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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拉起来，翻过去，捏着她肩膀，狠狠的收拾她。
沈安若灵魂都被撞飞。从昨天到今天，她难受的实在受不了了，眼泪吧嗒吧嗒不受控的往下掉。
柯景煜也许猜到了她在哭，两人离的这么近，她一丝一毫的动静他都感觉得到，他怎么看不出来她在哭？
只是他很不屑。
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哭，不就是为了装吗？
装了那么久那么多次了，老子今天成全你。
你哭吧，使劲哭。有种接下来几天跟老子一起的日子，你每次都哭得出来。
暴风雨刮过，沈安若眼泪也停了。
她四肢颤抖的回头看柯景煜，狠狠的嘲讽。
“你就这么碰我，把你的存货都浪费在我这了？柯景煜，别说我脏，你跟我一样。你碰了我再碰陈绮罗，你跟我一样脏。”
在事关陈绮罗的问题上，柯景煜跟她说不清楚，所以也懒得多说。
他只缓缓离开，随手清理自己。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跟你一样？你配吗？”
说完，他一头扎进卫生间，哗哗啦啦放起热水。
沈安若听着水声流了半天，也缓缓跟了过去。
她不是刻意想跟柯景煜靠近，更不是为了在他面前显示自己此刻有多可怜，她是真的需要冲洗干净赶紧回家。
已经多久没回去了？
她的儿子还在家呢！
柯景煜发了火，此刻脾气灭了一些。
他闭着眼睛仰着头淋热水，沈安若直接走进去，挨在他旁边分走一半。
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去看她，烟雾缭绕里，她矮小的背影对着自己。左右肩膀上有十个非常清晰的暗红的手指印。
她把头发扒到前面，低着头往头上抹洗发水。
柯景煜发现她不止肩膀，整个背，腿肚子，哪哪都是伤痕。
有些暗红，有些青紫。他有些呆住了。
自己昨天下手有那么狠？
沈安若心无旁骛的洗头，洗完了又挤到花洒下面冲水。
柯景煜干脆不洗了，退到一旁，双手抱臂看她。
“洗这么干净等下是不是准备出去？”
沈安若闭着眼睛说，“你说呢。”
“我说得准？”
“当然说得准。”
“那要照我说，你洗干净是为了给我看。”
沈安若动作顿了一下，她无语了。
她不知道柯景煜会无耻到这个份儿上。
“这么说你还不打算让我走？”
柯景煜没说话。
沈安若冲干净头发，睁开眼睛，回头看着他。
“柯景煜。我要报警。”
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出去。
沈安若找到衣服，扒出手机，准备解锁。
不料按了一下，关机了。
她手机昨天一天没用，不可能没电关机。
她看柯景煜一眼，想质问他凭什么替自己关机。
结果发现他什么也遮，就这么坦诚的坐在对面抽烟，玩味的看着她。
人至贱则无敌。
沈安若彻底败给他了。
手机打开，如她预料的一样，很多人打电话给她。
手机放在床头柜，她穿衣服的功夫，嗡嗡嗡嗡不知道进了多少条消息。
衣服穿好，她挑选了欧阳阑的电话，回过去给他。
谁知电话刚接通，欧阳阑还没说话，她率先听到了睿睿的哭声。
“呜呜……呜呜……妈妈……妈妈……”
沈安若心里一紧，“睿睿！”
欧阳把手机拿过去，“你在哪儿？”
“外面。”
“跟柯景煜一起？”
“嗯。”
“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
“用不用叫人过去接你？”
“不用。”
“那好。你自己回来。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安若想了想，揉揉额头，“没有。”
“睿睿晚上认人，除了你谁都不找，已经一晚上没睡了。嗓子都快哭哑了，你能快尽量快点。”
这句话对沈安若来说简直是个催化剂，她迫不及待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找自己鞋子。
“我马上就回去。你有事就去忙吧，把他丢给助理。男孩子家，哭两声不会怎么样的。”
欧阳阑笑了，“你倒是看得开。那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赶飞机，去趟名古屋，下周四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再像昨天一样了，助理们工作不容易，你别让她们因为你丢了工作。”
不知道这是不是欧阳阑责怪人的方式，沈安若听了觉得愧疚。
“我知道了。以后我离他远点，不会再惹麻烦了。”
电话说完，沈安若在外面找到了鞋子跟风衣。
风衣扔在地上，昨天被积水打湿了，今天自然风干，污渍一片片的，已经渗透纤维缝隙里。
高跟鞋倒在一旁，鞋子上有泥水点点，也干了，都是黄黄的小点子。
沈安若低头看自己裤脚，这才发现裤脚上面也沾了很多泥点子。
一瞬间又无语又生气。
昨天发生的一切，刚刚跟欧阳阑说的话，睿睿的哭声，一切都没来由的让她烦躁到想骂脏话。
“操。”
她暗骂一句，把鞋扶起来，脚伸进去穿好。
然后低头去拣大衣。
全部套在身上，脏的像从工地搬砖出来的人，尤其还搭一双高跟鞋，脏的不伦不类的滑稽。
沈安若估摸着自己现在这样子走出去会引起围观，穿好了，她又把他拽下来。
柯景煜还坐在里面，她赤脚走回去。“柯景煜。”
柯景煜目视前方，不理她。
“送我回家。”
他掀掀眼皮，瞥她一眼。
沈安若冷静的说。
“我儿子要哭死了。我再不回去要出人命了。快送我回家。”
柯景煜冷笑，“你儿子哭不哭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
“刚刚说报警，现在又要我送你。你主意改的挺快。”
“……”
“不想走就直说，一天到晚跟老子装。你累不累啊？”
沈安若气的几乎要晕过去。
怎么会想到让他送自己回去？
他有那么好心？
沈安若，你别傻了！他就是个神经病虐待狂，他除了看笑话外，什么时候乐意帮你的忙？
再也不要求他什么了。
再跟他说话自己是猪！
沈安若也不管衣服脏不脏了，转身咬牙切齿出去。
柯景煜听见她气冲冲套上鞋，听见她气冲冲去开门。
一次两次三次。
门打不开，她气的在门上踹了两脚，然后是拨电话的声音。
“喂，你好，我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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