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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吴璞瘫坐在地,满面红光,喘着粗气,浑身上下热气蒸腾。
这一个小时高强度锻炼,先是跑步,继而俯卧撑,引体向上,休息不过两分钟,而后再跑步,俯卧撑。
饶是身体素质本就不差的吴璞,此时也浑身肌肉发抖,显然是完全吃不消了。
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轻描淡写穿好西装的关老师,似乎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吴璞心中,早就写好了一万个问题,但此时的他,只有张开嘴喘气的份。
更别提,因为未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只是今天早上,吴璞就被扣掉了四千块钱。
虽然这钱,他并不打算要,但只要一想,还是觉得心痛。
四千块钱啊!
他一个月打工才赚三千多块钱,简直是心如刀割。
关天纵抛给吴璞一瓶矿泉水,自己则只是打开瓶盖抿了一口,继而问道,“昨晚,怎么样了?”
吴璞连喝了几大口水,这才缓过神来。
有些木讷的反问道,“什么怎么样了?”
关天纵嘴角一扯,表情有些玩味,“这么好的机会,让你送学姐回宿舍,你别告诉我,什么都没做?”
“坐?”
吴璞脸上表情有些怪异,挠了挠头,“倒是陪学姐,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聊了聊。”
说着手脚并用,凑到了关天纵面前。
“话说,学姐对关老师你,很是好奇!
问了我好多关于你的事情。”
关天纵连忙摆手让他打住。
这小子,不像是在说谎。
吴璞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真是不开窍。
走出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张舒雅心病初愈,抑郁症尚未彻底治好,自然是吴璞俘获芳心最好的机会。
“你学姐的病,还需要你多陪她谈心,这样,你邀请她,明天跟你一起来跑步。”
关天纵招呼吴璞起身,替他做主,出了这个主意。
但吴璞拿出手机,却始终不好意思发出消息。
心中的自卑,仍旧根深蒂固。
吴璞只觉得眼一花,手机就到了关老师手里,不由分说,拨通了电话。
“吴璞?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张舒雅的声音,听得吴璞耳根一红,手足无措。
“张舒雅同学,我是关老师,吴璞同学,想邀请你,明天早上,到第三操场一起锻炼,怎么样,有空吗?”
关天纵语气柔和,声音富有磁性。
在得到张舒雅肯定的回答之后,关天纵将手机,抛到了吴璞怀里。
似是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
“看见了吗?她对你其实有好感。
以后这种小事,自己做。”
说罢转头向操场外走去。
吴璞怀中抱着矿泉水和手机,望向关老师自信坚毅的背影,感激地点了点头。
关天纵轻轻一笑,他轻描淡写的态度,终于是让吴璞心头,扎根于卑微土壤中的自信种子,悄然发芽。
等吴璞洗过澡,关天纵执意让他换上昨天那套黑色西装。
跟随步伐轻快的关天纵,满头大汗的吴璞,渐渐体力不支。
他不知道,这还是关天纵刻意放慢脚步的结果。
但吴璞能确定,这是在往后山校舍走去。
在一栋老旧的独户小院外,关天纵神色肃穆,蓦然停下脚步。
吴璞伸手擦了擦汗,身为晴川大学的学生,他自然知道,这是老校长的宅子。
“整理仪容!”
关天纵双脚陡然并拢,腰杆笔直,鞋跟触碰发出的声响,宛如践踏战场的铁蹄。
整个人的精气神,随着双手在衣领,前襟,衣摆处的动作,凝练至巅峰。
唯独,他平静的眼眸中,逐渐浮现出一抹悲沧。
吴璞心领神会,当即学着关天纵的模样,整理起自己的衣着。
领要直,衣衫不皱,肃穆沉寂,这是对英灵最大的尊重。
关天纵转向吴璞,从贴身衣袋内,取出一块金属牌子。
郑重地以双手,递向了吴璞。
吴璞一时无措,只得伸出双手。
只觉得这块的金属牌,入手温热。
但却,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战场之中的铁血与柔情,将死之人的那种决绝,瞬间爬满吴璞的心头。
让人悲从中来。
关天纵长身如玉,轻声赞许道。
“你能感觉到,很好。”
继而上前,轻叩门扉。
许久,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一位头发花白的儒雅老者,上前开门。
关天纵庄重行礼,声音高昂,响彻后山。
“肃北镇守使关天纵,送战士劳青山,回家!”
一见关天纵,老校长劳彦斌,老泪纵横,竟是险些站立不稳。
从关天纵坚定挺拔的身姿和气度中,老校长已经明白了一切。
血肉至亲,背井离乡,征战北方。
回家时。
却只有一块血迹斑斑的牌子。
何其惨烈!
无论在北方,立下何等功绩,父母所盼,无非是能平安归来。
吴璞双唇颤抖,泪水无声滑落,手中金属牌子,无非十余克的重量。
此刻,却好似重愈万斤。
年纪尚小的他,并不知道关天纵口中所谓镇守使,是何等职位。
但他明白一点。
关老师,曾经征战北方。
如今,送袍泽归来。
战士铁血,不乏柔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吴璞一时热泪盈眶,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
同关天纵一样,迈着坚定的步伐,步步落地有声。
最终在顿足捶胸的老校长面前,缓缓站定。
双手,捧着校长儿子唯一的遗物。
“劳青山,作战勇敢,为人坦荡,曾为我麾下亲卫三年,立功无数.……”
关天纵身形岿然不动,语调逐渐柔和。
“去年十一月,突生意外,劳青山率队一百人,誓死不退……”
说到最后,关天纵眼中泪水滑落,声音似是哽咽。
曾经的同乡,在北方并肩征战多年。
战场饮血,打马斗酒。
袍泽之情,堪比血亲兄弟。
“抱歉,没能把青山,完整地带回来。”
老校长劳彦斌,长长地叹了口气,泪水悄然划过脸上道道沟壑般的皱纹。
料峭冷风,竟是让他双颊颤抖。
他颤颤巍巍的手,从吴璞手中,拿过了那片金属牌子。
死死地捏在手心,几乎钳进了肉里。
继而躬身抱拳,眼神恢复了坚定。
“镇守使大人,无需自责。
青山决定去北方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镇守一方,男儿丈夫,应担此责!”
关天纵亦抱拳,朗声道,“我关天纵有生之年,誓死!平定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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