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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那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你怎么这么小心呢？”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礼物妈咪看到了，非常喜欢，你就当我收下了好不好？”
“可你明明没有收到，你把它打破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可你道歉的态度一点儿都不诚恳！”
程萧莫名烦躁，不知道程阳阳为什么今天会这件事没完没了。她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程阳阳相似的话也说了一遍又一遍，程妈妈也顺着女儿劝解，可是程阳阳根本就不领情。
最终，程阳阳摔门跑了出去。
“萧萧，你追出去看看！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不用管他，我可不惯他这个毛病！一会儿他冷静下来，自己就回来了！”
其实程阳阳不是故意找程萧的茬，只是，他一直在给妈咪机会，希望她说实话，可她就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打碎的。
刚才他在隔壁房间，根本就没有睡着，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等他跑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保洁员离开。
保洁员看他的目光有点儿闪躲，进了病房，看到礼物打碎了，他只是试探着问妈咪是不是她打碎的，没想到，她立刻就承认了。
她明明答应过他，不管任何时候不管大小事都不会骗他的。要是这么小的事情，她都骗他，所以他才会生气。
小孩子就是这样，再早熟，都会有较真的一面，而程阳阳就是如此。
他一个人跑远了，在偌大的疗养院里游荡，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实在受不了了，他才灰溜溜地回去了。
程萧特意给他留了饭菜，病房里有微波炉，她给程阳阳热了一下，端到他面前。
程妈妈看到小外孙阴沉着一张小脸，笑着问：“阳阳，去哪儿逛了逛啊？怎么？气还没有消？”
程阳阳一边拿起筷子来夹菜，一边没好气地说：“随便走走，气还没消呢！”
看他绷着一张小脸，程萧不怒反笑，而且还笑出了声。
“妈咪，你笑什么呢？我哪里好笑？”
他刚好夹了一口红烧肉，汤汁沾在了嘴角上，而且两边还莫名地对称，程萧看到他这样，笑得更大声了。
可是殊不知，她的笑声在程阳阳眼里简直就是伤人的嘲笑。
“妈咪，不许再笑了！”
程萧拿起纸巾走到儿子面前，想要帮他擦一擦嘴角，没成想，他皱着眉头，举起胳膊挡住了。
“哼，我宣布和你冷战，明天八点以后再跟你和好！”
“好，我答应你！”
程萧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程阳阳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是真饿坏了，吃饭的速度简直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程萧和母亲都看呆了。
这么小的一个人，这么小的一张嘴，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呢？
等他吃完了，程萧默默地把碗筷收拾出去了，程阳阳跳上病床，依偎在外婆的怀里，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阳，你妈咪都解释过了，她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我早就原谅她了，是因为她骗我，我才生气的。我知道不是她打碎的，可是她却怎么都不肯说实话！”
“你这个鬼精灵，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了真相。不过你可不要怪你妈咪，她是怕你去找保洁员的麻烦。毕竟，人家挣点儿钱也不容易的！”
“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吗？”
“不是啦，是因为……”
程妈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程阳阳干脆直接岔开了话题：“外婆，如果妈咪嫁给少森爸爸，你觉得他们会幸福吗？”
这个问题有点儿突然，程妈妈从没有认真想过，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笑着反问：“那你觉得呢？”
程阳阳的眼神渐渐变深，想了很久才说：“有时候，大人的世界我是真的不懂，我也说不好，也许会，也许不会……”
程妈妈把小外孙搂紧了一些，说话的语气意味深长：“这个得你妈咪自己选，咱们尊重她的选择就是了！”
程阳阳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还真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宣布和妈咪冷战以后就真的没有再和她说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简直是把她当成空气一般。
程萧当然不会和孩子计较，便没有主动跟他说什么。
晚上，程阳阳在病房里和外婆一起睡，程萧便一个人回到了隔壁的家属房。
夜色渐深，程萧望着窗外的树影婆娑，久久无法入睡。
母亲到底是什么病，应该怎么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她有点儿着急，想问问陆正昊，可好几次拿起手机找到他的号码以后，却总是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
陆正昊既然把她们接回来了，那一定是有办法的，除了耐心等待，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调成静音的手机亮了一下，程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陆正昊发来的短信：你应该已经睡了，所以就发短信了！专家那边的时间已经协调好了，下周三就过去给你母亲会诊！
时间定下来了，程萧的心里踏实了一些，她立刻回了一条：谢谢！
陆正昊几乎是秒回：早点儿休息，老是熬夜，会老得很快！
这条短信怎么看怎么别扭，这算是玩笑，还是关心呢？
程萧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怎么都没办法把这句话和陆正昊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失忆了，心性也变了一些吧，就当是开玩笑吧。
程萧关掉手机，把被子蒙在头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睡。
这一觉睡得很香，要不是母亲喊她，估计她能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惺忪的睡眼，程萧正对上母亲焦急的眼神。
“萧萧，到处都不见阳阳的人影，他十有八九又出去了。我觉得心惊肉跳的，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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