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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兆流产？”
陆正昊蹙眉，淡淡地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
推门走进病房，陆正昊一眼就看到程萧正背对着门口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转过头，轻声问：“她刚才就睡着了？”
“没有，刚才还靠在床头上和我说话来着！”
在少爷面前，她不敢撒谎。
陆正昊挥挥手，示意梁管家在病房外面等，然后从里面关上病房门，大步绕过床尾，走到程萧面前。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正好把她清秀标致的脸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她修长的睫毛整齐地排列在眼睑下方，像燕尾蝶。不过，睫毛的轻颤却在提示他，程萧是在假装睡觉。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程萧没什么反应，还是双眼紧闭。
陆正昊倒也不生气，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一个姿势躺着，没过几分钟，程萧就觉得累。再说了，陆正昊就坐在面前，就算一直不理睬他，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走。
她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然后挪了挪身子，慢慢靠在床头上，冷着一张脸，看都不看陆正昊一眼。
“原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会先兆流产呢？”
“你是怀疑我做了什么？”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想必梁管家和佣人们没有照顾好你……”
“和他们没有关系的！先兆流产这种事和照顾得好或者不好无关，也许是这个孩子和我没有缘份！”
“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呢？”
虽然有点儿生气，可陆正昊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柔软的。
程萧的态度太消极了，似乎很不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从一开始就是，她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可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情绪却表明，她似乎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现在，刚刚查出先兆流产，她就说没有缘份之类的话，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呢？
“现在还在等血液的检查报告，如果有的指标不达标的话……”
程萧没有说下去，怕陆正昊的脸色会变得更难看。
“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不要想得太多！”
陆正昊的口气染上几分沙哑，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刚刚刘轩告诉他，那几个普通股民背后一定是有人，不过却查不出是谁，有点儿奇怪。这种结果是最可怕的，我在明，敌在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你个措手不及。
而且，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背后的人一定是高手，至少不在父亲陆国雄之下。做了事情，却能把所有痕迹抹得一干二净，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他在来医院的路上给徐朗打了电话，想让他帮忙查一下。可是打了好几次，包括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还在打，可是始终没有人接。
太奇怪了，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二十四小时手机不离手的徐朗，怎么就突然联系不上了呢？
难道他知道什么消息，神秘人怕他走漏了消息，所以把他控制起来了吗？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立刻拿出手机来给刘轩打了个电话。
“帮我找找徐朗的下落，尽快！”
挂掉电话，他觉得心情有点儿烦躁，摸出烟盒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可是刚刚放到嘴里，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把烟塞了回去。
这个动作，很熟悉，和五年前的某个场景一模一样，程萧紧硬如铁的心莫名软了一下。
“徐朗……找不到了吗？”
“嗯……暂时联系不上了，我有点儿担心！”
“那你不要在这里了，赶紧出去找吧？”
“这么快就想撵我走？”
“不是，我都已经住院了，有医生护士，还有梁管家在这里照应，什么事都没有！徐朗是你的好朋友，他不见了，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陆正昊起身，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拽起程萧的手捏了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病房的门“啪”的一声合上，程萧低下头，怔怔地看着刚刚被陆正昊握过的手，心里竟然涌起一丝暖意。
她不太明白这一丝暖意代表什么，是感动吗？还是，爱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强迫自己回神儿，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长叹一声。
有时候，人最不了解的是自己，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陆正昊搅乱了，她一下子又陷入迷茫之中。
梁管家推开病房门进来，笑着问：“程小姐，您躺下休息一会儿吧，坐着很累的！”
“嗯，好吧。”
梁管家走过来，帮程萧盖好被子，又交待跟进来的助理再出去采买一些东西。
她还真是贴心，一项一项地说着，让管家记在手机上，连湿巾，卫生巾什么的都能想到。
助理出去了，梁管家坐在病床边陪着程萧，一刻都不敢离开。
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连程萧下床去个卫生间都亲自搀扶，程萧有点儿无语。
“梁管家，您不必这样，搞得我好像老弱病残一样的！”
她是开玩笑的，可是口气中多少带了那么一丝苦涩。
梁管家笑了笑：“少爷把你交到我手里，我可不能让你再有什么闪失，不然我还真是对不起他！”
程萧问：“你就这么怕陆正昊吗？”
“也不是怕！少爷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他当年帮了我大忙，我总觉得这辈子不管为他做什么都偿还不了他对我的恩情。他最在乎的人是你，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才会觉得心安！”
在程萧眼里，陆正昊失忆以后确实性情大变，尤其是恢复记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让她怎么都无法适应。不过她还是没有办法把陆正昊和“善良”“好”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
她喃喃自语：“我怎么就不觉得他善良，他好呢？”
“程小姐，你应该清楚，人是有很多面的，在不同的人面前会袒露自己特定的性格，所以用自己的认知去全面肯定一个人，或者否定一个人都不够客观。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放下成见，敞开心来好好地对待少爷，你一定会发现他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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