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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六岁开始父母闹离婚，到八岁正式离掉，期间她见过了太多不堪和暴力。
八岁以后跟着母亲独自生活，生活拮据枯燥，母亲常常因为生活不如意对她非打即骂。
所以她是一个几乎没有幸福过的女孩。
今天晚上，这么温和的豪门太太陪她买衣服，这么帅气的一个大哥替她花钱，这么有钱有势的商业大佬跟她不但握手还鼓励她好好学习。
她觉得自己要晕掉了。
人生的高光时刻也不过如此。
送走柯景煜一家三口，阿钟跟她也开车回去。
今天花了阿钟这么多钱，钟阳真诚的跟他说，“阳哥，从明天开始我回去好好读书，花你的钱我都会记账的，等以后工作了我一定全部还你。”
阿钟看她一眼，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皮肤嫩的几乎吹弹可破，说这种话实在跟气氛不搭。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嗯。”
接下去一路沉默。
车停到楼下阿钟跟钟阳说，“衣服别带上去了，扔在这。上去收拾东西，今晚搬家。”
钟阳，“啊？搬，搬哪儿？”
“这里太小了，我重找了个公寓。”
“……为了我吗？”
阿钟解开安全带，“不是。不过你也可以认为是，顺便把房租记上。”
单身汉搬家实在容易，衣服带着衣架一起卷起来塞进箱子，重要东西一拿就算完事了。
钟阳听他说好了，奇怪看着床铺被褥和其他七七八八的小东西。
“这就好了？剩下的东西怎么办？不要了？”
“不要了。”
“……这么多，好好的，都不要了？”
“不要了。”
“……不浪费吗？”
“浪费吗？都用了几个月了早该换了，就算今天不丢过两天还是要丢，干脆今天丢了算了。”
“……那新家那边……”
“等下重新买。”
“还要去超市啊？”
“当然。所有东西都要重新买。你明天要上学，早睡早起，我自己去买。”
钟阳当然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不不不，我睡不了那么早，等下我陪你一起。”
“也行。帮我列个清单出来，买东西我不专业，常常丢三落四。”
两人把行李提下去，阿钟开车，钟阳坐在果然坐在副驾驶列起清单来。
大到床单被罩，小到拖鞋牙刷毛巾马桶刷，统统列了上去。
车子开出去二十分钟，钟阳把纸递过去给阿钟瞥了一眼，“列了三十六种，你要不要看一下？”
“开车呢，你看吧。”
“我怕我会漏掉什么。”
“那你读出来给我听听。”
钟阳给他读，阿钟时不时补一两项，又过了二十分钟，超市到了。
两人一起下去，钟阳跟在阿钟后面半步。
“钟阳。”
“嗯？”听见阿钟叫她，赶紧上前一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从来没问过你学习的事。成绩怎么样？”
“还，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
“还行就是还可以啊。”
“说准确点。上次模拟考试考的怎么样？大概在全校排多少？”
钟阳垂头，“忘了。”
阿钟一眼看破她。
什么忘了。就是不好呗。
如果好，没有人不敢不说出来的。
阿钟不紧不慢跟她一起往超市走，“你知道柯氏集团吗？”
“知道。听过。”
“觉得怎么样？”
“挺好啊。世界五百强。很多人毕业就梦想能进柯氏。”
阿钟问，“那你呢？”
“我？”实在太遥远了，而且自己知道自己不够优秀，所以钟阳没想过。“我，想肯定是想，但……”
“觉得自己肯定进不去？”
她不好意思看阿钟一眼，“嗯。”
“就因为成绩不好吗？”
“……嗯。”
阿钟笑了，顺便从前厅拉了个推车出去在手里推着。
“明知道自己学习不好没有资格进优秀的企业，却还反应不过来要好好学习。是你一个人这样，还是你们这一代学生都这样？”
钟阳，“……”
“道理我不会讲，也不想讲。今天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很多事情在来得及做的时候就必须尽全力去做。不然等来不及了，做什么都没有用了。你看。”
他指着在超市收银！的一排年轻女孩说。
“就像她们，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甘于落后是一种很可怕的惯性，你一旦适应它，这辈子就注定只能这样了。你还有半年时间，半年以后是进这里收银还是去有机会能拿到柯氏offer的学府深造，全看你自己。”
他说的轻松，甚至还可以一边说一边研究身边的商品。
钟阳却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是啊。
甘于落后是一种惯性。
读书的时候落后，公作的时候就落后，工作落后，收入相对就落后，收入落后，接触的阶层自然就落后，接触的阶层落后，找到的对象就自然落后，对象落后，婚后的生活质量就相对落后，然后孩子的一切也自然而然跟着落后，那这一辈子就只能循环往复的在落后之间出没了。
爷爷奶奶的经历是这样，爸爸妈妈的经历是这样，到自己这里，还要重复这样的生活轨迹吗？
虽然从小到大妈妈跟老师都跟她说要好好读书，改变命运。
但是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今天她算是大彻大悟了。
她在后面反思自己，在发呆，阿钟就留她发呆。
几分钟后，她跟上去，“阳哥。”
“嗯。”
“我能问一下你大学读的是哪所学校吗？”
“当然可以。我十五岁读的上大本科，十九岁保研北大。”
“你，上大北大连读啊？”
“这不算什么。柯景煜柯总也是。”
“哦。”
“所以现在知道，如果你要进柯氏，最低的敲门砖是哪块了吧？”
钟阳点头，“知道了。”
阿钟又笑笑，“知道了就买东西吧。把你的单子分我一半，我们俩分头行动。”
“好。”
钟阳把单子拿出来，小心撕成两半，阿钟漂亮的手指伸过去捏了一半过去。
“字写得不错。”
“还好。”
“字如其人。”
“啊？”
阿钟走开，“没什么。快去吧。我去那边，半个小时以后你过来找我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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