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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日的下午,陆正昊驱车来到半山别墅,还没进门就听到程萧不停地在打喷嚏。
敲门,梁管家过来开门。
“梁管家,怎么回事?家里守着医生,感冒了,就让她这么扛着?”
陆正昊和梁管家认识了好多年,对她的办事能力一向是认可的,从来没有责怪过她。可是这次,虽然陆正昊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可梁管家还是忍不住内疚和自责。
“对不起,少爷,是我的疏忽……”
有好几次,她都把感冒药直接放到程萧面前了,可她总说没事,就是不肯吃,她也没办法。不过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说的,说了就像推卸责任了,而她并不想,责任大多在她,是她没有照顾好程萧,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
陆正昊阴沉着脸进了门,一眼便看到程萧穿着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面巾纸,打算擤鼻涕,而茶几上已经堆了满满的一大堆。
“啊——”
程萧的一个喷嚏打到一半,看到陆正昊以后,又把后面的一半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他的目光太?人,这样的眼神,她已经好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了。
陆正昊径直坐到程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感冒了,为什么不吃药?”
程萧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我就是这样,一到换季的时候,吹点儿凉风就会打喷嚏,没关系的!”
“不行,以前你吃不吃药,我不管,现在我来了,就得看着你把药吃下去!”
话音刚落,梁管家已经把药拿过来递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吃……”
程萧眉头皱了一下,口气中很是不满。
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身体自己非常清楚,而且,她最不喜欢被别人强迫,被强迫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为什么不吃药?”
“因为……哦……不因为什么,我一会儿就好了。”
程萧不作声,她真是不明白,陆正昊一个大男人,陆氏集团的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呢?
她都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他还要追问。
她赌气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陆正昊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耐心地在等,等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眼看着少爷没有台阶可以下了,梁管家有点儿按捺不住,走到陆正昊身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
陆正昊灰暗的眼底立刻闪过一道光,说话的声音都染上了一抹喜色:“程萧,你用验孕棒试过?两道杠?”
程萧把目光转向梁管家,隐隐有愤怒的火焰。而梁管家被盯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尴尬一笑,转身退了下去。
她确实答应过程小姐不告诉别人,这个别人当然指的少爷。可是一向聪明绝顶的少爷居然直接就问了出来,那么,早知道这样,她何必那么小声告诉他呢?
不过少爷就是少爷,就算她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说。
或许,她是没办法站在少爷的立场去看待的,她不会理解,陆正昊得知程萧用验孕棒测出两道杠是怎样的狂喜,连带着智商都下降了,问得委婉一点儿都忘记了。
可是程萧接下来的话却像兜头一盆凉水,直接从他的头顶浇了下来。
“我后来做了血液检查,没有怀孕。你也知道,验孕棒也不是百分百的准确!”
“血液检查?什么时候做的?在哪里做的?”
“我说做了就是做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程萧说出“血液检查”四个字,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话更可信一些。不过她说出来以后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两个医生有没有带测量血液的设备过来,陆正昊也许知道,也许……
“是哪位医生给你测的?”
“闫医生!”
程萧直视陆正昊的眼睛,半点儿不敢移开,生怕引起他的怀疑。
闫医生一个小时之前刚刚下班,陆正昊应该不会这么较真吧,亲自打电话向他求证?
是的,陆正昊不相信她的话,确认闫医生不在这里以后,立刻打了他的电话。
“闫医生,你给程萧测了血,确定她没有怀孕?”
电话那头的闫医生当然不敢撒谎,立刻反问:“是程小姐跟您说的吗?不对啊,她说去医院做了检查……”
“好的,我知道了!”
陆正昊挂掉电话的那一刻,眼里闪过暗黑色的漩涡。他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程萧,好像随时能把她的灵魂吸走一般。
这样的眼神很可怕,一如五年前的某一个时刻,让程萧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后背一阵阵发凉。
“程萧,你居然骗我!嗯?”
他步步逼近,而程萧退无可退,差一点儿就摔倒在地了,好在陆正昊冲过来一把捞住了她的后腰,才让她勉强稳住身形。
“我……我没有……不是……故意的,我觉得肯定不是怀孕,所以就没有去做检查。我骗了闫医生,也……骗了你……对不起……”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再不说话恐怕过不了陆正昊这一关了。
陆正昊皱眉:“没有做血液检查,你的意思是,其实还不一定有没有怀孕,是吗?”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连声音都变得微微沙哑,一进门就一直在说,他现在真的是口干舌燥了。
程萧低头摆弄着手指,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低声说:“改天你派人载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不然我说自己没有怀孕,你也不会相信的!”
陆正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用改天,我现在就可以亲自带你去!”
程萧下意识地挣扎,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的口气中充满绝望:“不要吧,还是改天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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