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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萧无奈，只好转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很方便的！”
“我送你！”
说话的口气依旧霸道，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一个人会失去记忆，但是性格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程萧定定地看着陆正昊，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没有再拒绝，而是直接跟着陆正昊到停车场，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车子启动，陆正昊目视前方，心事重重的样子。
程萧偶尔会通过透视镜看一眼陆正昊，一颗心始终提着。
久远的记忆翻涌而来，程萧转头望向窗外，迅速倒退的高楼大厦给人一种时光倒退的错觉。
五年前，她很多次坐在副驾驶位上，陆正昊也是这种神态这种表情。
转眼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你说，我还有可能恢复记忆吗？”
“嗯……会的……”
程萧没想到陆正昊会突然问这个，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愧疚。
因为陆正昊恳求过她，想让她帮他恢复记忆，毕竟，五年前，两个人深爱过一场。程萧也答应过他，会认真考虑，而且也确实想过留下来帮他。可最终，她还是决定回温哥华去。
“你凭什么觉得会？”
“……”
这个问题着实令人尴尬，程萧顺了一下头发，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程萧才再次开口：“如果你有机会的话，可以去车祸现场附近，找人帮你模拟一下事发的过程……”
陆正昊的脸迅速布满寒霜，他猛地踩了刹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发出来的巨大声响，听上去尖利刺耳。
程萧猝不及防，身子狠狠往挡风玻璃的方向栽过去，好在系了安全带，不然她真担心自己会由着惯性直接穿过玻璃飞出去。
这个任性妄为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程萧，我上次大难不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想让我这次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徐少森在一起了是不是？”
“陆正昊，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为了你着想，才帮你出主意，你怎么……”
“闭嘴！我不想听！”
陆正昊的双手用力砸在方向盘上，咬牙切齿的样子看上去无比狰狞。
只是侧脸，就已经能看出鄙薄的怒气在丝丝蔓延，好像随时会爆炸。
程萧长叹一声，沉默了。
她最不愿意和陆正昊单独相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陆正昊摸出一支烟来点上，狠狠地抽了几口，青白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散出来。车窗玻璃紧紧关闭，小小的车厢里立刻变得烟雾缭绕。
程萧觉得嗓子痒痒，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直咳得脸都憋得通红。
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握着矿泉水的大手，盖子已经拧开了一些。
程萧转过头，正对上陆正昊幽深如墨的桃花眼。
他打开车窗玻璃，把烟头扔了出去。
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猛地灌了两口，清甜，爽口，嗓子立刻就好多了。
“可以继续开车了吗？”
“这么着急回去？”
程萧无语，陆正昊今天好像心情格外不好，这是存心要和她抬杠吗？她可没有惹他，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来，男人的心也不浅。此时此刻，程萧猜不透陆正昊到底为什么烦躁，想着还是少说话少出错，干脆就不作声了。
陆正昊靠在靠背上，声音透着淡淡的慵懒：“你真的迫不及待想和我离婚吗？”
今天他的神经好像出现了问题，程萧皱了皱眉，淡淡地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办离婚手续是你先提出来的吧？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迫不及待了？”
不想和他吵架，可是解释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程萧努力收敛起所有的愤怒，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
“我提离婚，你立刻答应了！”
“我不立刻答应干什么？死赖着你吗？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有妻子，我也有男朋友，我们应该做的当然是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
陆正昊不愿意面对现实，可是程萧三言两语就把冷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
不错，他是有妻子，可是即使他失记了，即使所有的人都在隐瞒他，都在灌输他和陆思涵相亲相爱的思想，可他看到陆思涵的时候，依旧没有心动的感觉。
这说明什么呢？他并不爱那个女人！
可是程萧在他眼里是一个最特别的存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他又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爱上程萧这样的女人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会情不自禁地去想她，情不自禁地想去见她。
好像回到十几年前，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一个让自己眼前一亮的女孩，然后每天都怀着少男的情怀去憧憬去想象……
“程萧，这个婚，先不离，可以吗？”
鬼使神差的，陆正昊突然脱口而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去乞求一个女人，这不是他的性格。
他承认，他有点儿失控了，把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不起，不行！有些事情，还是早一点儿结束比较好！”
程萧的口气又硬又冷，没有一丝温度。
陆正昊心里一震，额前的青筋根根明显，他猛地转过身扣住程萧的后脑勺，把身子探过来。
程萧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个疯狂且凌乱的吻已经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这个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程萧一下子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放大版的俊脸此时在她眼前变成模糊的一片。
最终，她还是推开了陆正昊，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手掌麻麻的，提示她刚才的力道有多大。
她不敢正视陆正昊的双眼，只是呆呆地盯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嘴角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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