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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人要不要这么冷酷无情？人家欧阳阑没招我惹我，留个电话号码还能碍你的眼？”
柯景煜冷笑。
“他没招惹你，但是招惹我了。赶紧删。再跟老子废话，柯氏你别想进去。”
没辙，沈安若只能把号码删了。手机扔到一旁，她又把碗拿起来。
“吃饭！张嘴！柯扒皮！”
柯景煜舒舒服服把一晚鸡汤喝了，沈安若又喂他吃了点青菜稀饭。
吃饱了，他美滋滋的闭着眼睛等沈安若给他擦完嘴。
“烟给我拿出来一支。”
沈安若柳眉倒竖。
“都半身不遂了还想着抽烟？你不想活了？”
“让你拿你就拿，废话少说。”
沈安若端着碗站起来。
“有本事自己下来拿，我才不管。万一待会抽死了医生说我谋杀可怎么办？”
柯景煜，“顾胜楠，你找死是不是？”
沈安若后退一步，“是。怎么？想打我？那你来啊。”
“操。有种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好了，非三天三夜不睡觉，弄死你不可！”
沈安若哈哈大笑。“行。我等着。你这是第二次吹牛了。我等着你一个一个都来兑现。”
话音落，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一下。沈安若看到个高大的头颅在外面。范文哲好听的声音在笑。
“干什么呢你们俩？大白天关着门在里面讲肉段子，还要不要点老脸了？”
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还听到了刚刚的对话？
沈安若脸“噌”一下红了，放下碗，轻轻拉开门。
范文哲抱了束花，人精神的跟片春日里的嫩芽一样。
看沈安若躲在门后头，把花往她怀里一塞。
“别装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谁不知道谁啊。不就开个玩笑嘛，都是成年人，理解理解。”
说着他走到床头坐下，伸手拍了拍柯景煜肩膀。
“柯总身残志坚，胸怀大志，在下实在佩服。不是有意过来打扰的，我尽量少说废话长话短说，绝不耽误你们浓情蜜意情比金坚好吧。”
柯景煜不要脸的跟着他一起笑。
“你说你你的，没事，打扰不了。”
范文哲正了正表情。
“昨天我去所里了一趟，听说陈绮生本来态度挺坚决的，拒不交代毫不配合。但是一听说你出事的消息就绷不住了。现在全撂了。你猜怎么着？何晶晶确实是他下药毒病的，而且你的事，他也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了。”
柯景煜笑容渐渐敛去。换了一副没滋没味的表情看了别处一眼。
“这种情况，你估计会怎么判？”
“蓄意下毒和蓄意谋杀本来都是重罪，但念及你和何晶晶后果都不严重，陈绮生认错态度又好，加上他妹妹又一直在底下花钱走动，我估计，闹到最后，最多，不超过五年。而且甚至有可能更少。”
沈安若一个箭步蹿到范文哲面前。
“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居然不超过五年？还有没有王法了？谁给他做的辩护律师？这人怕是钻进钱窟窿里了吧？为了钱居然连这种人渣都愿意辩护，这世道简直比煤炭都黑！”
范文哲，“……”
正说着案情，沈安若还准备再狠狠吐槽一番陈绮生这个人渣不该有好下场的时候。
身边突然又多了个人影。
沈安若没看见脸，首先看到一双葱白细嫩的双手。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下抓住了柯景煜手臂。
伴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哭腔，“景煜……”，她算是看清楚了来人。
陈绮罗！
那个死女人，什么时候跑进来抓住柯景煜的？
“景煜……对不起，我糊涂，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错怪你了，我对不起你。景煜，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一番良苦用心，我，我太蠢了，你原谅我吧景煜！”
她一来就扑到床边抱着柯景煜哭，沈安若看的稀里糊涂。
怎么柯景煜就对她良苦用心了？
怎么她就糊涂了？
怎么她就求柯景煜原谅她了？
这个死女人在说什么？
柯景煜和范文哲都默不作声把眼睛闭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古怪又尴尬的神色。
沈安若打量他们一眼，再看看还在絮叨的陈绮罗，她冰雪聪明的脑袋顿时嗡了一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三个，惊恐的后退一步。
“陈绮罗，原来那天那帮人，是你安排的？”
“柯景煜，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那他那天那么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其实不只是为了自己了？
不，什么叫不只是？应该说不是为了自己才对！
他是为了陈绮罗。
他看穿了她的一时冲动，不想她在犯罪的道路上一失足成千古恨，为了留退路给她，所以他才挺身而出。
天呐。沈安若脚底发软。
自己还愧疚难过的失眠了那么久，现在又巴巴跑到这里来伺候他……
柯景煜，你在干嘛？
耍我？呵呵。
还有范文哲。
他为什么知道柯景煜在这里住院？
两人就那么点交情，他为什么今天直接来跟他汇报案情？
他还分析了那么多陈绮生案情的优势，最后报了个那么不对称的判刑结果。难不成他也是柯景煜的人？
哦，对了，差点忘了，他是律师。还是个极有原则，只认钱不认人的律师。
柯景煜要跟他合作的，所以他现在是柯景煜花钱雇来替陈绮生辩护的律师咯？
想通了这些，沈安若几乎全身无力的要跌倒在地。
她觉得她的心再一次碎了，她的心在滴血。
她忍不住责问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蠢？
已经是耍过自己一次的男人了，现在花言巧语哄了自己两句，转眼又不长脑子的跳进他的怀抱。
沈安若，你怎么可以这么蠢，这么蠢，这么蠢？！
早上还起大早跑到菜市场去买菜给他做饭？好吃好喝的伺候他让他早日恢复？
天呐。她都不敢想自己干了些什么。
傻逼到如此程度，被柯景煜当傻子一样看着发笑，她觉得自己愚蠢的不配再活下去了。
胸口疼痛，呼吸不畅，鼻子发酸，眼眶发干。
她顺着床角坐到地上，想哭。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哭过。
强烈的屈辱感挫败感包裹着她，想哭，但是又哭不出来。
陈绮罗还抓着柯景煜的手在那嘘寒问暖，突然，她后槽牙一咬，爬起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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