸。
感动的是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么暖心的话来，心酸的是，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陆思涵不好好待她呢？
如果是她，天上掉下这么好的女儿，她恐怕做梦都会笑醒的。
看到程萧哭了，悦悦从椅子上滑下来，走到程萧面前，抬起胖胖的小手帮她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妈咪，别哭了，你哭了就不漂亮了！”
张嫂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颤声说：“程小姐，如果你真的能做悦悦的妈妈，该多好啊！”
程萧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张嫂：“恐怕……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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