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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的人不再高冷，那就说明他是真的爱程萧，想和她多说说话，想和她多交流。
不记得说了多久，直到他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再也说不出话来，才拉着程萧的手，凝视着她，停止了说话。
她能听得见吧？
一定能听得见，一定能！
接下来的两天，他一直守在程萧的身边，寸步不离。
他后悔，为什么以前一直忙着工作，从来没有多给她一点儿时间多陪陪她呢？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回不去了！
欧阳凯来过一次，劝了他很久，让他吃饭休息，可是他统统充耳不闻，直到欧阳凯提到了程萧的病情，他灰暗的眼底才闪起一丝光亮。
“正昊，程萧这种情况，有很多可能的后果。不过，世界上总有奇迹会发生，也许，她很快就会醒过来，因为脑子里出现的血块儿很可能会自动融解……”
医生说话一向严谨，通常会把最严重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可是这次，欧阳凯却没有遵循自己的职业习惯，什么都往好的方向说，甚至连奇迹这种事都特意摆在前面，重点强调。
“欧阳凯，那我只要这么等着就行？不用给她做手术了是吧？”
陆正昊是不愿意让程萧做手术，虽然医生一再地催促，让他早一点儿做决定，可是他怎么都下不了这个决心。因为他还是担心程萧会在手术台上出意外，现在好歹他还可以守在她身边，可以时时看到她，可是一旦进了手术室，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了变数。
“其实也不是，怎么说呢，动手术或者不动手术，其实都可以……”
陆正昊爆怒，一把扯住欧阳凯的衣领，刚刚好不容易给了他一丝希望，可是转眼之间就亲手把他的希望毁掉。
欧阳凯在干什么？分明就是在耍他！
“你说什么？什么叫都可以？嗯？”
此时陆正昊就像一头困兽，眼底染满猩红，着实骇人。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你先放开我……放开我……”
欧阳凯被这样的陆正昊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他的力道太大了，几乎让他整个人都腾空了。
“放开我……我跟你说……说……说……实话……”
陆正昊怔了一下，这才松开了欧阳凯，颓然后退几步站定，眼底的猩红散去，空洞得好像被抽去了灵魂。
“说！”
“正昊，是这样的，程萧的病情一直在变化，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我的建议是动手术，动手术起码还有三成的希望，可是如果不动手术，她很可能随时就会停止呼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要给她转院，我要找最好的脑外科的医生给她会诊……”
“正昊，你忘了吗？全国所有这方面的专家都被你请来给程萧会诊了，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人能保证她在手术之后能醒过来，并且能恢复……”
陆正昊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不错，已经请过专家了，可是没有用，他们都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说话也是模棱两可的。
那些老学究真是让他无比愤恨，什么顶级专家，面对程萧的伤，他们也是无能无力。
甚至有一个专家还说转院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就在这里保守治疗。所谓的保守治疗，说难听一点儿就是等死。因为所谓手术成功的三成希望，也只是最大的可能，根本不是一定。
欧阳凯看着陆正昊生无可恋的脸，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在他眼里，陆正昊简直就是钢铁一般的存在，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困难或者挑战能打倒他，可是现在，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蓬头垢面，眼神空空。
卸下所有的伪装，他不过是一个焦急不知所措的男人，面对妻子的病情束手无策，说不出的可怜。
欧阳凯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陆正昊的肩膀，低声说：“正昊，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接受。这样的情况，谁都无能为力！”
两个小时以后，程萧的心跳监控仪突然开始响起警报，陆正昊愣了一下，赶紧按了护士铃。
“快，快找医生过来！”
“好的，陆先生，稍等！”
紧接着，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院长带着几个医生跑了进来。
其中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医生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陆正昊推出来，他们围着程萧忙碌着，而陆正昊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望着里面，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程萧，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拿程萧的命来折磨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陆正昊颤抖的手插进头发里，指尖用力地抠着头皮，只有这样切肤的痛才能让他的绝望减轻一些。
他双腿发软，直接反身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然后无力地滑下来，瘫坐到地上。
叶涛出现在他面前，轻叹一声，慢慢蹲下来。
“总裁，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您，可是现在集团遇到了大问题，如果挺不过去，恐怕……”
“什么？”
陆正昊抬眸，对上叶涛的目光，努力让自己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
“据可靠消息，顾国辉已经说服了董事会里大部分董事，想要换掉您。而且，股东们陆续打电话来强烈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陆氏的几个大项目突然出现了问题，他们要求您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短短几天，一向安稳的陆氏集团这是要变天吗？
顾国辉，还真会找机会，简直无耻……
“你先回公司，我一会儿就过去！”
“总裁，您也别太难过，程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
叶涛刚走，病房的门就开了，院长带着医生们走出来。
陆正昊立刻迎上去，满脸焦急：“赵院长，情况怎么样？”
“现在暂时没事了，我马上派人给她做一个检查，脑部的情况得随时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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