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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之方才,却是愈发的力不从心了,他将陈雍唤上前来:
“拟旨,由太子暂辖大理寺,负责主审,刑部与提刑司从旁协助,重查胡锋谋反一案,还有……”
话至一半,萧诚朗已气喘吁吁,缓和了半晌方才继续:
“一并将韩熹文这些年在任之所为,给朕查个清楚明白,若有行违逆法度之事,从严处置!”
萧诚朗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金銮殿之上却传得很远,殿下之人尽皆听了个清楚明白。
君王龙体大损,尚且坚持亲口下令,足可见其调查处置韩熹文之决心。
萧逸宸等人跪地领命,随后帝王便冷着脸离开了金銮殿,接下来的早朝,由萧逸宸主理。
他命人将韩熹文暂时收押,关入大理寺监牢,而后接连颁下数道命令,派丞相韩正熹,枢密院校尉陈克礼,立刻携令赶赴柯城,收缴韩熹文至于府中的虎符,接管其手下所统领之军队,并接手柯城之防卫等一切事宜。
韩正熹与陈克礼接令之后,未敢有丝毫停留,当即携令出了宫,稍作整理便率队出发,急赴柯城而去。
而皇宫之中,金銮殿上,萧逸宸的命令仍在不停的下发。
他接连自刑部、大理寺,以及提刑司中抽调精锐之人,将其中大部分人派去柯城,明察与暗访相结合,立求在最段时间之内,将韩熹文这些年在镇边将军之任上所行的违法之事,尽皆查清。
而有关镇南将军谋反一案的调查,有夏瑾提供的证据,与辛苦费所上交的两封韩熹文之亲笔信件为证,实则已近乎水落石出。
所欠缺的,不过是当初受韩熹文之贿赂,而在朝堂之上与之暗合,充当其保护伞,放任其陷害胡锋等一众将领的前任副相刘晖之证词。
此时的刘晖已告老还乡,这位前任副相工于心计,在朝之时,长袖善舞,朝中之人大抵与之交好,或为其所用,若非韩正熹乃前朝老臣,本身德高望重,又出了个皇后女儿,其丞相之位甚至会被他夺了去。
欲要自此人口中获得口供,其过程必不会顺荡。
一番思忖之后,萧逸宸命夏瑾与萧逸齐一同前往刘晖家乡,取其口供。
刘晖家乡在遥远的汉城,与谛都相距三百余里。
夏瑾与萧逸齐快马出发,与刘晖斡旋多日,二人近乎绞尽脑汁,总算摧毁刘晖的心理防线,成功取得其亲笔所书的认罪状!
而在夏瑾与萧逸齐同刘晖斡旋期间,身在谛都的萧逸宸,亦得到自柯城方向快马送回的一件件证据。
夏瑾回到谛都后的第六日,大理寺、刑部,提刑司于大理寺正堂,联合会审韩熹文,罗列其数条罪状,条条可判杀头大罪。
尤其其构陷镇南大将军胡锋谋反,致使胡锋与帐下数十名将领,以及其家眷数百人尽皆含冤而死之罪,更是人神共愤。
因着韩熹文妻子之母亲与墨城守将轩辕靖沾亲带故,多番权衡之下,因轩辕一族世代镇守漠城之功,韩府之中,仅韩熹文一人被秋后凌迟之刑,其直系亲眷尽皆被贬为奴,府中仆役,男的则发配充军,女的则充为军妓。
夏瑾自小受二十一世纪的教育,心下对萧逸宸的判决颇有微词。
但她明白,古代社会惯行的连坐制度,并非可轻易更改的,且萧逸宸在此案的判决之中,除去对韩熹文依法严责外,对其家眷等府中之人已是法外有恩,行了轻判。
……
自夏瑾,许季风等人于金銮殿之上揭发韩熹文之罪行,到案件彻底查清,历时近半月。
速度之快,不由令人赞叹东清司法机构的办事效率,然赞许之余,更多的却是悲哀。
堂堂一朝大将军,与其手下数十位将领,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未于战场之上战死,却被同僚构陷,自身身死之余,更牵连家中无辜。
蒙尘近十载,方才得以昭雪。
在这漫长的年月里,东清的执法部门,又在做些什么?
迟到的正义,究竟该令人欣慰,亦或是心痛?
然而,人们并无太多时间深思这一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韩熹文一案审结的第二日,一道足以震惊整个东清的消息,自洪都方向传来。
洪都告急!
消息传入宫城之时,太子萧逸宸正在金銮殿上主持朝会,他临危不乱,当即稳住大局,将重臣的恐慌压下。
早朝散后,他立即与齐王密谈……
……
当夏瑾得知洪都告急的消息之时,当即赶往刑部,却被告知萧逸齐参加早朝尚未归来。
情急之下,他当即赶往宫门口堵人,可眼瞅着众位朝臣自宫中陆续离开,却始终不见萧逸齐之身影,夏瑾整颗心愈发的不安定。
关心则乱,随着时间的流逝,夏瑾心底甚至生出了闯宫门的想法。
幸而就在她下定决心,朝着宫门口疾步迈步之时,萧逸齐终于自宫中出来。
他神色凝重,周身气息皆极低沉,见夏瑾竟在宫门口,勿需多思,便知她为何而来。
他疾步上前,开口正欲说话,夏瑾却抢先一步,声音里萦满了急切,与肚子里的稳重自持形成鲜明对比。
“我听闻洪都告急,萧逸渊怎么样了?他现在可还安全?有没有受伤?他……”
“夏瑾,你冷静一点,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随我来。”
“好。”
经萧逸齐如此一说,夏瑾亦明白自己过于急切,深吸了口气,点头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
萧逸齐径直带着夏瑾回了齐王府,进入他东苑的书房。
随着书房的门关上,偌大的书房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萧逸齐于心底琢磨了一番措辞,方才将视线转向夏瑾:
“夏瑾,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于你而言绝不非好消息……”
“无论是怎样的消息,我都能承受,你快说吧。”
夏瑾不待萧逸齐说完便打断他,显然,她此刻所谓的坚强,不过是表面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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