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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照例起床，吃早饭，然后跟何耶出发去县城摆摊。
火车站每天人流如织，像个没感情的倒人机器，只管哗哗啦啦没完没了往外倒人。
沈安若去推了车，何耶帮忙把她的煤炉拿过去生火。
两人有条不紊进行，然而没有注意到，周围一帮人盯他们俩已经盯了很久了。
在何耶去棚子里把煤炉拿到沈安若旁边的时候，一帮人缓缓出动，在拥挤的人群里朝他走了过去。
何耶毫无察觉，只觉得走路的时候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这在挤来挤去的人流里非常常见，结果他满不在乎刚走了一步，衣服就被人拽住了。
面前一帮人火速把他围起来，个个都面色不善瞪着他。
有人在抽烟，有人亮了大花臂的胳膊，有人一头黄毛红毛，还有人壮的像牛。个个都面色不善瞪着他。
何耶平时老实巴交惯了，乍一见这种场景，当然愣了一下。
愣完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惹不起，咱躲得起。
你们走这边觉得我挡路，大不了我走那边就是了。
所以他把头一低，避开众人，转而往右边没人拦的地方去。
结果看他往右边走，那帮人马上行动一致往右边挪。
然后他又往左边走，那帮人行动一致往左边挪。
来回几次，他衣服又被人抓住了。
一个壮汉不耐烦瞪着他，“操！瘪三，你跑什么？”
何耶老实说，“我没跑。我只是着急干活，你们有事吗？”
“有事吗？你……装什么呢？刚刚碰到我们老大了你心里没数？”
何耶，“我没碰。我只是着急干活而已。我谁也没碰。”
“还……狡辩！老子都看到了还不承认，怎么，给脸不要脸，讨打是吧？”
何耶，“……你们想干嘛？我，你们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你碰了人就该道歉，你说老子想怎么样？”
何耶抱着煤炉，老实巴交看着他们，“对不起。刚刚我没注意，不是故意碰到你们的。对不起。”
对面的人哄笑一声，“呵。现在知道道歉了？惹老子烦了知道道歉了，刚刚干嘛去了？”
何耶无奈，“让我道歉我就道歉了，你们到底想干嘛？”
“小子，跟老子装是吧？老子想干嘛？你碰了老子，你说老子想干嘛？”
何耶被人逼的后退一步，煤炉噌一下被抢了过去。
他有些怒了，也不再躲，几分不耐烦看着他们。
“想打架！我看你们想打架！那来啊！不要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打架就打架，谁怕谁！”
说完，对面的人呵呵笑了一下，黄毛率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哟，还挺牛。打架就打架，你不怕？你咋这么厉害呢，瞧把你能的。瞧不起各位兄弟是吧？”
何耶咬着牙，搡了那人一把，“你们没事找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告诉你们，我不怕！少阴阳怪气的，有种要打就打啊！”
对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话说完，哄一下全部冲了上去。
六个人打他一个，何耶就算再年轻再有力气也招架不住。
很快他被打倒在地，几个人七手八脚在他身上踢来捶去。
来来往往的人流顿时被吸引过去，没一个帮忙，全部围在一起当笑话看。
沈安若等了半天何耶还不过来，正四处乱看，突然发现不远处围了一帮人。
她有不好的预感，丢了土豆赶紧朝人流跑去。
结果挤进去一看，不出她所料，何耶出事了。
他像一团烂肉一样被人按在地上捶来捶去。看的她血压噌一下升了上去。
“别打了！住手！快别打了！”
众人听见女人叫，纷纷停手。
沈安若跑过去拉何耶，“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人打起来了？你没事吧？”
何耶捂着肚子，疼的说不出话来。
众人似笑非笑，“这小子不知死活，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打他两下就算轻饶他了，你女人家少掺和，我们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沈安若不解，看着何耶，“你碰他们东西了？你碰什么了？怎么回事？”
何耶侧头，啐一口血，“我碰他吗！……诚心来欺负人没事找事，以为老子怕你们是吧？”
骂完，肚子上马上又挨了一脚，黄毛不耐烦指着他。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识货的东西！今天老子们没要命算给你脸，你少蹬鼻子上脸！再……出口不逊，老子今天就地解决了你信不信？”
“我信你吗！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就地解决我？”何耶突然搡开沈安若一下爬了起来，抓起煤炉对着众人。“弄不死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们信不信？”
面前的人突然一下怂了，也不跟何耶吵，纷纷拿手机拍着何耶，“哎哟，了不得，大家快看，要杀人了啊，这人疯了，要杀人了，大家快过来看啊！”
沈安若劝何耶，“你别冲动，杀人要坐牢的，快把东西放下。他们就是故意激你，你千万别上当。”
何耶，“……”
看他怒气有点消了，对面的人突然又开始嚣张，“哟，孙子，就吹这么一下牛就不行了？不是要弄死爷爷吗？来啊，有本事弄死爷爷，爷爷活的不耐烦了，就等着你呢！”
“哈哈哈，他不敢。他就是个说说而已的怂货，他才不敢弄死你呢。”
“我看也是。白长那么大个个子，草包一个！”
“就这种人还有女的愿意跟他？眼睛不好使吧？”
“哈哈哈哈！”
何耶怒了，彻底被激怒了，推开在一旁拼命拉他的沈安若，不管不顾冲过去，哐一下把煤炉朝中间的人头上砸了过去。
那人下意识躲了一下，煤炉没砸到头，但脚指头不能幸免。
估计砸骨折了，疼的他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立马鬼哭狼嚎的哭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看何耶怒了，纷纷吓得后退。
柯景煜在远处告诉阿钟，“报警吧。时候到了。”
这边的场面还在继续。
那帮混子一看兄弟被砸了，马上收了手机骂死来，“哎哟我曹尼玛！你还真敢砸，不想活了你是！来啊兄弟们！上！今天给我打死他！”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沈安若什么都做不了，看着何耶跟他们再度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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